分卷(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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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符合理性的決策。近四十年來,勞埃德克雷夫絕對是聯邦最討厭的名字沒有之一。尤里洛奧斯特都要略遜一籌。所以,聯邦政府專門搞了個蓋亞計劃,目的就是在大戰開始前毀掉帝國最鋒銳的劍。他們近乎成功了,可差點運氣。 尤里洛奧斯特是戰亡了。但勞埃德克雷夫卻登上了總指揮官的位置。聯邦再次陷入苦戰。這是洛特寧戰區的優勢都彌補不了的。 據說聯邦軍部聽聞蘇里爾星域遠征軍名單后,竟沒有一只軍雌愿意主動請戰。他們寧愿去洛特寧處理那些莫名其妙的魔法,也不想正面對上克雷夫。 經歷了這段日子的并肩作戰,休對此表示贊同。勞埃德克雷夫確實擁有出類拔萃的軍事才能。但有才能的將軍千千萬萬。促使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是根植于其靈魂的偏執瘋狂、從不退縮的勇氣,以及永遠不會辜負期望的膽識。 過去的十一天里,勞埃德克雷夫指揮著他的隊伍,在聯邦勢力范圍內光明正大的進出游蕩。 有路障時他們停下來。穿著聯邦制服,使用容貌修改器改頭換面的勞埃德憑借地道的聯邦軍事訓斥術語,扮演一只被卡格里暴曬暴雨摧殘的暴躁軍官。休則負責安撫上司的壞脾氣,同時用詼諧的話語博得關卡士兵的同情。 除了領頭的幾輛,后面的戰車上都涂著聯邦的國徽,證明這些帝國制式戰車已被繳獲。戰車上載著一群沮喪的俘虜。他們耷拉著腦袋,小心地將槍支炸彈藏在視線的死角。在他們身下,戰車后車廂和車內地板上,還有同樣的大口徑的脈沖槍、電磁槍、各種炸藥及武器。 有時士兵們會執意用機器核對他們的身份,這時休和他的隊員就有事干了。他們引發混亂,留下一地尸體揚長而去。但更多時候,聯邦的這些軍雌們會屈從于休的精神暗示,完全相信他們是結束戰斗、押送俘虜的同僚。他們抬起路障,放他們深入后線。 他們深入聯邦最關鍵的幾個基地,偷偷摸摸地探查消息,摸清他們的換防時間、武器儲備、數量編制等信息。聯邦在蘇里爾損失慘重,派駐在卡格里行星的軍團是殘兵重組的。有的軍官甚至比士兵還多。這給休他們的潛入提供了便利。 他們有時和百無聊賴的下級軍官們們一起咒罵洛奧斯特,并交換香煙美酒。有時躲在某個倉庫整整二十多個小時,只為尋找一個完美離開,而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時機。 每探查完聯邦的一個據點,休的隊伍就會在附近留下幾個小隊。這些士兵會將最新情報送到最近的帝國基地,然后等待下一次行動的命令。 現在,在完成了又一次探險后,這支隊伍駛進了帝國前線連隊發現并占據的某個秘密基地。這是個藏于山谷間的綠洲。泉水從卡格里厚重的灰黑色土地間涌出,在這里孕育了一片郁郁蔥蔥。休的隊員們發出歡呼,他們從車上跳下來,撲到涌動的水池邊大口啜飲。 半小時后,營地燃起了篝火。隊員們分坐成一個又一個圓圈。他們吃完烤牛rou罐頭,在各式笑話和葷話臟話中,共享著某蟲私藏的朗姆酒,愜意而自得。兩個小時后,除了守夜的隊員,吃飽喝足的軍雌們橫七豎八的睡倒在樹蔭下。 山谷間,某種野生動物發出凄厲的嚎叫。銀發軍雌在樹下尋了塊石頭靠著。他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一邊拍打著空中廢飛舞的蟲蠅,一邊盯著個蟲終端透出的小小光屏,嘴角帶著朦朧而柔軟的笑。 這勾起了休的好奇心。他故意發出很重的腳步聲,并在對方注意到他時,咧嘴一笑坐了下來:指揮官閣下不介意同我分享下放松的好東西吧? 帝國上將看過來。他灰綠色的眼珠子透著冷冽和犀利。被他盯視的對象會有種被猛獸窺伺的強烈危機感。這也是這只軍雌明明已經隱瞞身份,和其他隊員朝夕相處、甚至交托生命后,士兵們仍然對他保持畏懼和距離的原因。 這不光是絕對實力偏差帶來的壓制場導致的。畢竟,最近出手最多的是休自己。傳聞中嗜殺好戰的克雷夫則是說:夠了,休。我們不能在這浪費太多時間。 血液里剛剛沸騰起的東西又熄滅了。當時休很惱火。事后卻對勞埃德表示感謝。他不想在這次任務后,又要費力和他好不容易擺脫的暴虐做斗爭。 不過休的目光瞄向銀發軍雌的肚子,都說雌蟲懷孕后性情會變得溫和一些,所以他也許真的該和伊斯米爾好好談談蟲崽的問題。而不是上次的以退為進。 勞埃德的回應再次驗證了休的猜想。帝國上將斂回視線,同時調大了屏幕。于是休看到了一堆金燦燦的腦袋和天使般的俊美容顏。是洛奧斯特們。這顯然是家族聚會時的合照。笑容幾乎要晃瞎休的雙眼。 他們當天一定玩得很開心。休感嘆道。 小少爺去年生日時拍的。帝國上將繼續向后翻著,雷姆和曼森都送了鋼琴給小少爺。收到重復的禮物,他有點不高興。 照片里,兩只雌蟲做著鬼臉,少年佯裝的不爽幾乎就要撐不住了。 尤里還邀請了旗艦上的軍官。有空的都過去了。這是肯和其他雌蟲一起做的生日蛋糕。 小壽星正在埋頭苦吃,腮幫子鼓鼓得像只小松鼠,瞪圓的眼睛顯示他這時才發現被偷拍。 很快,照片里的內容開始變化。其他洛奧斯特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兩蟲的自拍。勞埃德是遠離鏡頭的那一只,大多數時候都板著臉。 下一張照片停留了很久。洛奧斯特的小公爵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嘴巴大張,牙齒完全露出來,滿臉得意。因為他趁著拍照時,把雪球塞進了雌蟲的脖子里。 這種純粹的開心讓休很意外。小公爵和蟲帝從以前起就不是能和諧相處的表兄弟。他們兩不是互相無視,就是互懟抬杠。誰也占不了上風。 在之后,帝國上將不小心點開了幾張過分親昵的合影,幾乎只閃了一下就被當事蟲眼疾手快關掉了。休為對方難得一見的窘迫大笑出聲:你應該在星網上放幾張,將軍閣下。這樣媒體就不會寫你們感情不好疑似婚變了。 勞埃德默默地關掉了終端。冷峻的側顏看不出情緒。 想看看我的嗎?休扯下脖子上的項鏈,打開心型的相盒吊墜,遞送到勞埃德眼前。 相盒里鑲嵌著兩張照片。一張是一只年幼的黑發雄子。大約只有十來歲,紫眸又大又亮,小臉尖尖,相貌十分秀氣。另一張則是一張小黑貓。兩張放在一起,即視感十分強烈。 咔噠一聲,休合上蓋子,將項鏈收了回去,口氣十分自豪:現在,你可是第三只看過這張珍藏的蟲了。 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呢,克雷夫將軍。 勞埃德抽了抽嘴角。 這天夜晚,勞埃德在睡夢中回到了洛奧斯特大宅。什么東西牽引著他,催促著他爬上幽深的樓梯,推開閣樓半啟的門,走進了那個非常熟悉的房間。 一只雄蟲弓背蜷坐在沙發椅中。他皮膚蒼白,藍眸迷茫,正向外用力抓扯著自己的長發,看上去沮喪而不安。 許久沒有看到夏恩。雖然只是夢,勞埃德的心也雀躍不已。他大步走過去,在青年面前半跪下來,柔聲低喚道:小少爺,不管有什么不開心,都不要傷害自己。 因為我會心疼。冷面寡言的帝國上將不需要在夢境中隱藏自己。他憐惜地握住對方的手,看到那漂亮的手指被雄蟲啃咬攥握的全是小傷口,心口強烈的抽疼起來。 勞埃德夏恩從嗓子里擠出聲音。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目光一觸到那張深邃陽剛的面孔,強忍多時的淚水便要洶涌而出,肯他肯 他撲進年長者的懷里,將他摟得很緊很緊:肯不在了勞埃德,是我害死了他 他們都不在了弗朗茨、赫德森尤里、曼森、雷姆都是我的錯 小少爺,您有我。勞埃德回抱住青年,輕撫對方的脊背。 我在這里。他親吻夏恩的額頭,吻去他臉頰的淚水,用手臂將對方圈籠到懷里,您看看,我在這里。 他的勸撫起到了一點作用。夏恩坐直身子,眼角淚痕未干,藍眸涌動著某種悲傷。他仔細打量他,似乎是要將他記到心里。 我可能會害死你,勞埃德。視線移到帝國上將的小腹,青年垂眸咬唇,它會損耗你的力量,成為你的桎梏。 我很后悔夏恩捂住臉,既然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保護不了你,我就不該精蟲上腦,在這個時候讓你懷孕。 雌蟲的大手摸上青年的發頂:小少爺,它不是累贅。它是您給我的禮物。勞埃德望著夏恩,聲音低沉而有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寶。 另外,小少爺,我說過我很強。我不需要您的保護。 勞埃德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夢到這種內容。上次全息鏈接時,雄蟲的不安太過明顯。他給予撫慰確認,同時放棄追根究底。因為他能感覺出,夏恩并不想告訴他。 每只蟲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要學著去信任對方。畢竟,他所知的夏恩洛奧斯特,很有主見,并不喜歡事事都依賴他蟲。 你騙人夏恩用手環住膝蓋,不肯抬頭,你說這些就是故意騙我的!你在同情我! 你說過,你渴慕強者。只有變得更強,只有成為S級,我才夠資格站在你的身邊! 勞埃德的胸口緊縮起來。他湊近懷里的雄蟲,深吸一口氣后又緩緩吐出:小少爺,不是這樣的。沒錯,我是說過那樣的話。如果造成了誤解,我向您道歉。但我不是那個意思 如果醒著,這些話我可能難以啟齒。銀發雌蟲揚起自嘲的笑,但這里是夢,這么大年紀了偶爾也該坦率一回。 我向您坦誠這么多年來,我犯過很多錯誤。這個錯得最離譜。小少爺,我曾堅信,在我們的種族里,絕對的力量才是一切。比如體術評級、精神力等級、社會地位 所以我摒棄情緒、厭惡懦弱、討厭無助。我用盡一切,終于晉升到了S,成為了現今你看到的這個我。然后我發現我找錯了答案。強者,不是指外在能力,而在于他的心靈和精神。 小少爺,您知道嗎?我說過幾次,你也許并不在意。帝國上將捧起夏恩的臉龐,貼近他的額頭,所以我再說一次。 夏恩洛奧斯特,你很強大,比你想的要強大很多。 我相信我的眼光。而您要相信我。 勞埃德低頭,深吻住他的小雄蟲,希望能帶走夏恩眼里的哀傷和脆弱。這起了些作用。夏恩將腦袋靠進雌蟲的頸窩,緊繃的身體慢慢松弛。 臺燈的暖光黯淡下來。場景忽地一變,夏恩發現自己躺在干熱的草叢中,周圍是窸窸窣窣的蟲鳴和野獸的長嚎。 他坐起身,環顧四周。這里顯然是某處山谷營地。篝火嗶嗶剝剝的燃燒著,映亮守夜軍雌的背影。遠處的天際線低垂而厚重,蜿蜒的山體是灰黑色的,蒼涼而貧瘠,是未開發的原始星球。 勞埃德,你是總司令官,你不應該在這里。 夏恩的腸胃一陣翻攪。他轉向身邊的軍雌,嘴唇開始顫抖:不、不行,你要立刻回到駐防基地里 小少爺。帝國上將叫了一聲,卻沒傳到青年的耳里。他神情倉惶。喃喃自語:勞埃德,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 卡格里行星。帝國上將回答。 卡格里行星 相關信息在下一瞬涌入夏恩的腦海??ǜ窭镄行?,拉里拉爾防線的重要核心。這里曾有過智慧文明,卻在萬年前已灰飛煙滅,只留下滿目瘡痍的貧瘠大地和變異的魔物怪獸。 無窮無盡的灰黑色巨大山體是它的地表特征。夏恩在那個未來中看到過。他的將軍奄奄一息,腹部的鮮血滲進干涸開裂的黑色土地。 夏恩的目光穿透遠處的山巒,臉上滿是恐懼,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魔物。 離開這里,勞埃德!算我求求你!快離開這里! 您冷靜一下!帝國上將抱住夏恩:小少爺,戰士永遠不會臨陣退縮。您放心,這場戰爭很快就能結束。您等我。我會很快回到您的身邊。 他拉起雄蟲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還有蟲崽。您感受到了嗎?他很有精神,一定會很健康。 小少爺,不要怕。當你不再恐懼時,任何事情都無法戰勝你。 火光下,銀發雌蟲長眸沉靜,面容堅定。他強健高大的身軀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聲音低沉漠然,帶著金屬的質地。整只蟲仿佛冷夜里錚然出鞘的利刃,無堅不摧、無畏無懼。 夏恩本能地伸手去夠,還未碰及,帝國上將連同那些景象一并消失了。他在洛奧斯特臥室內醒來。旁邊正為他掖被角的柯特顫抖著嗓音: 小少爺,您終于醒了!您最近接二連三的,可嚇壞我了 夏恩起身,揉上脖頸和后腦勺連接處。一種隱隱約約的疼痛潛伏在那里的血管中,隨時都有可能亮出獠牙。 我有些渴,柯特,能幫我端杯水過來嗎? 亞雌管家離開了。夏恩靠在床頭,回想剛才夢里的細節。 不,那不是夢。在勞埃德之前的那個,也不是夢。 他確實見到了遠在蘇里爾星系的雌蟲。他也確實喝下了那些營養劑。他來到了所謂的集體意識空間。那里有澤維爾,還有K。 而他在墓地蘇醒后,那些鉆進腦袋里的聲音也都是真的 夏恩呆住了。他看到了護衛們痛苦絕望的表情。尖刺穿透他們的身體,而記憶中的他,只想讓那些雌蟲就此消失。 這是詛咒!只會讓你越陷越深、直至瘋狂的詛咒 K的大喊在耳邊清晰的回響。夏恩下床,快步邁下樓梯,進入到二樓的訓練室。 訓練室最外面整齊擺放著一排排的銀勺和其他輔助用具。兩天前,他在這里試過最后一次。當時所有的器具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