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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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我像其他雄蟲一樣,會不顧你的意愿,執意留下這只蟲崽? 還是覺得,這事跟我毫無干系,你自己就可以決定,不需要告知、詢問我的意見? 連著幾句反問,青年才后知后覺察覺到自己口氣的冷硬。很奇怪,憋了這么久,知道了這么多,他明明已經不生氣、完全可以理解勞埃德的某些決定,但這樣再重復一遍時,他的話語里為什么還有憤恨與不甘。 被他質問的蟲沒有回應。也許是因為,從客觀來說,欺騙已經發生,所以再怎么解釋都是借口。夏恩心下感到好笑。短短半年,很他已經可以明白帝國上將很多時候沉默的原因。 勞埃德克雷夫不是不善言辭。他只是不屑于掩飾偽裝。他不反駁,是因為自己說中了。 哈。夏恩到底沒把那聲冷笑吞下去。他伸手,再一次如其所愿地解開那件襯衫,然后毫無隔閡地將掌心覆了上去。 精神擬像中的肢體接觸,和現實世界毫無區別。只不過沒有那些道具留下的紅痕。但顯然雌蟲的意識還記得。勞埃德開始喘息,他反手攬住青年的身體,像落水之人攀援住了浮木,迫切而狂熱。 這件事是澤維爾告訴您的吧。帝國上將已經不是猜測,而是肯定,他這樣做,意在挑撥您和我的關系。 他不可信,我知道。夏恩挑明雌蟲話里的暗示。他俯在勞埃德耳邊,沉聲道,但這一點,他沒有撒謊。 勞埃德嘆了口氣。繞了這么大一圈,他終于弄白了他的小雄蟲古古怪怪的原因。小少爺,您就因為這個,這么多天拒絕和我通訊? 我知道您很生氣,對我很不滿這是我的錯,私下您想怎么對我都可以 但不管怎樣,您都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冒險。這次是萬幸,您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上乱淮文??勞埃德攬著夏恩的手不覺開始用力,他回想起過去十來天的漫長折磨,完全不想再經歷一次。 小少爺,您已經是洛奧斯特公爵了,有些時候,您不能感情用事 夠了!夏恩開口打斷。他推了一把勞埃德,坐起身來,目光落在雌蟲腰腹間,眉目間一片陰沉,又來這一套,你不煩嗎? 勞埃德感到懊惱。他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明明不想指責,但一開口,有些字句就不受控制。 帝國上將用手撐著身子,從地毯上起身。他停了一會,爾后在青年的凝注下,再次開口:小少爺,您有疑問,可以直接向我求證,能說的我一定 向你求證?夏恩聞言,嗤笑一聲,再次打斷。他抬頭,直直看向勞埃德,我問了,結果呢? 帝國上將臉色發白,無話可說。 話題又轉了回來。這是無法回避的核心。夏恩惱恨于這一點,他知道答案,所有的答案。但他仍然不想接受。 勞埃德,你知道嗎?夏恩低喃道。對于這場談話,他感到巨大的厭倦和乏味,他不想繼續,卻不得不繼續,婚約的事,我很想相信你不知情。蟲崽的事,我也想認為你有苦衷??墒俏易霾坏?/br> 小少爺費了這么大勁,得到的卻依然是這樣的回應。勞埃德不敢置信地按住青年的雙肩,憤怒地低吼:我和弗朗茨真的沒什么!您明明看到了! 是啊,看到了夏恩嘲諷地朝他瞥他,可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帝國上將怔怔地看著他的小雄蟲,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他清楚捕捉到了青年表情傳達出的情緒。不滿消散了。他感到受傷。他想為自己辯解,可舌頭卻僵住了。 我沒有辦法最終,雌蟲用盡全力,囁嚅出毫無邏輯的破碎話語。我不想您難過 勞埃德,你太傲慢了。太自以為是。從一開始到現在。你一直如此。夏恩將勞埃德的無措收于眼底,內心詭異地升起一股惡意的快感。 口口聲聲洛奧斯特大公如何如何,口口聲聲為了我好,一副長輩的指導包容姿態,卻連最基本的尊重和坦誠,你都做不到。 他提醒過這只雌蟲,三令五申過自己的底線,可對方總是那樣我行我素,固執又自我。 你知道嗎,你越是想替我擔下所有,我便越感到不安。 我忍不住問自己,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你善意的謊言? 夏恩垂下頭,用手揪著自己的頭發。如此地袒露心扉,讓他焦躁不安,他感到暴露在外的恐慌,但有什么在推著他,他無法停下來。 你習慣性地去承擔一切,為我做了那么多該我去做的事,對我的推卸偷懶毫無怨言,追根究底,不是因為你能力強、你有責任心,只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 你要贖罪,所以你要把洛奧斯特撐下去;你認為其他人都不可靠、都不可信,所以你親力親為,做什么都只相信你自己 可你不去相信別人,別人又怎么相信你?! 長久以來積攢的不滿,只在心頭偶爾閃現的念頭,全都變成尖銳的武器,一句一句射向眼前這只讓他又愛又恨的雌蟲。 夏恩知道這些指責一點都不客觀,非常偏頗,甚至還有很多不該由勞埃德買單的情緒。但不光帝國上將在這里撒不了謊,他作為精神體,情緒也十分不穩。這些與其說是控訴,不如說是他的自我厭惡。 勞埃德沒有錯。錯的是上頭之后自顧自付出、爾后一有風吹草動就退縮回避的他自己。但這些,比起將利刃對準自己,傷害他人和推卸責任更加簡單。 小少爺勞埃德一把抱住了夏恩,他從沒想到夏恩會這樣想,但小雄蟲說的沒錯。對不起,是我太傲慢了話語如此蒼白無力,他除了道歉,再無他法。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金發雄蟲推開他。他眼眶發紅,藍眸蒙上一層霧氣,聲音帶著隱約的哭腔,你既然答應做我的雌君,我就是蟲崽的雄父,這是我們兩蟲的事。 情緒失控了。夏恩清楚地察覺到這個事實,但他不想控制。他打量著這只雌蟲,繼續揭露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根本原因: 你不告訴我,是因為你不想被他蟲干涉、改變你的決策,也是因為你打從心底,認為我不可靠不可信 不是!灰發雌蟲斷然否認,他堅毅的面龐上有幾分慌亂,顯然預感到了這段對話的走向。他試圖阻止:小少爺,您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不要撒謊!在這里,你沒法騙我。夏恩惡狠狠地壓制了雌蟲的反駁。他碧藍的雙瞳像覆上了一層冰雪,霧氣彌漫著,什么都看不清。你這樣想過,我聽到了。 帝國上將頹然垂首。 房間內一片寂靜。夕陽的余暉給兩蟲披裹上金色的輪廓,滴答滴答的鐘擺響聲似乎永無止境。 不知過了多久,靜止不動的身影忽然動了。 你瞞著我蟲蛋的事,是對的。 恍惚之間,勞埃德聽到一個嗓音如此說道。他愕然抬頭,只見金發雄蟲單手搭膝,金發掩映下,秀美絕倫的側顏遙望著玻璃花窗,整只蟲沉寂而寂寥,片刻前的激昂憤懣、不滿傷心,似乎從未出現過。 我不是合格的洛奧斯特大公。懶散成性、做事輕率、沒有腦子,只會說些漂亮話,跟弗朗茨、跟尤里完全沒法相比。 我連自己的蟲生都過不好,哪有資格去決定另一個生命的去留。夏恩看向帝國上將,表情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他輕聲說著,像是自語,又足夠另一只蟲聽得清楚。 再說了,這個公爵,我當得不怎么樂意,也不知道還能當多久你就算告訴我,也沒有意義。 小少爺,您這樣說雌蟲顫抖著嘴唇,灰綠色眼眸一片煌煌,是什么意思? 藍眸望了過來。金發雄蟲目光愈加柔和,充滿帝國上將看不懂的復雜意味。 勞埃德,這么多年,辛苦你了。不管你欠弗朗茨多少,我覺得也差不多還清了。夏恩笑了笑,淡然平和,你對洛奧斯特已經沒什么責任了,更不欠我什么。 我們取消婚約吧。雄蟲撫上帝國上將的臉頰,語音溫柔,充滿愛意。 我放你自由。 *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打我,頂鍋蓋逃(光速飛遁) 不知道講清沒小少爺的糾結內心,以及他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推論過程(滾) 卷四 小少爺休息一下 第126章 小少爺想一醉方休 如愿了。 我們取消婚約吧。 我放你自由。 低柔的嗓音組成殘酷無情的字眼,宛如一道閃電,即刻劃破灰發雌蟲晦暗的意識之海。 身體比大腦更先做出反應。帝國上將凍結在原地,瞳孔不覺放大,直愣愣地映出夏恩縮小翻轉的身影。 金發雄蟲緩緩起身。他表情淡然,邁步向外走出。前一刻話語里的深沉愛意消無影蹤,堅實的冰層傾覆而上,在他和雌蟲之間切實地隔離出無法縮短的距離。 小少爺,等一等! 在他身后,勞埃德終于領悟到那些詞句的意義。他猛地從地上竄起,大步追趕,伸出手臂試圖阻擋對方的離去。 黑暗突然降臨。夕陽、窗戶、書架、扶手椅所有擺設物品和這間塔樓,頃刻間靜止凝滯,失去色彩,化為紙屑,又被風吹散消無。 勞埃德快速下墜。無邊黑暗拉長扭曲成七彩霓虹,又過渡成一片虛無的空白。他摔落進去,隨即被溫涼的柔軟包裹。睡意席卷而來,他就這樣闔上雙眼,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許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好覺了。肢體發出愜意的長嘆,肌rou骨骼閑適而放松,就連皮膚感受到的日光,都是慵懶的味道。雌蟲翻了個身,手臂習慣性地去收緊,只捕獲到了微涼的晨風。 劍眉蹙起。雌蟲本能覺得哪里不對。原本香甜的睡眠被擾亂了。有畫面開始成形,逐漸侵擾進那片虛無的空白。 勞埃德,我很開心你能回來。 你來喜歡我吧,勞埃德叔叔。 咳咳咳我還沒咽氣呢,就血流的有點多,頭暈這種參加我葬禮的表情不適用吧? 我想成為你們困絕之時的希望,也想被你們倚靠。 尤里他們拜托你了,我的朋友 你騙了我。 你贏了,勞埃德克雷夫。你贏了 你太傲慢了。太自以為是。從一開始到現在。你一直如此。 畫面快速播放、交錯、扭曲、重疊。速度越來越快,聲音逐漸重合。雌蟲被扯入無盡沼澤,無法掙脫。他牙關緊咬,四肢痙攣。血點在黑影中綻開,眨眼間便染紅了每一張紙頁,蔓延侵蝕了雄蟲俊美燦爛的笑顏。 爆炸、廢墟。笑容、擁抱。棺木、鮮花。親吻、低語。棺木、鮮花。 棺木。棺木。棺木。墓碑。墓碑。墓碑。 弗朗茨洛奧斯特。赫德森洛奧斯特。尤里洛奧斯特。曼森洛奧斯特。雷姆洛奧斯特。 夏恩洛奧斯特。 夏恩? 不! 強健結實的軀體像炮彈一樣忽然彈起,灰發雌蟲猛地睜開雙眼。陽光刺眼,室內空蕩,床帷飄動,安靜到仿佛死寂,哪里還有另一只蟲的身影? 是夢? 勞埃德捂住雙眼,汗水滑下脊背,帶來一陣細微的不適。那是傷口新近結痂的緊繃感。這感覺喚回了昨夜放縱荒唐的相關記憶。勞埃德下床,在衣帽間外的穿衣鏡前,看到了自己身上進行佐證的各種痕跡。 他打開終端,確認此刻的時間。帝國歷2310年1月28日091010。 沒有錯。他的小雄蟲,已經安全回來了。那只任性的雄蟲,半路改變航線,趕來瑞德哈特,毫發無損、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就在這棟屋子,就在這間臥室,他們相擁親吻,他們親密無間。 至于后面發生的 夏恩洛奧斯特還活著。這就足夠了。他該滿意的。 灰發雌蟲如此自我勸解著??尚乜诘目酀瓭q痛自醒來后那么的尖銳,和前半夜時酣暢甘甜的睡眠形成鮮明對比。精神圖景中那一幕的無疾而終,是因為雄蟲精神力撤出導致。而這久違的好眠,則是雄蟲特意為之的小禮物。 這份體貼讓勞埃德心底還留存著一股希望。他隨便裹了一件睡袍,沖出臥室,在別墅中呼喊尋找著夏恩。餐桌上放著青年曾捧在手中的墨綠馬克杯,沙發有躺坐的痕跡,咖啡壺里還有一多半涼透的咖啡到處都是另一只蟲活動過的痕跡,但就是不見對方的身影。 上下不知翻尋了多少遍,仍然一無所獲。露臺上,晨光中,高大的灰發雌蟲頹然落座,心如死灰。 不知坐了多久,通訊器滴滴滴響了起來。雌蟲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撥打通訊的蟲顯然不知放棄為何物,一次應答周期結束后,便再發起請求,如此循環往復,促使通訊器持續不斷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輛懸浮車停駐在別墅門口。從露臺能夠瞥見車子的頂部。車里的蟲子等不住了。他從車里走出,來回地踱步了一會,爾后朝門廳走去。 滴滴滴聲中,石雕一樣的高大身影終于動了。他接通通訊,從露臺鐵鑄椅上起身,向房間內走去。 稍等,我馬上下來。中午的安排和對方確認 話到一半,雌蟲忽然咬住嘴唇,將喉間的痛吟咽下。再邁前一步,他猝不及防地膝蓋一軟,跪倒在圓幾旁。 腹部傳來熟悉的抽痛,視線有些模糊和晃動。勞埃德用手撐著欲倒的身體,做好了忍耐的準備。然而出乎意料的,這波疼痛只剛剛起了個頭,就又偃旗息鼓般地悄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