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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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聲轟鳴。 伊卡利亞軍事基地的觀測屏幕內,最后一臺赤色機甲雙目光芒熄滅,在混戰中被判出局,限制動力后,漂浮在宇宙之中,仿佛一朵凋零的花。 這場比斗,結果已出。 觀看了整場演習的軍官久久說不出話來。一開始,這場混戰的發展還在他們意料之內。 安德魯和威廉是特別機動部隊最優秀的機師,兩蟲實力遠高部隊平均值。其他機師cao作單看還挺好,但和他們一對比,就顯得分外遲鈍。是以,一開始,大部分的鏡頭都集中在這兩只機師駕駛的機甲上。 等他們發現異常的時候,那臺有錢雄蟲們的玩具,已經干掉了一半以上的制式機甲。它的速度太快,是它龐大身軀理論上絕對達不到的數值!可它就是發生了! 軍蟲們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道銀灰色的殘影,宛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尖刀,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式地絞殺了洛奧斯特特別機動部隊最優秀的第一分隊。 一向被稱為天才的安德魯和威廉,比他們資質平庸的同僚,也不過是多了兩秒。 十五分鐘后,參與混戰的機甲開始陸續返回伊卡利亞。 第三層整備區入口內,塞滿了想要獲得真相的軍蟲們。 終于,在迎接了一臺又一臺戰敗機甲后,那臺銀灰色的XV32II終于出現了。一向眼高于頂的機師們撥開蟲群擠到最前面,想要第一時間看看這只駕駛蟲的廬山真面目。 安德魯甚至搶過了整備師吉爾伯特手里的活,裝模作樣地扒在攀爬架上,獲得了最佳觀測位置。 啟動燈熄滅,駕駛艙打開。眾蟲伸長脖子,一時間竟無比安靜。 一個纖細高挑的身影輕盈地從駕駛艙中躍出。他摘下頭盔,晃了晃腦袋,淺金色的長發順滑如瀑,帶著一股清幽的花香,如絲綢一樣在空中鋪展開來,迷惑了眾蟲的心神。 好大的歡迎禮,可真有點意外啊。 這竟是只十分年輕俊美的雄蟲! 他在半空停駐,藍寶石一樣的雙眼快速地在眾蟲身上掃過,似乎有點苦惱地微微蹙眉。 雄蟲目光仿佛柔軟輕紗撩撥上眾蟲的心尖。當他皺眉時,他們恨不得馬上撫平那里的痕跡。 雖然早有準備,安德魯還是被夏恩洛奧斯特的美貌震驚到了。身為同性,他甚至還紅了耳朵! 勞埃德! 就當安德魯為自己的異狀感到惱恨時,金發雄蟲發出驚喜的叫聲。 他足尖點上柱體,雙腿一蹬,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進了從二樓入口剛剛走進來某只雌蟲的懷抱。 跟在軍團長身后進到機庫的麥爾肯上校和馬倫中將即刻停步,跟在后面的軍蟲們撞上rou墻,各個莫名其妙。 不要看!我們是為了你們好! 麥爾肯和馬倫橫在出口處,不肯向前再挪半步,即是為了保全上司的臉面,也是為了下屬的心理健康。 他們面前,一只嬌軟柔美的年輕雄蟲,毫無顧忌地雙手環上軍團長的脖頸,眾目睽睽之下,拉下對方腦袋來了個深吻。 這一吻約莫持續了一分鐘。機師們石化,軍官們僵硬,只有最中間的兩只蟲自然隨意,分開后還意猶未盡地又輕啄了幾下。 怎么樣,精不精彩,厲不厲害? 應該是公爵閣下的某只雄蟲終于放過了他們軍團長的嘴巴,但半個身子仍然掛在雌蟲身上。 嗯,很精彩,很厲害。不過下次要提前報備、按規矩來,知道嗎? 銀灰短發的克雷夫將軍微微點頭,一貫冷硬如數九寒天面部表情居然有些微軟化跡象? 安德魯往前又湊了點,確認不是錯覺,頓時所感復雜。 剛才他還怕自己的臉紅被蟲瞅見,現在看看周圍的同僚和軍團的中高層將領,他發現自己杞人憂天了。 啰嗦的老雌蟲。 公爵閣下,請注意您的措辭。 啊,又不可愛了!雄蟲扭頭啃了一口雌蟲下巴。 全場靜寂,一時半會只有兩蟲越來越小的說話聲。他們姿態親昵,你蹭蹭我脖頸,我理理你頭發,粉紅色的氣場幾乎rou眼可見,刺痛眾蟲的雙眼。 最后還是紅發的霍克少??床幌卵?,從后面擠進來,將兩只蟲從另一個出口帶走了。 他們一走,現場議論聲轟然炸響。 艸,我所見是真實的嗎?我真的被那樣一只蟲血虐?我的一世英名啊啊啊??! 面子里子都沒有了!第三小隊,今天起訓練加倍!聽到了嗎?! 那真的是小少爺嗎?真蟲和照片不是一個量級啊我終于明白之前他們為啥要擠破頭也要去圍觀了。真的是看一眼就能回味幾年??!昨天斥巨資買的信息素頓時就不香了。 我好羨慕克雷夫將軍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被小雄蟲那樣親親抱抱摸來摸去 你們這些見色起義的蟲!走走走!被丟蟲現眼了吃飯去! 不要踢我,我現在還在茫然。宇宙的主宰,我一定是在做夢 蟲群向外緩緩移動,幾分鐘后,機庫只留下了安德魯和威廉。 兩蟲隔著幾米遠的距離互相對視,從對方眼里讀到了相同的意愿。 紅發軍雌身形矯健,步履輕快地在前面引路,兩蟲跟在后面,沿著彎彎繞繞的安全通道,向上一層撤離。 從背影看不出來,換個角度,就能看到霍克激動難掩的表情。 時隔兩個多月,他終于又見到小少爺了!太激動了! 從照片上看沒有真實感,真蟲放在眼前,才知道有多美妙?;艨硕苏拿婵咨喜挥陕冻鲆荒ù聘感?。 崽崽長大了,變化還挺大的。以前和將軍在一起,小雄蟲顯得分外嬌小柔弱無助且可憐,現在呢,竟有種奇妙的壓制感。 明明看起來天差地別兩只蟲,放到一起竟有種強烈的張力和吸引力。 他得趁機偷偷拍兩張照片,發到群里讓大家共享的激動 想到這里,霍克不由捂住胸口,掩飾性地加快腳步。他穿過一扇電子門,走了兩步,忽然察覺什么,又朝后退去:將軍?小少爺? 不知何時,那兩蟲已不見了蹤影?;艨嗽跈M縱交錯的甬道內四處環顧,又來回找了幾次,最終放棄地繼續獨自前行。 夏恩聽著他腳步聲遠去,移開捂住雌蟲的手,同時打開了房間內的燈。 這是某個拐角角落的衛生間,被一扇暗門擋著,不開燈時很難發現。剛才走到半路,公爵閣下忽然伸手,將勞埃德拽了進來,又將對方按在墻上長達幾分鐘,終于避過了霍克的搜尋。 小少爺,你要做什么? 高大冷峻的軍雌皺著眉頭,頗有幾分指責意味。他雖然配合了,不代表他贊同。 這是個好問題,我的將軍。 夏恩在墻上面板cao作,滴滴幾聲,將衛生間反鎖起來,隨即一步一步,靠近他的雌蟲。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少爺要做什么2333大家都知道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90章 身心的交托 您可以標記我。 兩蟲相處許久,夏恩一鎖房門,再這般反應,軍雌瞬間就領悟到他要做什么了。 金發雄蟲藍瞳波光幽閃,薄唇粉嫩微翹,整只蟲的氣質隨著他邁出的步伐急劇改變。 纖弱嬌嫩的小少爺不見了,卻而代之的是悠然踱步、一切盡在掌握的叢林王者。 如密網籠罩過來的目光里有贊賞、有迷戀、有渴望、有興奮還有清楚明晰、袒露無疑的征服。 這樣的眼神,換成夏恩洛奧斯特之外的任何一只雄蟲,只會讓勞埃德克雷夫厭惡和不屑! 征服?就憑你嗎?! 曾今,因他權勢地位而試圖跟他建立關系的雄蟲,總是忍不了多久,就會在他面前暴露出他們想要掌控、獲取主動的本能。勞埃德在心底冷笑,十分厭惡且不屑。 想讓他臣服,可以!拿出真本事來! 沒錯,就算雄蟲都很孱弱無能,可他們還是雄蟲。為了博得雄蟲的垂青,雌蟲們獻上他們的尊嚴,千般跪舔、萬般寵愛,任其予取予求,他勞埃德克雷夫沒法改變這種風氣,但讓他屈服? 絕不! 夏恩洛奧斯特夠不夠強?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只雄蟲雖然展露了足夠的潛力,帶給了他很多意外的驚喜,但不夠,還不夠。 他期待他強大自信的耀眼光芒,但也很明白,時間太短,夏恩離他心中那條線,尚有一些距離。 可這都不重要了。 當那顆破敗冷酷的心開始跳動,他預設好的所有原則、條件,都被他一一拋棄放置。 這只年輕的、稚嫩的、青澀的、茫然的雄蟲,對他撒嬌耍賴、在他懷里啜泣、對他憤怒嘶吼,他那般活潑生動、喜怒鮮明,像落入深淵的火花,不僅撐起了他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甚至帶來了新的生機。 他剛剛成年,雙肩還很柔弱,胸膛并不堅實,眼里仍有脆弱,但他依舊無畏地朝伸出手,給予他信任,給予他舞臺,用他濃郁熾熱的感情,燒融了自己設立的所有的高墻和防護。 他勞埃德克雷夫,愿意為夏恩洛奧斯特,獻上永遠的守護和忠誠,以及屬于雌蟲的絕對臣服。 帝國上將在心底喟嘆。腳下隨著青年的靠近,而步步后退,直至退入旁邊的清理室內。 清理室空間不大,是個凹進去的狹長區域。一面是用來整理儀表的洗手池和鏡子,一面是供簡單休息的銀灰金屬椅。勞埃德身材高大,一蟲進來只能說將將就用,再加上另一只雄蟲,轉身都變得困難。 勞埃德,你出門前有照過鏡子嗎? 我很確信,將軍閣下穿成這樣子 夏恩緊貼過來,伸手摘下他的帽子,然后不耐煩地扯著他披風上的綬帶肩章,是故意想勾引我。 他貼在雌蟲耳邊,聲音低啞。隨后扼住勞埃德下頜,俯身貼上對方的雙唇。 又一次深吻后,帝國上將被按倒在長椅上。短短幾分鐘,兩只蟲都亂了呼吸。 小少爺,欲加之罪恕我不能茍同。 纖細的手指撫蹭著雌蟲的鬢角,刮落幾縷銀灰色的額發。它們垂散在軍雌鋒銳的劍眉之上,為那種禁欲嚴肅的面孔添上幾分曖昧不清的陰影。 勞埃德半垂著眼簾,聲音還是那般平板無波。好似和坐在主席臺上時沒什么兩樣。 但熟悉他身體反應的夏恩明白這不過是軍團長最后的掙扎。 到底是不是不重要了。夏恩抬起他的手臂,扯下軍團長的白色披風,扔到了旁邊椅子上,你的目的達到了。 正值午飯時間,伊卡利亞軍事整備區旁邊的通道內,不時有蟲走過、交談。 某個拐角處的衛生間顯示正在使用。軍蟲們在兩步外停下,看到標識后又搖頭離開。 這個時候,若是有蟲走進一點,將耳朵貼上去,便能聽到意料之外的響聲。 金屬隔墻內,狹窄的清理室中,洛奧斯特公爵閣下的腦袋擱在軍團長的肩窩上,正在細細觀賞眼前的美景。 鏡子中,一只高大健壯的雌蟲,雙肩平直、雙腿分立而站,正是標準的稍息姿勢。他綠眸犀利,衣領扣得嚴嚴實實,熨得筆挺的白襯衫襯托出他健美雄壯的胸肌,巖石般的輪廓在燈光下散出一種天然的冷意,是比蟲體塑像還更勝一籌的完美胴體。 陽剛、強健、勇猛,這是他的專屬詞語。如果在人類社會,他會是最頂尖的掠食者,他會折服無數崇拜者,以絕對的強悍實力,席卷他們的目光和癡望。 在蟲族社會,這樣好戰兇殘、強悍威猛的蟲,卻又被賦予繁衍的生物職責。這帶給他們一種天然的脆弱,他們想要被占有、被標記、被掠奪。 這也許就是自然物種的制衡之道。否則,以雌蟲的破壞性和武力值,整個宇宙都將寸草不生。 夏恩目光在鏡中停留,他發現了點什么: 你是FQ期要到了嗎? 夏恩用手指在空中比了比,同時別有深意地看了勞埃德一眼。 之前他以為是對方體能訓練的效果,為此暗暗驚喜。后來他才想起,雌蟲身體上的這種變化,應該是FQ導致的(有些常識知道并不代表他總能充分運用,潛意識里他還是將自己當成人類,畢竟外形接近,生理也很相近)。 雌蟲一年FQ四次,每次大約十幾天。雄蟲的信息素和相關藥物可以緩解期間痛苦。對于軍雌來說,他們常年的選擇是軍團免費提供的抑制劑。 抑制劑只能延滯FQ,不能消除。所以軍雌們會有計劃地間歇停止注射,將FQ期調整到輪休內,再解決那些積攢的需求。 勞埃德沒有說話。他原定是這次換防回來休一次長假的,但意外發生了。他必須堅守崗位,因而抑制劑只能一用再用。 他沒料到,被逼到極限的身體用最瘋狂的回擊報復了他。 這超出他的計劃,帶來新的變數,同時也讓他再次審視自己的心。 原來他比自己以為的陷的更深,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他的小雄子可以一如既往的笑著。 小腹隆起、胸部變大、性|欲變強,這是雌蟲懷孕后的自然變化,初步看起來,和FQ前兆有些相似,實則無關。 此時此刻,帝國上將只能垂下眼簾,默認了雄蟲的揶揄。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屈起,為可能會談及的話題而感到一陣驚慌。 他已經是夏恩的未婚雌君。而對方曾經提及過想要蟲崽。按正常邏輯,他應自覺停止注射抑制劑,調整身體狀態,同時利用好FQ期,爭取早日履行他的義務/施行他的權利,要一只可愛的蟲崽。 生育蟲崽,起初他不屑;后來他覺得與自己無緣。再后來,它猝不及防發生。他十分欣喜,又感到畏懼和不安。 蟲崽一旦出生,他的命運自此將再多一層枷鎖。他前半生一直在努力擺脫的束縛,這幾十年里,他又一一親手為自己套上。 夏恩察覺出雌蟲的不適。他裝作渾然不覺的樣子,湊上去親了親,用親吻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事后,兩蟲倚在簡陋的金屬椅上,平復著呼吸。 他們有幾分鐘完全沒有交談。帝國上將似是累了,閉著眼睛靠在墻角,眉宇之間滿是疲憊。就連夏恩貼過去,用紙巾為他清理面部污跡時,也沒有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