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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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來找我?少年碧藍色的瞳仁直直盯過來,神情嚴肅,口氣微冷,一如預料,但這個問題 肯遲疑地抬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別說你不知道魯特普萊斯是什么樣的蟲。你當了這么多年通訊官,若不懂搜集信息、查證資料,那就是個笑話。你要退役,我理解、尊重你的決定。你可以回家鄉修整、放松,修復心情,然后再重新啟程。這都沒問題,哪怕你出去玩樂,也都可以但是你為什么要急匆匆地結婚?就算被強制匹配,到正式執行前還有時間!為什么你不來找我?!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想再看到我? 輪椅上的少年看上去非常虛弱,但出口的話一針見血,直抵紅心,讓肯瞬間就亂了陣腳。 小少爺,我沒有不想再看到您!能再和您見面,我真的很開心!肯倏地從沙發上起身,下意識地就欲朝前走去。 一道冷厲目光如電般直直射來,肯脊背竄起涼意,腳步即刻而止。 他看到了站在夏恩身后的勞埃德克雷夫。 * 作者有話要說: 上將獨占欲超強,可是只能忍、忍、忍 小少爺不明所以(疑惑.jpg) 第67章 兩蟲的顧慮 誰是工具人? 勞埃德克雷夫的存在讓肯瞬間恢復了理智。他壓下心里的波動,側頭避過對方的視線: 小少爺,我沒有不相信您。我知道,只要我開口您一定會盡心幫我解決。您就是這樣的蟲我承認,我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我太過怯懦,但我并不后悔 并不后悔?!夏恩猛地抓上輪椅扶手,就想起身,卻被身后的雌蟲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聽聽他怎么說。 灰發雌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沉著,簡單幾個字,就安撫了少年心中掀起的焦躁。 小少爺,您可能不清楚,我出生在一個小地方,雌父雄父都很普通,因為家里沒什么積蓄,我才去參軍。后來能調派到洛奧斯特軍團,遇見元帥和將軍你們,大概是我一生運氣的巔峰了我沒什么野心,雌雄關系方面,我也很遲鈍。所以對于退役后智腦的匹配,我并不是很抗拒。畢竟,靠我自己大概也很難找到雄主 后來,元帥肯停住了,再開口時,表情未變,聲音里卻有幾分哽咽,繼續待在軍團里,我很難受,我只想從那里逃開。 話到這里,黑發軍雌深深垂下頭顱。房內一時陷入寂靜。 強烈的悲傷和痛苦忽然席卷而來,夏恩感知著這些從肯身上外泄而出的激蕩情緒,胃部緊縮、喉嚨發酸,就連視野也開始晃動不休。 以往,他若想去感知他蟲的情感,是需要主動運用精神力,并控制精神思緒去感知的。而那些被他感知的情緒必須足夠強烈。 現下,他則什么都不用做,來自肯的情緒就如潮水一樣狂涌進來。他不光能讀取分辨中這些感受,甚至連對方腦中的畫面都可以一并窺視。 他看到了意外發生前,尤里大步走下指揮臺,決定出艦前往駐防基地??祥_口阻止,卻最終服從命、放棄堅持; 他看到自己昏迷不醒,肯坐在床前,掩面低泣、心痛如絞; 他看到純白色的審訊室內,一句句機械平板的無情問詢、和缺乏睡眠后的審查,逼迫著肯一次次回憶意外當天的情形 他感到悲傷、絕望、痛苦、內疚、自責,這些負面情緒混雜在一起,如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直到最終變成一股自我毀滅的強烈念頭。 接受智腦的匹配,是肯自愿選擇的因為他需要懲戒,這是他必須贖清的罪。 不、不對!他還有其他目的。 就當夏恩幾乎快要窒息時,那股強大的情感洪潮忽然被什么擋住了。少年緊緊繃直的軀體脫力一般,瞬間松垮、落入椅背之中。 大腦一片空白,嗡嗡蜂響隨之而起。夏恩捂住面孔,靜止半晌后倏地抬眸,正對上身測雌蟲望過來的深沉目光。 乍一看一如平常,但仔細瞅瞅,就能發現隱藏在堅硬外殼后的關心擔憂。 是勞埃德在他被肯的情緒差點卷走迷失時,及時地拉了他一把。夏恩輕握了下雌蟲放在輪椅上的手,示意自己無事。 意外之前,受限于精神核上的舊傷,夏恩若想讀取他蟲表層的思想、情緒,需要耗費很大力氣。十幾秒就會讓他頭痛欲裂、幾天內虛弱乏力。 另一種搜尋消息的方式,即潛入他蟲精神擬像,雖然可以持續更久、且挖掘得更深,但對另一只蟲的狀態要求也更高。對方必須處于昏迷或者睡眠狀態,而且精神海防御力和警戒度都不能太強。 之前,夏恩進入勞埃德精神圖景非常順利、且毫不費力。排除掉勞埃德實力很弱這一點,答案呼之欲出:很顯然,雌蟲對他毫不設防。 而眼下,夏恩提升的綜合等級不再僅僅只是數字。剛剛的經歷,是夏恩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自己實力的增長。 他甚至不用主動催發精神核,那些日常鋪展在外的精神思緒就會主動地捕獲他蟲外露的情感,如果對方情緒更強烈,他甚至可以看到具體的畫面和聲音。 這無疑是很強大的精神力技能,如果可以穩定持續,和雄蟲精神力達到A級后覺醒的天賦技能也不相上下。但這種類似讀心的能力,可不是誰都有能耐承受。夏恩胸腔內,心臟仍在狂跳不已,他整個人都宛如被冰雪澆灌過一樣,仍浸在肯過往的負面情緒中不得自拔。 小少爺,我在普萊斯家發現了一些線索。 似乎過了很久,但現實不過一兩分鐘,黑發軍雌整理、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緩緩回到了沙發上:根據我的判斷,我認為普萊斯家和平叛的意外,脫不了干系。 這僅是你的猜測?還是說,你有相關的證據? 夏恩還沒開口,帝國上將便直接回道,聲音微冷,充滿質疑。 肯怔住了,然而當那高大雌蟲充滿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又釋然了。共事幾年,這是克雷夫上將的風格,并不是單獨針對他。畢竟就事實而言,他現在的身份已然不同,何況魯特是他的雄主,這種指責,關系重大。雌蟲有此反問,理所應當。 上將,您還記得那次平叛中,駐防基地司令官米切爾中將嗎?軍部里,只有很少的蟲知道,他是普萊斯家的遠親。這種關系不在數據庫中,因此調查報告里也沒提到。我早年和他們家有過接觸,應中將要求,一直為其保守這個秘密。 這種要求實在稀松平常。帝國軍中,很多軍雌為了更好的派遣駐地,或是更多晉升機會,都會通過各種手段更改或隱瞞一些非關鍵信息。 最常見的有出生地、雄父身份、性取向等等。因為現行婚姻制度的弊端,很多雌蟲都雄父不詳或是得不到家族認可,所以肯答應米切爾中將的,不過是除了本蟲之外沒蟲介意的小秘密。 那次平叛,直到我們抵達ASW34時,我方和駐防基地的溝通聯絡都很正常。當時大家,都想當然地認為,叛軍是在奪取基地后,威脅控制了米切爾中將,或者采用合成聲音騙過了我們。 可是回頭想想,我們接到陛下任務時,叛軍還只是在ASW34上活動。短短半個月,他們不僅完全攻占基地時間,甚至瞞過了上將您的偵察分隊,這不是沒可能,只是概率不大。更何況,他們還俘虜了基地幾乎所有的中高級軍官 肯說的這些,不是什么新鮮的觀點?;艨怂麄冊缇驮趦炔繄蟾嬷兄赋隽讼嚓P疑點。最后達成的一致看法是,駐防基地中有叛軍的蟲,并且官職不低。如此才能解釋和官方數據對不上的主炮規格以及其它疑點。 對方甚至算準了尤里洛奧斯特不會對俘虜置之不理帝國絕大多數蟲族受到如此威脅,一定會先炮轟了對方,斷無坐下來和對方談條件的氣度和耐心。 此時此刻,肯既然舊事重提,肯定是在這上面有了新的發現和線索。 如果那次意外,普萊斯家真的插手了,那很多問題就可以說得通了。米切爾中將是基地的最高司令官,有他里應外合,一切順理成章。夏恩斂起眉頭,一邊思索著記憶中的相關信息,一邊在腦中理清著可能的邏輯鏈條:肯,你難道是因為這個,才選擇接受智腦的匹配?! 端正坐在沙發上的軍雌沒有開口,他漆黑的眸子帶著某種堅定有力的東西望向夏恩,于是少年知道自己猜對了。 在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直覺的情況下,他選擇孤身深入。運氣好,他有可能發現點什么;運氣不好,他一輩子就此了結。這的確是夏恩認識的肯,會做出的選擇。這只黑發雌蟲,不論外表看起來多么溫和,骨子里有個地方一直保留著某些尖銳的東西。 普萊斯家有一名很神秘的客人,沒蟲知道他的性別和真面目。他們稱他為X先生。莊園里絕大多數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也是某次偶然,聽到弗雷和魯特聊天才知曉的。我沒有見過他,但他們言語之間,對他很是尊敬畏懼。我猜想他來頭一定不小。 他擁有擬態的精神力天賦。小少爺您的成蟲舞會,他應該是取代了弗雷普萊斯的身份參加了。我和那天的弗雷近距離接觸過,雖然外表身高氣味都完全一樣,但一些小習慣做不了假。 擬態嗎?能模擬認識蟲的外貌并改變體態,這種天賦據我所知,最有名的是聯邦的澤維爾。 聽你的意思,還有很多蟲會?夏恩好奇道。 這種精神力天賦,登記在案的能力者帝國境內不超過五只,如肯所說,連信息素氣味都可以模仿的,只有聯邦的澤維爾可以做到。 所以就是他暗算了我? 夏恩挑起眉頭,他突然想起意識模糊時,他聽到的那一聲奇怪。不是什么三腳貓都能侵入他精神圖景,并建立起超鏈接對方絕對是只精神力強大的雄蟲還有墓園那次,他突然動彈不得后的昏迷 墓園那只藏在暗處、突然襲擊我的蟲,也是他嗎? 有很大可能。但澤維爾的雌君早年死在帝國軍手中,他非常憎惡洛奧斯特,如果真的是他,兩次他都沒下殺手,有點奇怪。勞埃德沉吟道。 這種大陰謀,他不可能自己單干吧?再說了,你不是說過,躲在黑暗里想搞我們的,可不是什么草包。洛奧斯特這么多年來,帝國內外得罪了不少勢力。比如普萊斯,哦,還有莫名其妙的喬納森。這什么澤維爾若真像你說的這么厲害,借機把帝國的水攪混對他而言獲利更大吧?就那樣殺了我不是太浪費了? 夏恩隨口猜測,卻讓肯和勞埃德都沉默了。黑發軍雌是沒想到小少爺三言兩語就道出了這件事的關鍵,而勞埃德這邊,雖然有朱瓦耶的事情在前,他還是再一次為少年的敏銳而吃驚。這種能快速看透國家之間、各種勢力之間錯綜復雜關系、且把到真正重要脈絡的能力,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 得到了這個重要線索,勞埃德當場就派影去進一步查證。而肯在說完正事后,情緒又消沉了下去。夏恩以前只是粗略感知,可現在升過級的情感思緒簡直就像更新換代的高清放大鏡,讓他想要忽略也做不到。 他只能轉動輪椅,自己挪到黑發軍雌面前,一改往日輕浮,表情嚴肅道:肯,謝謝你為大哥做的這些。 這番道謝,夏恩完全發自肺腑??弦恢粺o權無勢的雌蟲,都能為了心上蟲如此孤注一擲,他呢?兩相對比,小雄子為自己之前的逃避行為感到羞恥。 你安心的在這里住下。和魯特普萊斯的婚約,交給我們。等事情了解后,如果你還想回軍團,原職務為你保留。 !黑發軍雌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他躲開夏恩的目光,遲疑道: 魯特普萊斯是我的雄主。不管他的家族做了什么,他應該都不清楚。您也不必為我費心重新匹配,不會有什么改變。這大概就是我的命運吧。我并不怨恨,這是我應得的。 這種腦回路,夏恩第一反應是懟回去??芍暗漠嬅嬗滞坏赜咳肽X海,于是金發少年默然了。最終離開前,他還是選擇再試一次: 大哥的死,不是你的錯,肯。那場意外,我們都是受害者。你若想將一切都歸結到自己身上,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至于你剛才那些喪氣話,你是洛奧斯特第一艦隊的通訊官,大哥不會贊同的。 肯,不要讓他失望。 木地板咯吱作響,走廊中,灰發雌蟲推著輪椅,朝著側門而去。外面陽光正好,正適合幾天沒出門的小雄子透氣散心。 勞埃德,大哥的意外之后,肯曾經表露過,想跟著我。 近日瑞德哈特終于降溫了。中午時分的風也有點涼意,帝國上將俯身,為少年塞好滑下的毯子。聽到這句,動作停了一下。 夏恩注意到雌蟲的僵硬,忽然反應自己的話里有歧義,于是趕緊打補?。菏窍氘斘易o衛那種跟!現在想想,他是不是那會就想到了現在的發展,所以才開口的??线@只蟲,臉皮薄,又喜歡隱藏自己情緒,他當時那樣說,應該是鼓了很大勇氣的,可我那會光顧著自己 勞埃德,是不是因為我從來都沒做出過讓大家信服的事,所以不管我怎么說,當你們遇到困難時,都不會想起我? 不管是肯,還是我,都比您大上許多,小少爺?;野l軍雌站在背后,亮光里少年垂攏而下的發絲仿佛閃著燦光,他忍不住撫上去,感受著陽光的暖意,心里瞬間舒坦了:如果我們自己都走不出來,別蟲就算想幫忙,也是徒勞。您不用對此耿耿于懷。 這和年齡大小沒有關系。夏恩斬釘截鐵的否認,側仰看他,藍瞳犀利,我想成為你你們困絕之時的希望,也想被你們倚靠。 勞埃德緩緩蹲下來,平視著小雄子,您知道您在說什么嗎? 這種話,不提真正踐行的困難,就是嘴上談談,他有生之年也幾乎沒見到過表露過類似想法的雄蟲。幾千年來,雄蟲就是被寵愛、被保護的對象,這是蟲族社會的基本認知。他年少時曾質疑過,但后來潛意識里也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