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夫子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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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完全文,她又洋洋灑灑地敘述了一遍譯文,直背得王夫子臉都綠了。 他剛剛在博士面前說了這女子不懂《牧誓》,結果人家不僅一字不差地通篇背誦,還能解其意。 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王夫子心慌意亂,眼神驀地閃過一絲亮光,等她停下來,板著臉再次先發制人地道:“鳳學子,你既然會,為何之前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俞大儒一愣。 鳳清歌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快,玩得一手黑白顛倒。 她笑了笑,道:“夫子這是說的什么意思,您之前提問的,我不是認真回答了嗎?” “你回答的那是什么?”王夫子感受到旁邊俞大儒的不快,強自鎮定,故作不滿地道:“你說你聽了老夫的課有新的心得體會,結果卻顧左右而言他。之后老夫又問你問題……” “王夫子,”鳳清歌面色淡了下來,道:“您是夫子,我是學生,按理說我該尊師重道,對您態度恭敬一些。不過,您似乎沒懂自己的身份?!?/br> 王夫子皺眉。 俞大儒也看向她,不知她打斷王夫子的話要說什么。 鳳清歌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身為夫子,首先要做到以身作則,您仗著師者這個超然的身份,對學子苛責,寬以待己嚴于律人,恐怕有所不妥吧?!?/br> “什么?豈有此理,你竟然說我苛責學子?”王夫子眼睛都瞪圓了,“你憑什么這樣說老夫!” 鳳清歌掃了他一眼,道:“夫子脖子上有抓痕,一看就是被人所傷,您這把年紀,總不至于是跟人打架時傷的吧?早就聽聞尚書科有位王夫子,十分懼內,您的傷想來是您的夫人所為了?!?/br> “你……” 俞大儒輕咳一聲:“清歌,說正事呢,你說這些作甚?!?/br> 王夫子懼內,自然不假。 但懼內一事,并非什么缺點,這只能說明王夫子敬重其妻子,不能證明什么。 她進了國子監不好好念書,成天聽這些閑言碎語干什么。 不像話! “學生說的正是正經話,”鳳清歌微微一笑,攤手,無奈道:“王夫子挨了其夫人的打,心里窩了火無處可撒,結果恰遇到同為女子我聽命去他課堂上聽課,就被當成了出氣筒,先是提問找茬,后又用牝雞司晨這樣的詞來諷刺我入學國子監的舉動,學生也很無辜啊?!?/br> 因為知道前世春日大比那日出了事,她專門讓人查過國子監的各個夫子,并重點關注了一下尚書科的諸位夫子。 王夫子人沒有問題,卻因為懼內一事,令她比記旁人記得深些。 他本是寒門出身,因為考上了同進士,之后棄了糟糠妻,娶了東營將軍賀滄海的meimei賀氏。 賀氏雖是將門出身,卻沒有武藝,只是脾氣又十分暴躁。 王夫子素日里沒少挨賀氏的打,也因此對強勢的女子十分無感,甚至有些厭惡,常在文章里面諷刺那些強勢利落的女子。 更甚至于,把深得他喜歡的、脾氣綿軟的妾生女嫁給了他看好的學子,卻將吳氏所出的女兒嫁給了一個破落戶。 之前是不知道他就是消息里的那位王夫子,剛剛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才將他與其對上。 人是長得不錯,年過不惑,卻生得十分瀟灑,難怪會一把年紀了還惹得吳宅妻妾相爭,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俞大儒終于聽明白了來龍去脈,再看王義山那副窘迫樣子,就知道鳳清歌說得沒錯。 他拍了拍鳳清歌的手,跟哄小孩般安撫道:“沒事啊,有老夫在,肯定不讓你受委屈?!?/br> 而后又搖了搖頭,看向王夫子,冷下臉道:“義山,何祭酒多次說過,課堂外的情緒,不要帶到課堂上。你教課二十多年了,難道還不懂這個道理,要老夫親自來教你嗎?” “博士,我沒有,是鳳學子她先無禮……” 俞大儒冷哼一聲,指著鳳清歌道:“這是我的關門弟子,她去聽你的課,也是奉老夫的命去的。你是說老夫有眼無珠,收了一個不懂尊師重道的徒弟嗎?” “什么?”王夫子人都懵了,收徒弟那可是大事,尤其是對于俞博士這樣的大儒而言,更是不得馬虎。 徒弟,不同于學生。 有道是師父師父,尊師如父,收徒如同收子,馬虎不得。 許多大儒收徒都是先考察幾年,有的甚至要考察十來年,最后才會確定收不收。而俞博士一生才只收了兩個徒弟,還從來沒跟人透露過那兩個徒弟的身份。 這個女子她有什么好,值得俞博士將她收入門下? “她聰敏好學,人也不蠢,老夫為什么不能收她做徒弟!”俞大儒聽到王夫子的質疑,負手盯著他道:“至少她受了欺負,知道回敬回去,人家找上門了,她也會跟老夫求援?!?/br> 不像那一個,看起來長了個絕頂聰明的腦子,出了事卻連師門都不來一趟。他等了那么久,最后只等到了他人已死…… 這是什么長處?三歲小孩挨了打,也會找長輩尋求庇護。 王夫子面皮抖了抖,好想搖一搖俞大儒的頭,叫他清醒清醒,但看著對方那張嚴肅的臉,又驀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居然把心里的質疑說了出來,臉不由得一紅。 他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有益處,反而會讓俞大儒厭恨自己,還不如果斷認錯。 “博士,今日是我不對,我不知道鳳學子是您的弟子,因她女子身份,先入為主地否定了她的才學。待會兒我會去找祭酒大人,自請責罰?!?/br> 說完,他又看向鳳清歌,眼神復雜,扯了扯嘴唇從衣袖里抽出戒尺,道:“鳳學子沒被我嚇著吧,不好意思,夫子在這里,為剛才的失禮和不愉快向你道歉。你若還不解氣,就打夫子兩下?!?/br> 他手里持著戒尺干脆地道了歉,語氣真誠地很,倒使得鳳清歌把原本準備好的反駁之言盡數咽了回去。 她沒看出他是真心認錯還是因勢所趨,不過,當著俞師父的面,也不好再抓著不好。 “學生不敢!”鳳清歌掃了一眼那色澤圓潤的戒尺,笑了笑道:“您是夫子,就算犯了錯,那也是夫子,做學生的怎么能夠夫子計較?!?/br> 你不計較,那剛剛是誰扒出他的家事,來指責他因私而在課堂上為難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