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紛紛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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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看沒這個必要了吧,”俞大儒搖頭,視線落在鳳清歌身上,愛惜之色溢于言表:“觀點明確,論據清晰,更兼文辭優美,言之有物,四篇策論都是難得的好文,不必批閱,從今日起,她就是我尚書經科門下弟子?!?/br> 這么難得的好學子,比那些紈绔調皮的東西乖切聰明,不留下來天理難容。 “憑什么!”葛大儒見他開口搶人,頓時急了,吹胡子瞪眼道:“鳳家丫頭是不錯,但你也不能開口就擄走到尚書經科門下,你把我詩科置于何地?我看她這首詠春詩別出心裁,名為詠春,實則借古諷今,寫得極為老辣,最適合她的是詩科!” “你們都別搶,她,我禮科預定下了?!眲⒋笕迕Σ逶挼?。 謝大儒啐了一句:“禮科,笑話?你禮科的弟子都是禮部預備官,你讓丫頭畢業后去哪里?清歌啊,我是你祖父的師弟,聽謝叔公的,還是來易經科最好,學了易經科,不會遭人騙?!?/br> 謝大儒打著感情牌,笑得跟花一樣。 “你們別爭了,讓丫頭自己選,”孔大儒見四人接連開口,本來自己也有心搶人,這會兒倒不想讓這女娃兒為難,輕咳一聲朝她眨了眨眼道:“清歌,老夫是春秋經科的孔夫子?!?/br> 五經經科,為尚書經科,詩科,春秋經科,易經科,禮科。 五位大儒聲名在外,是鳳清歌崇拜的對象。 但此前,她根本沒想到一個個君子雅量的大儒,私底下竟是這樣。 何祭酒出聲道:“那就由清歌來選吧?!?/br> 兩位司業臉燒得慌,皇上讓他兩記下鳳大小姐考試的過程,本來還以為需要放水,誰能想到看得的卻是幾個老頭子搶弟子。 真是丟臉! 鳳清歌怔忪望著幾人,她早做好了被質問刁難的準備,如今預想的場面沒碰到,反而被爭相搶奪,讓她有幾分不免啼笑皆非的感覺。 廖夫子站在鳳清歌旁邊,還以為她不知選科的規矩,小聲為她解釋道:“國子監有五門正科和數門副科,每名學子須選一門正科和三門副科,而這也是每次旬試的內容。旬試連續三次不及格,是要依規矩辭退的?!?/br> 副科包括算學,聲律,騎,射,書,畫等。 至于年試春日大比,則不在此列。 “謝謝廖夫子,”鳳清歌自然早知道這些,依舊感激地道了謝,她略一沉思,問道:“敢問各位夫子,五經正科可否兼修?” 頓了頓,她復又道:“清歌知道國子監的規矩,但確實想兼修五科,如果我有一刻不及格,愿自行請退?!?/br> 何祭酒愣了,張著嘴巴不知道該怎么說她,這是天才自信還是愚人無知無畏? 五位大儒不作聲了。 “這?”兩位司業皺著眉。 高司業勸道:“鳳小姐,您可能不大清楚,國子監的五經正科,遠比你剛才做的策論要難許多,選一科已是常人不能及,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br> “就是,你是個女兒家,選詩科就很好,何苦五門都修了?!崩钏緲I也朝她使了個眼神,生怕她惹惱了這幾個臭脾氣的經科博士,一個都去不了。 “這話老夫就不愛聽了!”俞大儒皺眉,掃了李司業一眼,道:“女兒家怎么了,那文德皇后不是女子?項狀元不是女子?她們不照樣比世間九成以上的男兒都強!行了,國子監又不是沒人選過五門正科,有什么好糾結的,我尚書科應了?!?/br> 其他四位大儒倒也想起來了,贊同地點頭。 謝大儒撫掌:“說起來,到也算是緣分,上次膽子這么大的還是鳳家的小子??上А?/br> 鳳清歌心中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現在說的是清歌丫頭的事,你扯那些做什么,”孔大儒不想提及舊事,打斷他道:“行,春秋經科也同意收下她?!?/br> 五位大儒紛紛應下。 何祭酒和兩位司業松了口氣。 何祭酒拍了下腦袋,道:“丫頭,你選了五門正科,有時課程會有沖突,要不,今年先修兩門,若是能提前完成畢業考核,剩下三年,再逐一修另外三門可好?” 鳳清歌斟酌了下,點頭:“就依祭酒的,學生今年想先修尚書與春秋二科?!?/br> “大善!”俞大儒和孔大儒滿意一笑。 謝大儒和葛大儒臉黑了。 劉大儒忿忿道:“丫頭,老夫的禮科哪里不好了?” 鳳清歌輕笑,道:“禮科是我大夏治國之根本,自然是大善之源。只是學生需得先修尚書與春秋,夫子還是祈禱學生能提前完成學業吧?!?/br> 盡管這樣說,但她心里卻坦蕩而充滿信心。 劉大儒垮下了臉。 何祭酒失笑,看向廖夫子,道:“廖夫子,你去為清歌丫頭辦下入學手續吧。丫頭,現在已經是午時,你今天考試廢了不少精力,待會兒辦了入學手續,就先回家休息半日,明日再來?!?/br> 這種程度的考試,按理說是要花一日才能完成的。 何祭酒承認,他確實一開始存有一點刁難的心思。 不過,這丫頭屬實太優秀,文思敏捷少有人能與她相比,僅僅兩個時辰就出色地完成了考核,是天生的做學問的好苗子! “謝祭酒,謝各位夫子?!兵P清歌再次行學子禮,這才退了出來。 她走出來后,學舍里面還不時傳來幾人的談笑聲。 鳳清歌微微露出一個清淺而明媚的笑容,想起謝大儒口中提的“鳳家小子”,眼底又多了一抹哀思。 她跟著廖夫子做了登記,領了學子牌,來到了北邊的宿舍。 國子監的學子允許走讀,但因為來自各州的優秀學子占了很大比例,所以建了很大的寢舍來供這些學子住宿。 鳳清歌為了方便,所以要了一個臨時的寢舍。 廖夫子特意為她安排了一個獨立的寢院,里面書桌床案一應俱全,只是缺了被褥和日常用的東西。 廖夫子把鑰匙給了她,道:“國子監不允許帶奴仆的,不過,你今日可以叫人進來,打理寢舍,明日起就不行了?!?/br> 鳳清歌點頭,笑回道:“清歌知曉了?!?/br> “好了,我帶你去看尚書經科和春秋經科的教塾?!?/br> 廖夫子帶著她出了門。 這會兒,學子們有的剛從教塾回來,有的剛用過午膳出來散步,見到她,再看到她手中的學子牌和鑰匙,都震驚地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