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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祁長廷不是真的失蹤了,這對于白橋而言應當是個好消息。    可凡事都有雙面性。    白橋腦中有些猜測,于是當日下午又想辦法企圖混入丞相府,探探葉浣的口風。    可丞相府的防備增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若非白橋機敏,險些都要被小廝抓個正著。    ——葉府的立場十分鮮明。    祁長廷都已經失蹤了,生死未卜,誰還敢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至于籌糧?西疆百姓?自己都顧不上了還管他們?    白橋原本還有些不死心,試圖探聽葉浣自己的意思,然而當夜送到乾方的一封信件,徹底澆滅了這個念頭。    那是一封寫了一半倡議書,還沒有落款。    后面附有葉浣的一封信,委婉地表示了拒絕。    白橋當時正在密室里翻案卷,翻得頭昏眼花幾欲作嘔。    白曉已經能起身了,親自遞給她這封信。    白橋一時不知該替原書作者悲哀,還是替他創造的這個世界悲哀。    火苗一點點吞噬了那同書中描寫一般風骨傲然的字跡,映不亮女孩眸中的漠然。    有人拼了性命負重前行,有人絞盡腦汁蠅營狗茍。    還真是……令人暴躁。    白橋很暴躁,后果很嚴重。    立在一旁的白曉,第一次清楚明白地在自己的meimei眼睛里看到一股殺意。    不肯主動拿錢出來,那就別怪她揍得他們吐錢出來了。    女孩指間轉著羽毛筆,走到密室角落的管道旁,彎腰撿起今日最新的情報。    “票號?!迸⒚忌椅⑻?。    她淺薄的歷史知識告訴她,柜坊的下一階段確實是票號,到了明清才正式演變成錢莊。    票號雖然看似只是柜坊的延申,但其實已經在一點點改變柜坊的“質”。    能想出這種變革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而很巧的是,這是一本書,一本書里不一般的人往往也就那么幾個呢。    白橋唇角揚起一個明媚卻有又有些陰森的笑意。    只是這位不一般的主還太嫩,哪怕經過了乾方的毒打,他大約還是沒有認清這樣一件事:    自古以來,戰爭固然可怕,卻也只能是殺人于有形。    而金融,在帶給這個世界無窮動力的同時,    ——還可殺人于無形。    女孩口中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謠,將這還熱乎著的案卷重新封好,放到架子上對應的位置。    然后走回書桌旁,將自己方才寫好的文書吹干,折了兩折塞進衣袖里。    網已經撒好了。    魚兒啊,你何時能上鉤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白橋:死了好,死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找小鮮rou了。    祁長廷:……    新帝上位后,大家都在猜第一把火會往哪兒燒。    齊同鶴:貪官污吏?    常岑:黃河水利?    何成:仇人舊黨?    祁長廷:呵,膚淺!朕要掃黃!大徽全境,全面肅清小倌館!    第92章 魚兒上鉤 ·    主將失蹤這件事實在太大了, 而且將祁長廷放在了受害者的角度上。    哪怕皇后知道此事公布后,可以讓乾方的錢莊業務大受打擊,也不得不先按捺下來, 嚴禁百官將此事外傳, 違者以禍亂民心之罪斬立決。    于是乾方前些日子搞起來的“保險”業務依舊風生水起。    “保險?”祁景閔張口銜了侍女遞來的葡萄, 嗤笑一聲:“還萬物皆可保?真是想錢想瘋了?!?/br>    他自認看透了本質, 保險和錢莊其實差不多么,都是現在收錢, 以后還錢,收來的錢再拿去借給旁人,獲得更高的息子。    祁景閔呵了一聲。    那個小丫頭也是江郎才盡了,說到底換湯不換藥。    乾方這是在給祁長廷籌救命錢啊, 只可惜……    咚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聲。    祁景閔使了個眼色,身后立馬有人上前去開門。    來人沒有進來, 只遞來一個信封, 其上無名無姓。    于是祁景閔便知道了,這是盛掌柜給他寫來的密文。    他伸出手來讓侍女給他搽干凈, 然后起身從書架上拿下一本薄薄的冊子,對著冊子一點點讀出密文的內容,看著看著, 嘴角便揚起了笑容。    因為病馬禍群的計策被突厥的莫名出現而中斷, 只得將留著對付祁允政的辦法先拿出來收拾了祁長廷。    西疆缺糧缺馬,他便叫盛掌柜在外廣鋪票號的同時,大肆收購戰馬和糧草。    他祁景閔在徽晟帝的國庫里鉆了二十年,早就養得膘肥油厚。    徽晟帝前些日子抄了盛和的底確實叫他rou痛, 卻還遠遠沒有踩到他的底線。    可憐他父皇沾沾自喜了許久,卻不知自己的兒子早已脫出了他的控制范圍。    戰馬大多產自北疆胡地, 糧食則還需看淮南一帶。    盛掌柜親自前往北方各郡買馬,而糧草則由身在江都的嚴家代勞。    嚴家兩年多前自以為搭上了京中貴人的車,誰知之后便如同被遺忘了一般,在江都新任郡守常大人手下苦苦掙扎,半分貓膩都不敢搞。    今日他們終于派上了用場,據盛掌柜所說,對方對于自己終于能發揮點作用這件事簡直是感激涕零,不過倒是沒有拒絕東都提供的資金支持,畢竟嚴家在兩年前就幾乎是個空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