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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待得女孩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身子卻是一僵。 那赫然是兩個錦盒,兩個她無比熟悉,想退給齊同鶴但沒成功的錦盒。 少年送她的生辰禮。 ——“不過莫怪老夫沒提醒你,扔了,這東都從今往后,便再沒人能護你了?!?/br> 齊同鶴那日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 老頭語氣雖然氣人,可…… 白橋幾乎能想象出來,少年拿著錦盒交代齊同鶴時的模樣。 落寞,委屈,卻始終不曾逼她做些什么決定。 捏著錦盒的手指逐漸收緊,白橋用袖子擦盡上面的灰,放下那個裝著折扇的,喉頭滾了滾,小心打開了那個她自去年起從未打開的錦盒。 盒子很輕,里面的東西更輕。 女孩的目光驟然凝固。 薄薄的一張紅封,靜悄悄地躺在純黑的墊布上。 莊重又神秘。 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用生辰禮吧。 解決不了的事。 祁景閔的求親。 可如果,她白橋,已經婚配了呢。 先來后到,哪怕是皇子,也只能把臟腳收回去。 他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她應該厭惡他的算計的,尤其還是算計她的婚事,就像討厭祁景閔突然上門求親一樣。 但…… 白橋手指發緊,緩緩將那薄薄的對折的紙張捻了起來。 生辰八字,最普通的喜字,夾著一截烏黑的發,還有一片薄荷葉,以及—— 兩個交錯著的掌印。 是民間最普通的婚書,但只要在官府立過案,就有效力。 她小心捻起那簇手掌長的烏發,湊在鼻端嗅了嗅,仿佛嗅到了那年生辰,晨起后發現榻上可能不止睡過她一人的味道。 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巴掌,是不是也是那時候偷偷印上去的。 “那個混賬?!?/br> 女孩罵著混賬,卻忍不住兩行清淚淌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更不知道他究竟是懷著怎樣一份心情把這樣的東西給她。 所以,他一早知曉那份生辰禮她不曾打開對嗎? 更不曾給他什么回禮。 “混賬,活著回來給我退婚?!迸⒛艘话涯?,狠狠道: “本姑娘這輩子還沒打算結婚!” 作者有話要說: 祁長廷:那我還是……不要活著回來了吧(狗頭 第90章 公子失蹤 · “回老家了?”庶人祁景閔躺在小院里, 幾個身著宮裝的侍女圍著他,又是添炭又是喂堅果,哪有半分庶人的模樣? 分明只是從皇宮搬到了高級民宿! 而且這民宿還離皇宮沒多遠, 正是原先盛和的地盤。 盛和被封, 所有契書立即兩清, 錢莊是徹底做不成了。 但盛和的掌柜躲過一劫, 如今建議祁景閔放棄東都,轉回主業柜坊。 乾方不是盤踞東都嗎?他們便改頭換面廣鋪分部。 乾方受限于需要實地考察, 所以只能局限在東都附近,但柜坊不同。 以前的柜坊只局限于地方,換了郡縣后開出的票據便很可能沒了效力,以至于走南闖北的生意人帶著大批銀兩危險又不便。 可若有一家柜坊, 有本事將分號開遍大徽數十郡,那便是絕對的壯舉! 這買賣已經超越了柜坊看管銀兩的本質, 還能讓銀兩以低成本更快地流通。 盛掌柜受白橋啟發, 已經想好了這樁新生意的名字:票號。 柜坊收了銀兩,開出票來, 商戶只需持票去外地的柜坊分號,便可兌出現銀。 祁景閔應允,近些時日聽盛掌柜說已經有了些成效。 他陰沉的心情原本因為這件事好了些許, 可眼下又被陰霾掩蓋。 “乾方被監視得一只蒼蠅都出不去, 她怎么回的老家,必定是乾方將她藏了起來,要怎么做還用我教你嗎!” 青年發怒的時候,原本陷在大氅絨毛里的耳朵便露了出來。 少了半邊的右耳, 沒了當初一顆紅痣的風流,反而像極了地痞流氓。 跪著稟報情況的侍從拼命忍著不讓自己的目光望過去, 可有時候越想阻止越控制不住,他的視線倏爾從青年殘缺的耳朵上飄過。 下一瞬,院子里靜了一瞬,而后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鮮血染紅了青石板,侍女們跪伏于地驚懼不止。 祁景閔收起腕間的弩機,面色瘋狂而陰騖。 * 乾方錢莊,齊同鶴早知攔不住搜查的人,拖延片刻后便放了禁軍進來。 乾方的生意都在紙上,并沒什么貴重物品供禁軍打砸,倒也沒鬧出什么太大的動靜。 禁軍統領盯著齊同鶴諂媚的笑臉冷笑一聲,親自上手尋找密室的蹤影。 他得到的命令是:哪怕娶不到白橋,也要將乾方里里外外查清楚,務必找到乾方偷竊戶部賬本的證據。 然而很可惜,這位統領大人找了足足三個時辰,從晌午到天色微昏,白橋的藏身之處依舊好好的,甚至地上的密室都沒找全。 他在發現的密室里也找出一些案卷,但都是乾方正經生意相關的,所以他是既沒尋著白橋,也沒尋著證據,這樣回去可沒法交差啊…… 統領大人眸光變得危險,他開口沉聲發難道:“東都齊氏,可是你齊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