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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橋一時沒明白白曉的意思。 而白曉的下一句話, 險些驚掉了她手里的小碗。 “阿橋, 那支箭,原本就是射向你的?!?/br> 青年的聲音很低,卻無異于在白橋腦中炸開一道驚雷。 “什么……”女孩的聲音滯澀,“原本, 就是射向我的?” 白曉點點頭。 當時白橋和祁長廷站得極近,普通人確是難以分辨箭矢方向上細微的差別。 但白曉是習武之人, 目力遠非白橋能比,他清楚地看到了祁景閔開箭的方向,甚至看到祁景閔在白橋的身位因為推開祁長廷的動作有所改變后,還修正了弩機的方向。 ——但自始至終,追著的都是白橋。 祁景閔的目標從來不是祁長廷,而是白橋。 這乍一想似乎有些難以理解,畢竟射傷祁景閔耳朵的是祁長廷,要與他爭位的也是祁長廷,祁長廷跟小嘍啰白橋站在一起,目標為何會是后者? 白橋當時也是這么想的,以至于手比腦快,直接推開了祁長廷。 可如今被白曉一句話當頭劈下,女孩恍然大悟。 祁景閔再怎么膽大包天,那日畢竟有百官和祁允政在場,眾目睽睽之下,他如何敢真的去殺祁長廷,就像祁長廷也不敢殺他一樣。 祁長廷擲出的那枚短刃不過是為了嚇他,但凡他像個正常人一樣嚇得蹲下或者僵立不動都不會有事,誰知那廝偏偏生了歹心,大幅挪動去扯祁允政來擋刀,才會被傷了耳朵。 白橋呆呆地望了白曉半晌,倏然挪開了視線。 所以,白曉受傷并不是因為她魯莽去救祁長廷,而是祁景閔那廝要她死。 那她昨夜還…… 女孩心亂如麻,昨夜打了少年一耳光本就有些愧疚,如今還沒道歉便又添對他的誤解。 白橋頓了下,卻又偏開視線狠聲道:“可那位大殿下之所以會想殺我,也都是因為齊徵他騙我他才是大皇子,我一直幫著他給真正的大皇子使絆子,大皇子才會對我動了殺心不是嗎!” 這話說出來,白橋自己都有些心虛,但她咬著牙不吭聲。 白曉抿了抿還有些干燥的嘴唇,輕輕道:“可阿橋,起初認錯人的是你?!?/br> “可他半年前親口騙我他是大皇子,若我知曉他不是男……”白橋想說不是男主,又很快打住,情急之下只得換成了:“若我知曉他不是嫡子,定然不會再那般幫他!” 白曉聞言輕嘆一口,“阿橋,這話騙騙外人便罷了,兄長也不是嫡子,何時見你嫌棄過?” 女孩聞言一噎。 她當然不在意什么嫡子庶子,若男主是庶子,她就幫庶子了。 可這種事,要怎么跟白曉解釋。 “而且,昨夜我觀那位大皇子的為人,哪怕半年前你就知曉真相,離開乾方,他怕是也不會放過你?!?/br> 坊間其實有些許傳聞,說當朝大皇子溫潤如玉,體恤下屬,可白曉昨夜一見,顯然不是那么回事,他相信白橋也能看得出來,只是不知為何,有些不想承認。 說實話,他覺得若白橋最開始跟著的真是祁景閔,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搞不好以meimei的樣貌和才情,清白還在不在都是問題。 白橋咬牙不說話,白曉又嘆一聲。 若他當初早知祁長廷的身份,無論如何不會讓白橋跟著他做事,無論那是大皇子還是三皇子。 因為只要卷進皇家,便該知道,殺身之禍是隨時可能降臨的。 哪怕白橋當初跟的真的是大皇子,也會有二皇子…… 啊不,二皇子大概是不會來殺白橋的。 白曉忍不住眼神微晃。 除去二皇子,也會有當初的齊徵,如今的三皇子來殺她。 誠然,大徽自建朝起便是嫡子繼位,可這兩年跟著祁長廷,他如何還能不明白,庶子也有野心。 尤其是嫡子暴虐無道的情況下。 這般情景,庶子如何會坐視兄長手中有這樣一員猛將,這可是一個能在兩年間便活生生將嫡子原本的大好局面徹底擊碎的狠人啊。 想到如今自己和白橋的處境,白曉神色凝重了些。 “阿橋,齊……三殿下呢?我有事想同他商議?!卑讜耘ο霌沃碜幼饋?,被回神的白橋趕忙按住。 “兄長別亂動,他,”女孩輕輕抿了下唇,“他如今不在東都,突厥入侵,他去西疆了?!?/br> 白曉先是微愣,而后下意識問道:“那二殿下呢?” “二殿下?”白橋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不明所以道:“二殿下當然是去北疆了?!?/br> 青年怔了一下,而后緩緩“啊”了一聲。 “兄長,你問二殿下……”白橋狐疑望過來,卻被白曉打斷。 青年正了正神色,道:“那你如今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 白橋想說她打算搬出去。 可白曉方才的話點醒了她。 其實她也知道,祁景閔不會放過她的,無論在半年前還是半年后,她只不過是不敢承認如今的生死危機是自己的緣故,再加上白曉重傷,所以才…… “我,我想在乾方租兩間屋子?!迸⑼掏掏峦碌?,然后清楚地聽到了白曉的一聲輕笑。 白橋登時炸了毛,氣沖沖怒道:“兄長還笑,兄長就不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