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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緊他? 他怎么還說得出這種話! 白橋起身,決絕地避開那只探進來要扶她的手,自顧自地下了馬車。 結果猝不及防地被少年身后躬身行禮的一眾大臣驚了一跳。 這一跳,也終于讓她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她現在扮作了丫鬟,而祁長廷方才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扶她一個“丫鬟”。 該死,他是故意的吧! 女孩目光恨不能在少年身上捅兩個洞出來,然而祁長廷只是微垂著眸子不看她。 白橋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下心神,強裝做無事發生的模樣立在了祁長廷身后。 于是,當大臣們終于直起身子時,一切已經正常得再不能正常了。 祁長廷是三位皇子中最后一個到的。 百官因為要循舊例,迎了帝后皇子后才能入席,此時的宴廳里空無一人,祁景閔和祁允政兩人正在偏廳里對坐著默默無語。 兩人身后站著各自的兩名親衛,空氣很靜。 祁允政雖也是庶子,但并不像以前的祁長廷那樣圓滑,他背靠承恩公府,只自幼在戰場上同突厥人打交道,性子被北疆的冰雪磨礪得又冷又硬。 終于,還是祁景閔先忍不住打破了僵局,屋里響起青年淡淡的笑聲。 “長廷好大的排場,讓兩位兄長在這兒等他入席?!?/br> 祁允政不甚用心地嗯了一聲,目光淡淡瞥過宴廳的二樓拐角,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常年領兵在外,對東都并不熟悉,但對于潛在的血腥和危機卻有狼一般敏銳的直覺。 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但有問題的,究竟是祁長廷還是祁景閔呢。 他對面,祁景閔微微瞇起了眼睛,面色陰騖。 很好,都不將他放在眼里,那就莫怪他心狠手辣了。 青年起身,目光望向不遠處的長廊,百官從四面八方涌向宴廳,祁長廷帶著兩名親衛和一名丫鬟墜在最后。 那就是白橋么,祁長廷還真將她帶來了。 確實貌若天仙,只是,可惜啊。 青年唇角挑起一個陰戾的笑來,沒回頭沖祁允政幽幽道:“二弟,開宴了,入席吧?!?/br> 祁允政抬眸瞧了兩眼祁景閔的背影,抬步跟上,然后就在兩人一前一后邁入前廳的一霎那—— 嗤! 泛著烏光的指長薄刃從斜上方飛馳而來,削斷前面祁景閔的半縷鬢發,直沖祁允政喉間扎來。 同一時間,祁長廷因為是三位皇子中最后一個到的,正在官員的裹挾中步入宴廳。 “趴下!”少年一聲厲喝,一把將身旁女孩扯入懷里。 說時遲那時快,祁允政一個閃腰避開暗器,然而這只是一個音符,宴廳的門在祁長廷身后轟然關上,而后細密的箭雨如同樂章,不論敵我地射向大廳里的活物。 廳中從一品丞相到三品尚書,都是動一個就能叫整個大徽顫三顫的人物,在突如其來的箭雨之下卻只有大喊著“有刺客”哀嚎逃竄的份。 “來人,上二樓抓人!”祁景閔百般狼狽之中喝出這么一句。 趁著二樓箭矢稍歇,大隊身著銅鎧的侍衛在短短幾個呼吸間撲上宴廳二樓,卻是一無所獲。 “回稟殿下,沒有刺客,都是機關!”二樓此起彼伏的回報聲將所有人的心沉到谷底。 官員們手忙腳亂地扶著官帽站起來,然后面面相覷。 ——果真是機關,除去兩個膽子小嚇昏過去的,其余人或許掛了小彩,但都還好好地豎著。 已經被侍衛們控制的機關沒有再放出第二波攻擊。 “多虧三殿下方才那一句趴下??!”兵部尚書突然轉身沖著祁長廷一拜,“機關設定的方向都是人站立的高度,殿下讓人趴下,箭矢便大都在半空中互相對折,臣等才能逃過一命!” 此言一出,登時引起一片共鳴,然而被眾人感謝的祁長廷卻一臉沉肅,遙遙望向里面的祁景閔。 祁景閔迎著這目光淡笑,突然朗聲道:“可三殿下,你是如何知道箭矢瞄準方向的呢?!?/br> 廳內的喧鬧逐漸安靜下來。 官員們陡然收聲,聽出祁景閔的言外之意,面帶驚恐地朝祁長廷望去。 少年薄唇緊抿,右手還牢牢捉著那名“丫鬟”的手腕,一步都不肯放松。 這時,祁允政也突然發話了,“方才的箭矢或許是機關,但射向我與大殿下的那枚黑刃,” 他說著探出兩指,從偏廳的門扇上將那枚食指長的小刀拔了下來,展示在眾人面前。 “這種形狀的暗器,還有方才的力道,絕不可能是機關所為?!?/br> 祁允政說到這里便再不肯多言,他只闡述事實,卻也不說這事實究竟說明了什么。 沒人注意到祁景閔眸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又過了一息,祁景閔終于再次開口道:“莫不是三弟設的機關不過是迷障,要混在其中殺我與二弟才是真!” “長廷,你是要反嗎!”祁景閔一甩廣袖,驟然發難。 百官聞言驚悚,祁長廷身周登時空出一圈。 然而少年還是一言不發。 就在大家以為祁長廷是默認了的時候,從始至終一直躲在他身后的“丫鬟”突然一把甩開了少年的手,冷聲喝道: “胡扯!” 廳內眾人都是一愣,少年也是一臉錯愕,后知后覺地望向身旁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