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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還不知道,陸星成對著另一個人時有說不完的話,纏著那個人給他買甜品,甚至會因為那個人而喜怒形于色,變成一口氣吃四碗飯還能單腳踹門的小霸王。 陸星成重新踏進《CHIC》那天下著暴雨,天空陰沉如墨,雨下得像他被車撞倒在地時那么大,而今天一滴雨都未曾落到他的肩頭。 Sarah林按理是退回編輯部做本職的,但陸星成為她安排了庫房主管的職務。例會上她臉色難看至極,拍案而起。 陸星成翻看著待批閱的文件,冷冷地說:“要走的話記得把門關上?!?/br> Sarah林面容猙獰,狠狠咬牙:“陸星成,你別太過分了?!?/br> 陸星成自始至終沒給她一個正眼:“我就是過分啊?!彼Φ帽溆痔故?,目光如利刃般一一掃過會議室里所有的人,透著寒光的利刃舔過每個人的臉頰,讓人骨子里都發顫。 “我這個人不但過分而且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我記得每一個人對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我也記得我對每一個人做過的每一件事。所以Sarah,你報復我我不怪你,但我回敬你,是我的本能?!?/br> Sarah林紅唇幾乎咬破,甩手揚長而去。 陸星成“哼”一聲:“還是不知道關門,真是沒禮貌?!彼f著把文件合上,遞給一旁的Daly:“我標注的品牌和媒體,解除和他們的全部合作?!?/br> 他的表情淡然,目光卻透著青色的寒芒。他愜意地靠在椅子上,微笑地看著這一屋子已經嚇傻的人:“希望我們能像從前一樣愉快共事?!?/br> Daly默默為這些人哀悼,陸星成真的回來了。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Daly跟在陸星成身后小心地為自己邀功:“電影節那天我一發現Sarah林搗鬼,我就通知童小悠去告訴您。哪知道她竟然沒趕上,可把我急壞了……” 陸星成沒有停下腳步:“哦,是嗎?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Daly瞬間僵硬得腳都邁不開,只能看見陸星成大步前行的背影,他并不知道此刻的陸星成嘴角泛著笑意。 原來滿地打滾的還真是她啊。 穆揚最近很煩躁,無數瑣碎的小事都從記憶里翻了出來。比如母親會給外婆掃墓,卻從沒提過外公,再比如母親墓碑上那束白色的桔梗。還有,小時候父親教他打拳擊,陸星成總會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以前他總是和陸星成睡在一起,夜深人靜的時候陸星成偶爾夢囈,說一些讓他云里霧里的話。 有時候會叫mama,有時候會說你不是我爸爸。 那時候穆揚不懂事,第二天把話依葫蘆畫瓢學給母親聽,總是會挨一頓揍。當時穆揚很委屈,舅舅說夢話吵他睡覺,他還被mama揍,他真的是食物鏈的最底層嗎? 陸星成去英國留學的時候,他真的很舍不得。一家人將陸星成送到機場安檢口,陸星成與jiejie擁抱后走進去。舅舅的背影在轉彎處消失的剎那,那年才七歲的穆揚突然從父親懷中掙脫,猛地撲向安檢口的圍欄,趴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通過離地不過一尺的空隙向里張望:“我看到舅舅了!我看到舅舅的鞋了!” 上學的時候他和所有孩子一樣期盼著放假,因為假期mama會帶他去看舅舅,或者舅舅會回國陪他玩。一直等啊等,終于等到舅舅畢業回國,可幸福的日子竟然只有短暫的一年。對穆揚而言,那一天他其實失去的是兩位親人。 溫惜了解穆揚,他和陸星成都口不對心。這些年他處處針對陸星成,都不過是一種想與對方產生關系的方式,否則他就該和穆斐一樣冷漠以對。 但是穆揚做不到,他已經習慣了人生里有陸星成的存在,所以既然不能親密,那就只能斗得你死我活,方能平復心中的壓抑感。 溫惜從陽臺收回那只洗干凈的拳擊手套,還好沒被雨淋濕。她拿著手套走進房間,穆揚瞬間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這是什么!”他神色憤怒,像一只炸毛的貓。 溫惜挑眉,翻開拳擊手套內側的水洗標,認認真真地回答他的問題:“祝揚揚生日快樂,舅舅贈,2004年8月20日,里面是這么寫的?!?/br> 穆揚當然知道這是什么,他一把奪過手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窗戶將手套狠狠丟了出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溫惜在床邊坐下,嘆了口氣:“你要是想丟,早就可以丟了,沒必要丟給我看?!?/br> “我是一直沒找到!”他咬牙說。 “你都搬家好幾次了,每次都帶著也不容易?!睖叵Т蚨ㄖ饕?,今天非要撕開他那張硬嘴。 “要你管!你以為你是我女朋友了不起??!”平時穆揚對溫惜言聽計從,但唯獨這件事誰都別想管他。 溫惜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恨陸星成,你就去和他打一架,誰把誰打死,都算你們本事。別在家悶著,扮演受氣小媳婦給誰看!” 這句話一下就把穆揚給點燃了:“溫惜!我警告你!你再敢說一句試試!” 溫惜可不是吃素的,柳眉一挑,橫了起來:“我說了你還能把我怎么樣!” 一天的工作結束,童小悠身心俱疲,恍恍惚惚走出公司。忽然一輛車在門口停下,車上沖下來一個人,架起童小悠就往車里塞,嚇得她臉色鐵青、哇哇大叫。 車子轟的一聲沖向遠處,童小悠才看清拉自己上車的人是宋儒儒,而開車的人是紅著眼的溫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