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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相想著照顧弟弟也沒甚么,于是季家二房一家便默認住在相府多年了,完全是靠季相養著的。 直到真實情況的陳長青自然不會對什么都沒有的二房的季苓感興趣,他唯一的目的只有季婉婉。 饒是被陳長青這般拒絕,季苓的面色也依舊沒什么改變,甚至沒有一點不悅的神色。 她邁著婀娜的步伐緩緩移動,慢慢靠近陳長青,身上的熏香飄到陳長青的鼻子下,令他瞇了瞇眼,本來打算走開的腳步也停在原地不動。 季苓含笑,伸出纖長的手指,抵住陳長青的胸膛,慢慢往下滑,最后一把勾住陳長青腰帶,貼身靠近,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陳長青身體僵硬,不自在的動了動腿,卻沒有推開季苓,心下反倒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享受。 季苓見狀,咯咯一笑,然后往陳長青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氣,滿意的看著對方瞬間軟下來的身體,這才小聲說道:“表哥對我這般無情,可真叫我好生傷心,若是一個心神恍惚,不小心在meimei面前說出,那天從西湖邊上救她上來的其實另有其人,這就不好了,你說是嗎?” 陳長青本來有些晃蕩的心神被這句話一嚇,什么心思都沒了,他瞳孔一縮,一把手大力的拽住季苓,厲聲道:“你在胡說些什么!” “是不是胡說,表哥自己心里清楚?!奔拒咚﹂_對方,斜眼看了陳長青一眼,轉頭又道:“我也不是心狠的人,只要表哥答應我一件事,我自會幫表哥將‘救命恩人’這個身份落實,如何?” “答應你什么?”陳長青下意識反問道,對于冒充季婉婉的恩人這件事,一開始他不是沒有過心虛的,生怕背他頂替的人突然出現揭穿他,但小半個月過去了,一直都風平浪靜,陳長青漸漸便也放下了警惕,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享受著季府上下對他的尊重。 然而假的終究是假的,此刻被季苓一戳穿,哪怕不清楚對方是不是在詐他,陳長青還是心慌了。 季苓嬌俏一笑,說:“表哥只說答應與否就是,其余的,可以以后再說?!?/br> 陳長青眼神閃爍不定,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地,咬了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br> “這才聰明人該做的選擇?!奔拒邼M意一笑,她靠近陳長青耳邊,小聲說道:“明天我會約季婉婉出去,提前找人將她綁了,丟在一處沒人的房子里,到時候你只要……” 陳長青一邊聽著,一邊默默握緊了拳頭。 * 敲打完不愛學習的小六子一幫人,顧瑾抽空去了一趟木匠鋪,詢問一下活字印刷的進度。 報紙上刊登的是時事傳播的消息,上面的內容不能每天重復,這就對印刷有了很大的要求。 顧瑾一開始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直到某一天,他做好報紙欄目的排版,興致勃勃地向突然前來的太子講解各個板塊的作用時,對方聽完后,沉思了許久。 顧瑾還以為是這位爺對他的排版不滿意,沒想到太子卻開口問了一句:“這樣的話,報社豈不是得請許多木匠一直待命,才能滿足的了每天換一塊??痰男枨??” 時下常用的印書方法,是百年前一位木匠發明的雕版印刷,將字體一個一個刻在木板上,使用的時候沾上墨,往白紙上一印,字就被印下來了,因為書籍多為讀書人所閱,所以常用到的??桃簿退臅?、五經、千、百、三……等書籍,只要不損壞,一塊??棠苡蒙虾脦啄?。 但這方法對于顧瑾的報社來說卻并不怎么適用,只因報紙上的內容每天都要更新,而一塊???,便是上面雕錯了一個字,整版便都算報廢了,所以前一天根據報紙內容雕好的???,到了第二天就不能重復使用,須得更換新的了。 太子殿下想到這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詢問顧瑾可有好的解決辦法,每天雕一塊???,不僅費時還費力,萬一碰上什么意外雕好的??虤Я?,當天又趕不上重新雕刻新的,那可就誤事了。 太子將這個顧慮說出來的時候,顧瑾也是一楞,他沒想到大楊朝使用的印書方法時雕版印刷,于是下意識的忽略了印刷這個難題。 “既然一整塊雕版不好更換,不如做成活字印刷?”顧瑾沉吟了一會,試探的說了一句。 “活字雕版?”太子跟著重復了一遍,而后問道:“怎么做?” 顧瑾當下就拿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用刀子將每個字分割開來,而后擺弄給太子看。 “黃公子瞧,假使我們不將內容雕在一整塊木板上,而是根據字詞典,用木頭將每個字制成活字,根據部首排放,等要印刷的時候,再將這一個個制好的活字根據需要分揀出來排版印刷,不就省下了每天雕刻??痰墓Ψ蛄嗣??” 顧瑾擺弄那幾個他寫好的字,本來在一張紙上毫無關聯的字詞,剪下來排列后,竟成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 太子越聽眼神越亮,到最后看著那行字竟是忍不住自己動手重新排列了一下,將其中幾個字換成新的,便又成了一句‘人不學,不知義’。 “好,好一個活字印刷?!碧尤滩蛔嵴品Q秒,新奇的看向顧瑾,作為一朝太子,他的眼光并不局限,通過顧瑾這一番小小的舉動,太子已經能夠想象,如果這活字印刷的理論流傳到各個書鋪的東家后面去,該掀起多大的風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