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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七回過神,眼神飄忽不定,腦子里還想著老板那話。 怎么就看成情,情……那種關系呢?雖然他跟西西異父異母,但是他們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親人,是唯一的親人。 還是說,他們真的還挺,配? 樓七整個耳朵都紅透了,像是隨時能冒出煙出來,說不定還能跟開水壺似的叫兩聲。 游西西完全沒有在意老板那話,自然也不會知道樓七在想什么,她懷疑樓七是不是之前受到的影響現在又復發了? 難不成剛剛沒吃飽? 兩人面對面站著,面上一個微笑一個平靜,內心剛好岔開頻道。 就在游西西準備扔掉樓七,免得之后會被樓七給背(吃)刺(掉)的時候,樓七突然開口了。 “那個店員有問題,”樓七道,“我付款的時候,看到他肌膚泛青,面部表情像是面具?!?/br> 樓七又開始說正事,游西西暫時壓下扔人計劃,聽到樓七說到面具,“難怪我覺得笑容似曾相識呢?!?/br> 這個笑容確實有點像是恐怖電影里帶著笑的面具,但是游西西總覺得她感覺熟悉,跟笑沒有關系。 可是她確實又不記得曾經見過店員。 游西西把心思壓下去,將易拉罐底部給樓七看。 汽水易拉罐的底部用刀劃出了個“SOS”。 …… 老板不知道變化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或許是今天早上,也可能是昨天晚上。 昨晚天黑得很早,天上別說月亮了,就連一顆星子都沒有,到處刮著大風,像是天漏了一個洞,往里面呼呼地灌著風。 面館一共只有三人,老板、店員單肖,以及老板娘兼廚師二號單肖的母親。 這是一個家族面館,老板是單肖的父親,也是廚師一號。 昨晚風這么大,他們就決定在店里睡一晚,等到確定沒人再來之后,關上店門。 結果十多點鐘的時候,老板以及老板娘跟單肖吵了一架,因為老板跟老板娘想要單肖準備繼承這家面館,單肖不想,可問他要做什么,他又回答不出來。 單肖從小到大膽子都小,人又內向,成績也是尾巴,他唯一能厲害的就是六歲就能和面,七歲就能有模有樣做出一碗手工面。 所有人都覺得他以后可以安安穩穩繼承面館,了不起能開連鎖,包括他自己。 直到他遲來的叛逆期,他大學畢業,在面館幫忙,但是拒絕繼承面館。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是好像又不甘心走在這么一條能一眼看到盡頭的路上。 單肖沒有告訴父母自己的想法,只是在被詢問的時候,要么拒絕,要么沉默。 昨晚又是這樣,單肖不知道從哪里鼓出一股子氣性,從面館跑了出去。 老板夫婦也在氣頭上,沒有第一時間出去找,撐了三分鐘聽到外面呼呼的大風,忍不住出去了。 誰知道他們還沒出門,單肖又自己回來了,僵硬而又勉強地對兩人笑了一下,又道歉,“對不起爸媽,我明天就開始學做面?!?/br> 老板當時被喜悅沖了頭腦,忽略了單肖臉上的異常。 第二天一大早,老板夫婦起床準備,老板叫單肖起床,怎么都叫不醒,他就準備去掀被子,誰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單肖的胳膊。 單肖肌膚一片冰涼,肌膚薄如蟬翼里面青色血管清晰可見,老板瞬間嚇懵了。 老板就要叫救護車的時候,單肖悶聲嗡嗡,坐起來揉著眼睛,說了一句:“爸,我起來了?!?/br> 老板感覺胸口心臟砰砰直跳,他感覺嗓子里像是堵著一把沙子,磨礪著他的喉嚨,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強忍著恐懼跟不適,伸手搭在單肖的肩膀上,“別磨磨唧唧的,趕緊起來吧?!?/br> 手底下是正常人的體溫,似乎因為剛從被窩里起來,還有些偏高。 老板不知道該不該松一口氣。 “爸媽,今天早上我去買rou吧?!眴涡は词?,接過老板手里的小推車,“有單子嗎?” “有有有?!崩习迥锔吲d壞了,她欣慰又興奮地當場把需要購買的東西寫下來。 她寫得非常詳細,包括要多少、在哪家店要、價錢是多少……方方面面全部都考慮到,并且標注在紙上。 臨走前還多給了肖丹一筆錢。 肖丹走后,老板娘摸著眼淚說兒子長大了。 老板不知道說什么,他看著肖丹遠去的背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肖丹腳底的影子是在顫抖。 等他揉一把眼睛,又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肖丹第一天買這么大量的菜,老板跟老板娘都默認他會回來比較晚,于是早早將存貨取出來備用。 存貨也是新鮮的,不過他們面館需求量大,如果存貨不太夠,送菜又沒到時間,就會自己菜市場補充一點。 誰知道肖丹回來得很快,老板當時已經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后面的事情讓他又想起來。 肖丹買的rou,不是豬rou,但是看起來非常新鮮,就好像,是剛扒下來的rou。 老板娘自然也發現了這點,她忍不住問,“兒子,你買的什么rou?” 肖丹逆著光站在陰影里,聲音有些失真,“你們說的那家rou店?!?/br> 根本沒有回答老板娘的問題。 老板娘欲言又止,不知道她發現了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