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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素從這三個字中嗅出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她不由問道:“師尊,是不是門派內出什么事了?” 雖然知道柳素看不見,乾門老祖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前日替你算了一卦……” …… 自從柳素租下了慧通茶樓,她晚上就住在了那邊。原本便算不得熱鬧的小院,時常黑著燈,夜色里顯得愈發冷清。 但今日卻不似往常。 謝南懷回來時,屋里亮了燈,暖黃色的燈光,在那片清冷月色的襯托下,跟團小火苗似的。 他心里一暖,還沒來得及推門進屋,“吱呀”一聲,門先一步打開,從屋里躥出來一個人。 “你回來了?” 柳素聽見腳步聲,從屋里走出來。 月色下,少年站在門口,眼里那道一閃而過的喜色還未來得及散去。 她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在高興什么,臉上已經露出了笑。 “快進來,我今天買了好多好吃的?!?/br> 謝南懷的眸光一暖。 “嗯?!?/br> 他應聲,似乎這樣的場景已經經歷過無數遍。也未急著去問對方,為何會突然回來,又為何要準備這么多酒菜。 他不問,她也不提,只是拉著人進屋。 冰涼的手指落在他手上,他心里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手已經本能的把那雙無骨的小手握緊,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把熱度傳過去。 若是平日,柳素早就把手抽出來了。但今日的她似乎格外不同,她沒有抽出手,一直到兩人落座,謝南懷主動放手,她好似沒察覺似的,這才順勢把手收了回來。 然后把面前的菜往謝玄景的方向推了推,道:“快嘗嘗這個?!?/br> 溫柔貼心,又帶了些許小心翼翼。 謝南懷垂目,目光落在面前那道“翠朱玉”上。 翠朱玉是封都的一道名菜,取靈氣澆灌七七四十九天的朱玉瓜,削皮切瓜,挖成圓球狀,再在上面淋上桂花靈蜜,清甜香脆,十分可口。 她獻寶似的把翠朱玉遞上來,他落在嘴邊的話便問不出來。 謝南懷嘗了一口,眉眼彎了彎:“很甜?!?/br> 像是在刻意配合她。 柳素到嘴的話瞬間說不出口了。 她的眸光和他落在一處,柳素咬了咬唇,筷子落在翠玉瓜上。那瓜卻好似跟她作對似的,才夾起便跟球似的滾出盤內,打了幾個滾,好死不死,落在了她的裙上。 柳素臉一黑:“……” 真是諸事不順。 謝南懷見了,默不作聲的起身。少年半蹲下在她面前,如玉似的手落在了她裙間。 時至冬日,柳素雖是修士。但上輩子做慣了凡人,她畏熱也畏寒,一換季便要多穿幾件,才覺得暖和。 此時她穿著冬日的衣裙,明明隔了厚厚一層,少年的手落下,她還是覺得guntang。仿佛身上穿得不是冬日的衣裙,而是一層薄紗。 真是要命。 活了兩輩子,他是第一個半蹲在她面前,為她整理衣裙的人。 哪怕落下的位置不算尷尬,她卻紅了臉。那句藏在嘴邊很久的“我過幾日要走了”,也愈發難以開口。 但不說也是不行的,不告而別的事她做不出來。 但何時開口,怎么開口,卻成了難題。一貫做事干脆的柳素,第一次體會到了“糾結”二字。她弄不清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就像她弄不清,為什么看見他的第一反應,是拉著他的手坐下。 明明用嘴說也可以…… 人的情緒總會從表情、肢體傳達出來。 柳素正糾結著,手里突然一緊。 “別扣了?!?/br> 一只手握住了她。 她直愣愣的看去,這才看見不知何時,她的指甲無意識的扣在指節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跡。 而他握住了她,阻止了她無意識的“自殘”行為。 柳素動了動唇,心一橫,想著要不現在就說吧。 他卻搶先開口:“有話要說?” 她一怔,隨后點頭。 “嗯?!?/br> 很小聲的回應,垂著頭,不敢看他,也不知在心虛什么。 原本不悅的心情好似得到了緩解,他問:“怕我生氣?” “???”什么呀。 柳素搖頭:“我又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什么叫怕你生氣……” 她說得別扭,偏偏兩人在感情博弈這件事上,柳素就沒贏過。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的眼睛。 終于還是敗下陣來,柳素先一步挪開目光,手掙扎了兩下,想抽出來,卻沒抽動。只能回避似的側頭:“你再瞎說,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沒什么氣勢的威脅,少年卻承了下來:“好,是我說錯了?!?/br> 他先一步妥協,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備了一桌好菜等我。還主動牽我的手,你想說什么?” “???”誰主動牽他了。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柳素裝傻到底。謝南懷也不逼她,話音一轉:“是因為你要離開?” 雖是問話,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柳素一僵,嘴巴比腦子反應得快:“你怎么知道?” 說完又覺得不對,忙噤了聲。 柳素心里打鼓。 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