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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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陵云垂眸看了過去。 小鳥兒一臉失魂落魄,往日明亮動人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他似乎很冷,用手臂緊緊地抱著自己,不知在呢喃著什么。 不能唱歌,這很重要嗎? 顧陵云無法感同身受,但看見慕枝這副樣子,還是屈尊降貴地伸出了手,將小鳥兒輕輕地摟在了懷里。 慕枝輕顫了一下,回過了神來。他的聲音不復往日的清脆,有些沙啞難聽:仙尊你會嫌棄我嗎? 顧陵云平靜道:不會。 慕枝的臉頰輕輕貼著顧陵云的胸口,可以清楚地看見領間繡著的凌霄花暗紋。 他從未與仙尊這么的親密。 若是平時,慕枝說不定要高興地跳起來。 可現在,他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快樂,而是心頭鈍鈍的,對一切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可是,我不會唱歌了。慕枝慢慢地說。 顧陵云的手掌撫摸過慕枝的后背,神情確實冷淡而疏離的:這不重要。 不管慕枝會不會唱歌,都不能改變兩人會結成道侶的事實。 他根本就不知慕枝在憂慮什么。 慕枝的嗓子很痛,還在費勁地解釋著這一切:可是,我的嗓子壞了,不知道是怎么壞的,仙尊,我很害怕 顧陵云打斷了他的話,冷靜地說:不是還能說話嗎? 慕枝抬起頭,與顧陵云對視了一眼。 顧陵云的瞳色漆黑,猶如最深沉的夜色,所有的景色落入其中都無法留下一點痕跡包括慕枝。 慕枝的眼睫顫動了一下,諾諾地改口道:是啊,不重要了不重要的。 不知為何,他的心口空蕩蕩的,像是缺了一塊,怎么也補不上了。 顧陵云聽到這回答,以為這件事就算結束了。他收回了手,道:那便早些休息。 不過剎那,暖意就蕩然無存。 慕枝伸手拽住了顧陵云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問:仙尊,你能留下來陪陪我嗎? 顧陵云的腳步一頓:你我之間,還未結成道侶。 慕枝的手指慢慢地松開,感覺到衣袖從指尖滑落:我知道他有些難堪,我就是一個人害怕,只是想要仙尊陪陪我,沒別的意思的 他縮著腦袋,不敢去看顧陵云的反應。 夜深秋寒。 窗外冷風呼嘯吹過,也吹到了慕枝的心口。 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一道身影從面前落了下來,將他籠罩其中。 只此一次。顧陵云冷冰冰道,下不為例。 說罷,他就甩袖坐在了另一側的小榻上,正襟危坐,闔目休息。 真的就只是單純的陪,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可就只是這樣,都能讓慕枝冷下來的心一點點變得活躍了起來。 仙尊還是在乎他的吧。 這樣的話,不能唱歌也沒有關系了。 反正,仙尊也不喜歡他唱歌,而在長明峰也不需要他唱歌了。 慕枝在心里努力地說服自己。 自從來到長明峰,在不知不覺間,慕枝變得奇怪了起來,他不再是梧桐鄉那只無憂無慮的小鳥兒了,他的喜怒哀樂全都系在了顧陵云的身上。 如同是被豢養的金絲雀,被精心飼養成漂亮精致的模樣,但卻失去了最純粹的快樂。 慕枝絲毫不知。 他甚至還在努力將自己塑造成顧陵云喜歡的模樣。 舍棄掉那些不必要的。 只留下想要的。 慕枝想,他要乖一點。 經過這么一遭,慕枝有一段時間都是蔫蔫的,沒有精神,就連弟子堂的課都沒去了。 不過因禍得福,這段時日顧陵云都留在了長明峰,沒有離開。 慕枝覺得,仙尊是為了陪他。 有了仙尊的陪伴,能不能唱歌,好像也不是這么的重要了。 慕枝安靜地趴在窗口,和平常一樣看著顧陵云練劍。 可到底有些不同了。 因為嗓子啞了的緣故,他不太愿意說話了,也不會用沒見過世面般的語氣說好厲害。 看了一會兒,窗前的雪地上突然落下了另一道身影。 來人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如月色渺渺,無暇動人。 是陸山月。 慕枝不喜歡陸山月,埋頭縮了起來,不想與他碰面。 不過還好,陸山月好似也沒看見慕枝,直接目標明確地走向了顧陵云,柔聲道:陵云師兄。 顧陵云收劍,劍刃弧光雪亮,倒映出他冷淡的眉眼:你怎么來了。 陸山月抬手捂住了唇角,輕輕咳嗽了一聲:許久未見師兄,我想來看看。 山崖邊的冷風吹起顧陵云的衣袖,獵獵作響。他側過頭,審視地看了一眼陸山月: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在外亂走了。 陸山月早就習慣了顧陵云的脾氣,臉色不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細聲道:我的藥用完了。 顧陵云頷首:三日之后,秘境開啟,我會去取藥。 陸山月:辛苦師兄了,都是我的身子骨不爭氣,每次都要師兄到處奔波勞累 顧陵云淡淡道:不算辛苦,盡力而為罷了。 陸山月的臉色一僵,有些接不上這話。 這時,長明峰的山巔上冷不丁地響起了啾啾的鳥啼聲。 顧陵云被吸引了注意力,斂眸看去。 只見陸山月的肩膀上站著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鳥。 鳥兒身上的羽毛精致,黑豆般的眼睛靈動??芍灰J真端詳,就可看出這并不是一只活物,而是活靈活現的機關鳥。 顧陵云多問了一句:何時養的鳥? 陸山月察覺到了顧陵云的目光,抬手掐住了機關鳥的咽喉,若無其事地說:一只不合時宜的畜生而已,師兄見笑了。 機關鳥在陸山月的手掌中撲騰。 可它不知疼痛,依舊盯著顧陵云,費勁地發出唧唧聲響,像是在表達什么。 顧陵云覺得這啼鳴聲有些耳熟,多看了兩眼。 陸山月暗中惱火,面上不顯,還落落大方地說:要是師兄喜歡,那就送給師兄了。 顧陵云拒絕了:不必。他掃過大開著的窗戶,一只就夠了。 聽到這話,陸山月心口像是淬了嫉妒之毒一樣,十分難受,連帶著手上不自覺地用力,咔嚓一聲捏斷了機關鳥的脖子。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點遲疑。 可憐的機關鳥,就算脖子斷了,也還在不停地撲騰。 陸山月一拂袖,直接將機關鳥塞到了儲物袋中,然后提起了正事:三日后的秘境,我與師兄一同前去吧。 顧陵云有無不可,應了下來。 陸山月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只為了談論這一件事,頗為奇怪。 顧陵云沒有多想,抬腳回到了屋中,一推開門,就看見慕枝又縮成了一團。 慕枝聽到了剛才兩人的交談,心中情緒復雜,想問很多事情,脫出口的卻是:仙尊,你要出去嗎? 顧陵云:去一趟秘境。 慕枝鼓起勇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第9章 格格不入 方才外間的談話,慕枝也聽到了。 他不僅偷聽了,還悄悄探出窗外看了一眼。 陸山月身如月色,行如雋云,他有些病弱蒼白,可正因為如此,更像是一樽精致的琉璃美人。 而顧陵云站在他的身側,不似往日一般的冷漠,說話間還帶著些許的溫情。 慕枝想到了那些弟子們說過的話。 長明仙尊與陸山月是師兄弟,青梅竹馬,自幼一同長大的。 兩人之間的情誼無可比擬,不是他人能夠摻和進去的 當時慕枝不以為然,可現在看見這一幕,他的心口像是被螞蟻啃咬一般,留下一連串火辣辣的痕跡,十分地不舒服。 他不喜歡陸山月。 更不想陸山月和仙尊獨處。 慕枝垂下了眼皮,看著交疊在一起的手指,用著小聲說:仙尊,帶我去好不好? 話音落下。 室內一片寂靜。 慕枝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不去,就不去了。 他很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怎么也做不出笑臉來,只愣愣地垂著小腦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想去就去。 慕枝抬起頭:??? 顧陵云已側過了身,淡淡道:既然想去,去便是了。 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上,顧陵云一向寬和。 可在顧陵云這里是一件小事,對于慕枝而言卻并非如此。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真的帶我去嗎? 顧陵云輕輕嗯了一聲。 許是長明峰的寒風實在是太苦了,只要給慕枝一點點的甜頭,就能夠立即忘記了往日的陰霾。 他開始收拾東西。 仙尊,去秘境要帶什么呀? 要帶替換的衣服嗎? 要不要帶點吃的? 顧陵云立在一旁,看著慕枝的身影在一側忙忙碌碌,單薄的唇角不自覺地軟化了一些。 養只小鳥兒的感覺還算不錯。 就是有一點不好,顧陵云不知道慕枝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看得如此要緊,動不動就要失魂落魄、傷心落淚。 他不明白,也無須去明白。 在顧陵云看來,小鳥兒就只要乖乖地待在長明峰,等他回來的時候一眼就能看見,就可以了。 至于唱歌完全沒有必要。 長明峰冷清孤寂,顧陵云早就習慣了,自從慕枝來了以后,就多了幾分吵鬧。 他不喜吵鬧。 小鳥兒的性子跳脫,先磨磨性子也好。 顧陵云的目光一動,落在了慕枝的側影之上。 不過,自從小鳥兒不能唱歌以來,一直都是蔫蔫的,今日倒是展開了笑顏。 若真的很重要的話待陸山月的病治好了,搬出了長明峰,再瞧瞧小鳥兒的嗓子也來得及。 顧陵云收回了目光,便暗自做下了決斷。 慕枝不知發生了什么,轉過身,就已經不見了顧陵云的身影。他捏著衣角,臉上帶著笑,眉眼間卻又浮現上了一抹悵然。 他覺得人類實在是太奇怪了。 有時候,仙尊對他很好,什么事情都答應他,陪著他。 可有時候,仙尊又很冷漠,常常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讓他不知該怎么面對。 反復無常,若即若離。 慕枝在愛慕之余,還多出一抹害怕瑟縮,害怕仙尊不會喜歡他。而正是因為這害怕,讓他更加渴望那一點點的溫情。 懷抱螢火,視作烈陽。 慕枝松開了手指,喃喃自語道:我想梧桐鄉了。 他想起了離開梧桐鄉時的情景。 梧桐樹連綿不斷,如同燦爛的火燒云。 相識的鳥雀都出來與他送別,站滿了枝頭,發出依依不舍的啾啾聲。 妖王一臉肅然,意味深長地說:慕枝,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不要后悔了。 那時候慕枝是怎么說的? 那是,他懷抱著滿腔真誠的愛意,一門心思全系在了仙尊的身上,連猶豫一下都沒有:我當然不會后悔啦! 真的不會后悔嗎? 慕枝摸了摸自己的咽喉。 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他的嗓子是不影響說話了,可不知為何,不管怎么開嗓都無法唱出曼妙的歌聲。 他隱隱有種預感,以后都不能再唱歌了。 慕枝有些猶豫,不過很快他又堅定了下來。 只要仙尊喜歡他,他就不會后悔的。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慕枝和顧陵云一同前往了秘境。 等到了方才發現,原來不止他們一行人,還有一些弟子也要進入秘境之中歷練。 慕枝掃了過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陸山月。 陸山月長得精致美貌,不似凡人,眉宇間的一抹病弱更讓人生出呵護之心。 他平日素來以柔弱示人,連高聲說話都未曾有過,故而十分受弟子們的歡迎愛戴。 陸長老,你何時再來弟子堂授課?有一個小弟子咋咋呼呼地問。 陸山月剛才還溫聲細語,聽到此話,面露為難之色:并非是我不想,只是他欲言又止。 弟子立刻道:陸長老不必憂心,那個慕枝這些日子都沒來弟子堂,陸長老大可放心來授課! 陸山月徐徐辯解道:我不是因為慕枝才不去弟子堂的,你們可不要誤會錯怪了。若是再有機會,我還是會來授課的。 弟子們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不知何處傳來了一些竊竊私語。 還不是因為慕枝? 都是陸長老的脾氣太好了,才被一個小小妖族欺侮至此。 妖族詭計多端,就連長明仙尊也 一陣寒風掠過,聲音也就此止住。 眾人抬頭一看,便見一道雪亮的劍氣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吹得人臉皮一陣陣的疼。 陸山月率先走了出來,態度熟稔親密:師兄,你怎么才來。 顧陵云從殘風中走出,回答道:有些事耽擱了。 陸山月正要說什么,就看見顧陵云的身后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等看清來人之時,他臉上的笑容一滯。 慕枝亦步亦趨地跟在了顧陵云的身后。 陸山月:秘境危險,師兄你帶著他掠過了慕枝,委婉地說,恐怕不太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