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書迷正在閱讀:[綜]金木重生·番外、虐文替身修無情道、長公主的兒媳婦(H)、勿問星辰(1v1,校園)、染凈(孩子他爹是法海)1v1高h虐、那么愛你(姐弟骨科 1V1高H)、黑化女配虐渣指南、穿書后撿了個魔君、綜藝咖上交后爆紅了[娛樂圈]
聆音是家嶄新的影視公司,還沒培養出屬于自己的導演,紀瑤瑤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未嘗不是一種試探。 紀瑤瑤與公司一拍即合,就接下了這個劇。 從現在起,她就是紀導了,紀瑤瑤恨不得宣告全世界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書粉。 別的不說,就她最愛的男二盛冽這個角色,一定得由她仔細挑選,選出最合適的。 紀瑤瑤說到做到,《盛夏的蟬》這部劇正式立項后,她便大張旗鼓地找人試鏡。 不單是自己找上門的演員,紀瑤瑤還特意去演戲學院轉了圈,總算找到了符合自己心目中男二角色的演員孫茂,某電影學院的大一新生。 其實孫茂并不是紀瑤瑤最中意的演員,她心中的最優選是當紅小生官易, 可人家既然是當紅小生了,劇組的總成本也不夠他一集片酬的,再說就算錢再多,官易走的是電影路線,也不可能舍下身段來拍這種青春偶像劇。 紀瑤瑤只能望而興嘆,找了和他有三四分相似的替代品孫茂。 湊合一下,也挺好的,紀瑤瑤這樣安慰自己。 劇組除了她這個導演,還有好幾位副導演,因此選角一事,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只是紀瑤瑤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她竟然也能看到夏柚。 而且對方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校服,將長發梳成馬尾,出現在試鏡室的時候,紀瑤瑤不禁太陽xue跳了跳。 偏偏夏柚試鏡的是電視里面惡毒女三的角色,貼合得不得了,讓人感覺這個角色就非她莫屬。 紀瑤瑤忙借口接電話,將人帶了出去。 她將夏柚帶到角落里:你來這里干什么? 來試鏡呀。夏柚一臉無辜,難道我不夠適合這個角色嗎? 紀瑤瑤不想聽她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不要來搗亂,我們是在正兒八經拍戲,不是在玩游戲。 可我真的是認真的。夏柚道,jiejie放心,我進了劇組,一定老老實實照你的吩咐做。 她又保證道:而且我很便宜的哦,可以免費友情出演。 糟糕,聽到免費兩個字,紀瑤瑤有點心動。 只有自己當了導演,才知道預算多么不經花,盡管是女三號,也得六位數起步的片酬,如果能夠省下這么一筆錢 盡管明知夏柚動機不純,紀瑤瑤還是不由得猶豫了。 況且,夏柚的確與女三的人設很貼合,劇組不讓走后門帶演員進來,也總不能走后門讓演員吃閉門羹吧。 話雖如此,紀瑤瑤還是沒有答應夏柚:等你先過了試鏡再說。 這場試鏡,紀瑤瑤沒有自己做決定,而是讓副導演決定女三的人選。 到了開機的前幾天,演員名單上還是赫然出現了夏柚的名字。 得,紀瑤瑤通知財務,預算又可以省了一筆。 。 一番緊鑼密鼓的前期籌備后,電視劇《盛夏的蟬》將在三日后正式開機。 今晚是劇組張羅的開機宴,大大小小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來了,身為總導演,紀瑤瑤自然也不可能缺席。 一片恭維和賀喜聲中,紀瑤瑤上臺為開機宴致辭。 來之前早就知道有這么一波,紀瑤瑤特意準備好了致辭,無非就是希望在未來的兩個月里,希望大家可以和諧友愛地合作,共同制作出讓觀眾和資本都滿意的作品 臺下的人也很給她面子,掌聲拍得嘩啦啦響。 紀瑤瑤在這簇擁中被捧得飄飄然,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捧著奧斯卡最佳導演的金像獎,下一秒就要感謝CCTV。 直到大廳的門陡然被人推開,在保鏢的簇擁下,穿著淺石色西裝的女人走了進來。 原本熱鬧的大廳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畢竟顧筠盛氣凌人的姿態,從來都無需收斂,難免讓人心生怯意。 她似有若無地朝紀瑤瑤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旋即在保鏢的指引下落座。 紀瑤瑤沒想到顧筠會突然出現在這里,話音短暫卡殼,幸好臺下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這兒,沒人注意到她的失態。 直到紀瑤瑤強撐著將一段致辭說完,場面才逐漸回溫。 臨走下臺,紀瑤瑤才發覺十月的天里,自己不覺掌心出了一層汗,她問副導演:她怎么來了? 副導演約莫猜到紀瑤瑤問的是誰,反倒有些疑惑:紀導不知道,這部戲女一的演員就是顧氏旗下的人,她的確也應該出席開機宴。 只是顧筠是誰,日理萬機的大忙人,誰也沒想到她會真的來,而且一來就是這么大場面。 眾目睽睽之下,紀瑤瑤身為總導演,自然不能忽視這個所謂的合作方。 為了掩飾內心的慌張,她隨手端起一杯紅酒,走到顧筠跟前客套:顧總,好久不見。 二人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紀瑤瑤已經記不清了。 久得她記憶中顧筠的面容都有些模糊,而如今顧筠真人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記憶角落里的那些碎片像是在某種力量的趨勢下,剎那間拼貼回原狀,將紀瑤瑤釘在原地。 紀瑤瑤心中陡然生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難堪。 她今時今日的風光,盡管看似是靠自己得來的,未必能夠全然能夠與顧筠脫離干系。 譬如和周清韻的合作,開闊的眼界和談吐,運籌帷幄的態度 現在顧筠一露面,紀瑤瑤就像一只沐猴而冠的猴子,站在真正的人面前,被襯得無地自容。 顧筠同樣是在打量著她,良久才主動伸出右手:紀小姐,真是好久不見。 紀瑤瑤忙伸出手與她相握。 大約是剛從外面進來的緣故,顧筠的手很冷,帶著絲絲涼意。 她骨節分明的五指也與紀瑤瑤柔軟的掌心格格不入。 不知是不是紀瑤瑤的錯覺,在分開的那刻,顧筠似乎下意識將她的手握緊了一下,像是舍不得松開。 紀瑤瑤手一顫,杯中紅酒不禁漾出來,幾滴鮮紅的酒液灑在她白皙手背上。 不好意思。紀瑤瑤忙放下酒杯,為自己的失態致歉。 正當她找尋著紙巾時,一只手將紙遞過來,伴隨著關心的語氣:jiejie沒事吧? 夏柚? 顧筠不由得微瞇雙眸,看向出現在紀瑤瑤身旁的人。 夏柚也不遮掩,笑著同她打招呼:嗨,顧jiejie好巧,還沒忘記祝你新婚快樂。 紀瑤瑤擦拭酒液的動作一頓,也道:是呀,顧總新婚不久,還忘了道聲喜。 此話一說出口,周圍之人也附和著向顧筠道喜。 顧筠眼底逐漸降溫,化作碎冰一樣的冷意,可惜紀瑤瑤并沒有注意到,而是施施然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她身旁原本是副導演的位置,然而他不在,夏柚這只小尾巴就巴巴跟過來坐下,拿沒用過的碗筷挑了一只蝦到碗里,剝干凈后放到紀瑤瑤的碗里。 她觀察好久了,紀瑤瑤是喜歡吃蝦的,只是懶得剝殼。 顧筠不動聲色地將一切收入眼底,她涼涼開口:我倒是不知道,夏小姐何時有了喜歡伺候人的癖好? 聽到顧筠聲音那一秒,夏柚潛意識里是怕的。 可旋即想到顧筠已經成婚了,夏柚便有了底氣,她直視過去,前所未有地反駁顧筠:這不是伺候人,是照顧,顧總不知道嗎?紀jiejie可喜歡吃蝦了。 一口一個jiejie,落在顧筠耳中分外刺耳,甚至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更讓顧筠不安的是,她的確不知道紀瑤瑤喜歡吃什么。 從前她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紀瑤瑤照顧她的口味更多,她看起來什么都不挑的樣子,顧筠也從沒仔細觀察過她到底喜歡什么。 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紀瑤瑤是被人小心翼翼照顧的那個,顧筠仿佛已經成了出局的過去式。 她端著茶杯的手指不禁捏緊,目光如炬看向夏柚。 那又是遞紙又是剝蝦的殷勤姿態,顧筠如何看不出來她的心思。 況且,據顧筠所知,夏柚之所以進組,也是沖著紀瑤瑤來的,偏偏紀瑤瑤還同意了。 想到這里,顧筠眸子暗了暗,又看了紀瑤瑤一眼。 她似乎的確是真的很喜歡吃蝦,竟然將一整只蝦蘸了蘸料汁,放進了嘴里慢吞吞吃著。 顧筠哪里知道,紀瑤瑤這是實在緊張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得用吃蝦來緩解尷尬。 夏柚一看她居然吃了自己剝的蝦,頓時剝得更歡了。 顧筠終于按捺不住,再次開口:夏小姐的父母知道,你到劇組來,就是專程為人剝蝦的嗎? 夏柚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紀瑤瑤身上,沒聽出她話語里隱隱的寒意,不假思索地辯駁:當然不止是為了這個,因為我喜歡紀jiejie,為了追求她,就追到劇組來了呀,顧總不會連這都不懂吧? 夏柚說得坦坦蕩蕩,周圍的人都見怪不怪。 畢竟從劇本圍讀開始,這樣的話夏柚就沒少說,現在全劇組的人都知道她是干嘛來的。 在這氛圍僵硬的對戰中,在座各位人精該干嘛干嘛,眼觀鼻鼻觀心,沒一個出聲的。 除了紀瑤瑤警覺起來。 她能夠感覺到,顧筠對夏柚毫不遮掩的敵意。 也對,盡管她顧筠已經成婚,當上了莊太太,也畢竟曾經和自己有過一段見不得光的往事,就算感情沒了,在占有欲和私心作祟的緣故下,估計顧筠也無法容忍夏柚這樣明目張膽的存在。 以顧筠的地位和手段,要想對付夏柚實在太容易了。 可她們劇組沒過幾天就要開拍,經不起什么波折,紀瑤瑤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只是小孩子亂講話,顧總不必當真。 她頭也沒動:夏柚,快給顧總道歉。 看似是在教訓夏柚,涇渭分明的口吻卻帶著距離。 聽起來,她和夏柚才是一國的,而顧筠不過是一個局外人。 夏柚委屈巴巴地噘了一下嘴,還是順著紀瑤瑤的話低頭:對不起,顧總,不小心冒犯了您 顧筠一口氣悶在心頭上不來下不去,偏生還不能拂了紀瑤瑤的情面,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夏柚一眼。 席間,又有一位女演員壯著膽子來上前給顧筠敬酒,正是女主的女一號田廈廈。 老實說,田廈廈也沒想到今晚顧總會來,畢竟這種級別的人物,對她這個小演員而言,向來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作為下屬,田廈廈第一反應是不敢見這位上司。 廢話,顧總雷厲風行的手段,挑剔的品味,田廈廈又不是沒聽說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將人給得罪了。 可大老板來都來了,田廈廈要是不上前表示敬意,恐怕也說不過去。 她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對上氣場強大的顧筠,端著酒杯的手不禁哆嗦:顧、顧總我敬你一杯 話還沒說完,田廈廈手一抖,啪嗒半杯酒幾乎都灑在了顧筠西服的衣襟上。 完了,對上顧筠冰涼的眼神,田廈廈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作為導演,紀瑤瑤同樣也很頭疼。 怎么回事,這部劇的藝人怎么一個賽一個不省心。 她顧不得自己和顧筠之間的那點齟齬,忙走上前將小姑娘帶到身后:顧總沒什么事吧,我車上剛好還有衣服,咱們先去換一身再說。 溫和的口吻,雙眸帶笑,不過都隔著一層客套,和旁人對顧筠的客客氣氣沒有任何不同。 顧筠垂下眼簾:好。 。 房車是紀瑤瑤自掏腰包專為拍戲準備的,她不差錢,沒必要硬吃風吹日曬的苦。 雖然不算大,但有一張能夠躺下去的床,已經很幸福了。 紀瑤瑤打開衣柜,挑出了一件黑色風衣準備給顧筠。 冷不丁一轉身,狹小的空間內,二人差點撞上。 紀瑤瑤下意識后退了小半步。 顧筠將她戒備的姿態收入眼中,她眼底分明冷了幾分,卻依舊動作從容地接過那件外套換上:紀小姐不必擔心,我對你做不了什么。 她如此赤。裸裸地將話說穿,反輪到紀瑤瑤難為情了:顧總多慮了,我沒想這些。 是嗎?顧筠順勢將身旁吧臺的餐椅拉開坐下,不如我們談談? 紀瑤瑤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在床沿坐下來,聽顧筠要跟自己談什么。 不愧是顧筠,只不過是兩個人的對話,她依舊能擺出在商場上與人談判的架勢,雙手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公司的確有在文娛行業更進一步發展的打算。 顧筠應該沒有的必要,紀瑤瑤沒由來地松了口氣,她點點頭:我會配合顧總。 顧筠話音一頓,片刻后只說了三個字:那就好。 她似乎真的沒有什么要和紀瑤瑤多說的,只簡單幾句后,便下了房車。 不知何時,顧筠的黑色賓利已經停在外面,車身泛著冷黑的光澤,就像一頭潛伏在暗夜里的獸。 紀瑤瑤將人送上車,隨口說了句挽留的場面話:顧總真的不再回去坐一會兒? 不用了。顧筠淡淡的口吻,已經結婚的人,應該早些回家。 紀瑤瑤一愣,木然點頭:哦,那好,顧總再見。 轎車揚長而出,轉眼消失在視線中。 一陣寒風吹來,在這即將入冬的夜里有點冷,紀瑤瑤裹緊身上的大衣,往回走去。 。 車外霓光樹影翻轉,顧筠面無表情的臉龐跟著映出晦暗不明的色彩。 與她鎮靜的面龐不同,她腦子里一直都在回放著自己說出最后那句話時,紀瑤瑤臉上的表情。 有愕然和詫異,唯獨沒有絲毫的妒惱和不甘。 看來是真的放下了。 顧筠揉了揉額角,頭向后靠在枕上,眉心不由自主地緊皺。 怎么可以放下 天知道她為了維持那副鎮定自若的姿態,耗費了多大的力氣克制自己,紀瑤瑤又怎么可以輕而易舉地放下? 什么生意,什么合作,全都是謊言,不過是一場以退為進的表演。 顧筠唯一的目的,從來都只是她。 她閉上眼,開始一幕幕回憶自己今夜表演的每一個細節,有沒有出現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