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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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瑤瑤想了想,先回屋吃早飯,中途順便給方婷發消息,讓她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面再逛逛,她正巧碰著了一個熟人,二人敘敘舊要耽擱些時間。 吃過飯,將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紀瑤瑤換了身衣服,拖上根本沒裝好的行李箱,出門了。 離開之前,她晃了晃手里的車鑰匙,特意瞥了一眼對面的房間,似乎沒有任何動靜。 紀瑤瑤裝作若無其事,朝電梯口走去,前往負一樓停車場。 在她離開之后,對面的房門悄然打開。 夏柚剛才在貓眼里看得清清楚楚,紀瑤瑤是提著箱子走的,莫非她真的要回去了? 生怕自己跟丟,夏柚忙跟著出門,也前往停車場。 這些天偷偷摸摸地觀察,夏柚早已清清楚楚地記得紀瑤瑤停車的位置,見她那輛路虎停在原位,車燈一閃一閃,看來人還沒走。 夏柚松了口氣,當即朝自己的車走過去。 正當這時,暗處的角落里浮現一個人影,原本應該在車上的紀瑤瑤提著行李箱,堵在了夏柚面前。 此時此刻,紀瑤瑤已經百分百肯定,夏柚就是在跟蹤自己。 看她那號牌為京a的賓利,一路跟得還真是遠。 說吧。紀瑤瑤眼底多了一抹涼意,跟蹤我干什么,還是誰指使你這么干的? 誰、誰沒事跟蹤你了?夏柚死鴨子嘴硬,紀瑤瑤,你少自作多情。 得,看她這副愣頭青的樣子,紀瑤瑤八成可以確定,沒人會指使這樣一個傻子做事,夏柚就是自個兒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千里迢迢跟蹤她到這里。 紀瑤瑤對這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真的是有些無言以對,她揉了揉額角:夏柚,我來這兒是做正事的,沒心情跟你胡鬧。 她這副大人口吻,陡然之間,夏柚覺得自己在她眼中,無論做了什么,都不過是胡鬧的小孩子。 夏柚心頭陡然生出一絲不甘,語氣也跟著不善:紀瑤瑤,別裝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你無非就是做了件善事,糊弄糊弄那些小孩子 至于她究竟是什么貨色,夏柚可清楚得很。 然而紀瑤瑤并無她想象中的被激怒,只不過雙眼微微瞇起:看來你是承認了,你不僅跟蹤我,還偷偷派人調查我。 紀瑤瑤紅唇輕啟:夏柚,你腦子有毛病吧?你媽當初生你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把你扔了,把胎盤留著養大? 夏柚活了近二十年,還是頭一回這樣被人撲頭蓋臉的一頓罵。 再配上紀瑤瑤云淡風輕的表情,就好像她不是在罵人,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你夏柚被氣得結結巴巴,好半天沒想到該怎么反擊。 正當紀瑤瑤轉身要走時,她口不擇言出聲:紀瑤瑤,你以為你自己又算什么好東西,不過做了三兩件善事,就可以掩蓋你的過往嗎? 紀瑤瑤腳步一頓,回過頭目光冷冷看著她。 夏柚莫名從她的目光中看見另一個認識的人的影子,一樣的冰涼,沒有人情味兒。 夏柚差點沒打個寒顫,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紀瑤瑤而不是顧家那位。 她穩了穩心神繼續道:怎么,戳破你的小心思,惱羞成怒了? 讓我算算,明天就是顧家那位的婚禮了吧?紀瑤瑤,你是不是算好了時間,躲到這小地方來當縮頭烏龜 顧家,婚禮,明天。 這些詞組合到一次,紀瑤瑤這些日子來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境再度掀起波瀾。 她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強撐著沒讓夏柚這個白癡看出來。 夏柚。紀瑤瑤語氣冰涼,打斷了她的話,你還真是幼稚,憑什么以為這些事我會在乎? 她唇角輕揚,做出一副無謂的模樣:就像你說的,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們這些人是死是活,早就與我無關。 在夏柚傻眼的注視中,紀瑤瑤接著道:同樣,我是死是活,也與你們無關。麻煩你不要在跟著我,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說完這句話,紀瑤瑤徑直離開了。 徒留下夏柚一個人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 回到酒店沒多久,方婷也帶著兩個小孩回來了,見紀瑤瑤獨自一人在收拾行李,她問道:咦,你那位熟人呢,是走了嗎? 嗯,應該走了吧。紀瑤瑤邊將護膚品收到袋子里,腦海里回想的卻是夏柚那句話。 原來,明天就是顧筠的婚禮嗎? 紀瑤瑤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竟然沒有半分不甘。 這原本就是她們各自應該走的路,兜兜轉轉,還是要順應老天爺的安排。 山路很陡,紀瑤瑤小心翼翼地將車開回了村里。 王紅的奶奶已經張羅了一桌好飯好菜,燉了一鐵鍋的大鵝,香氣飄得院子里都聞得見,還有各種在當地才能吃得到的美食,蒸臘rou香腸,涼拌折耳根。 紀瑤瑤硬著頭皮嘗了一口,魚腥草的腥氣沖得她差點沒吐出來,在老人笑瞇瞇的注視中,紀瑤瑤又不得不吞下去,拼命喝茶沖淡這股味道。 好在其他菜紀瑤瑤都不挑,鐵鍋炒出來的又好吃,她每樣都嘗了點。 原本按照計劃,今天就要走,可等她吃完午飯,老人家又興高采烈地殺雞去了,說什么也不讓紀瑤瑤走。 紀瑤瑤實在是盛情難卻,不得不留下來,晚餐也吃了個大飽養了兩年多的老母雞滋味鮮美,和當地的野生菌一起燉煮,香得叫人口水直流,紀瑤瑤沒忍住,又喝了兩大碗。 晚飯時間過后,村里天已經黑了,偶爾能聽見屋外傳來幾聲犬吠,雨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來,敲擊在屋頂的瓦片上。 這么晚自然是走不了,吃飽喝足的紀瑤瑤昏昏欲睡,在李曉薇的邀請下到她家看翻看她和她mama拍的相片。 和村里其他人相比,李曉薇的家要好得多,是兩層樓高的磚房,沙發電視和冰箱一應俱全。 她視若珍寶般,從抽屜深處里捧出來了一個相機:這是我去北京的時候,mama給我買的。 說著,李曉薇翻出相冊,找到當時她和mama拍的照。 里面還有些李曉薇的表姊表妹,和她在那邊的親戚,但唯獨沒有她父親的影子。 紀瑤瑤大約猜出來她是單親家庭的小孩兒,也難怪會這么懂事。 好幾百張照片,相機的主人幾乎是看到什么就要拍下來,翻到最后一張,紀瑤瑤摟著懷里的小女孩,打了個哈欠。 jiejie。李曉薇抬起頭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亮的,你以后還會再來這里嗎? 紀瑤瑤動作一頓,一時答不上來。 沉默幾秒,她笑著道:當然會了,jiejie以后每年都會來這里看你們的。 小姑娘臉上的忐忑不安頓時化作欣喜,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鉤,jiejie說好了的,可不能忘了。 紀瑤瑤笑著同她拉完勾,一看時間已經九點過,催著小女孩洗臉刷牙睡覺。 寧靜的村莊仿佛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地遵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自然規律,除了第一天來到這兒睡不著,紀瑤瑤現在已經習慣這種靜謐。 今晚她卻久違地睡不著。 她一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夏柚說過的話。 明天,就是顧筠和莊謀的婚禮。 她何嘗不是一個縮頭烏龜呢。 紀瑤瑤在一片漆黑中瞪著眼,感覺到身旁小女孩均勻的呼吸,暗罵自己沒出息。 人家指不定歡天喜地地等待舉辦婚禮呢,早就將自己忘得一干二凈了,偏她還在這里自作多情。 紀瑤瑤強迫自己不去多想,翻了個身閉上眼。 一整夜,她睡得不太安穩,細蒙蒙的雨打在頭頂瓦片上,沙沙作響,紀瑤瑤半醒半夢間,聽見雨聲時而大時而小。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雞鳴打破了這一成不變的夜。 紀瑤瑤聽見身旁李曉薇起床的動靜,她沒有開燈,而是小心翼翼地打開偏屋的木門,走到屋檐下,背上背簍,換上雨鞋。 天邊蒙蒙亮,雨腳初歇。 小女孩剛要披上蓑衣出門,身后傳來紀瑤瑤清醒的嗓音:你要做什么? 李曉薇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她好半天沒出聲,在紀瑤瑤的注視下才不得不開口:我去山上,給jiejie采些蘑菇,讓你帶回城里去。 采蘑菇? 紀瑤瑤隱約想起,昨晚席間,她對村里野生的蘑菇贊不絕口,估計小女孩聽在耳中,就記在了心上。 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 紀瑤瑤早過去,將她身上的小背簍取下來:現在還早呢,你一個人上山多不安全,先回去睡覺再說。 可是李曉薇擔心自己要是不早點去,紀瑤瑤到時候一聲不息就走了。 等睡一覺,我陪你一起去山上采,可以了吧? 紀瑤瑤看出來她的擔憂。 小姑娘皺起的眉頭這才又舒展開,牽著紀瑤瑤的手回到屋里。 興許是昨夜沒睡好,紀瑤瑤這個回籠覺睡得特別沉,一直到十點過,王紅的家人叫她來吃早餐。 早餐是稀粥和包子,比拳頭還大的包子,紀瑤瑤吃了一個就飽。 她沒忘記早上和李曉薇的約定,吃飽后就和她一起出發到山里去。 其實用不著特意往山林里走,他們本就住在山里面,只要用心看,就連路旁的樹叢后也能發覺一朵朵白色像沒打開的傘蓋的蘑菇。 李曉薇只采自己的認得的蘑菇,至于那些顏色鮮艷和奇形怪狀的,她看也不看多看一眼。 一路朝前走,紀瑤瑤倒是一朵能吃的蘑菇都沒發現,光聽李曉薇給她講解了:這個叫雞油菌,炸干了吃很香,這個是雞樅,燉湯喝可鮮了,這個是牛肝菌,不煮熟吃的話會中毒,還有這個松茸,去年我在北京,看見超市里賣得可貴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很是小心地將這些蘑菇摘下放進背簍里。 每次摘完,李曉薇還要拿鋤頭將那塊土翻一下:這樣明年這里還能再長蘑菇出來。 除了摘蘑菇外,李曉薇還順手用摘下來的鮮花編了一朵花環,送給紀瑤瑤。 紀瑤瑤欣然接受,戴在了頭頂。 樹林間煙霧籠罩,紀瑤瑤不覺走得有些累了,提議她們先歇一會兒。 李曉薇把背簍放平,讓她坐上去歇,自己又舉著相機到處拍。 據她所說,這些照片都保存著,等mama過年回來給她看。 等到了山上,還有更多風景可以拍。 可惜天公不作美,二人在山里走了不到半個多小時,雨勢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地變大。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下來,盡管有高大的樹木的遮擋,還是砸得人臉上發疼。 轉眼之間,大雨似傾盆而下,讓紀瑤瑤領略到七月里大山的變臉速度。 她跟在李曉薇背后,倉皇地往回跑。 狂風驟雨,高大的樹枝被風吹得猛烈搖擺,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折斷。 李曉薇到底是小孩子,步子沒有紀瑤瑤快。 可山路狹窄,紀瑤瑤也牽不住她,只得跑出一小段距離后,又回過頭等她。 雨越來越大,幾乎將視線模糊,幾米外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李曉薇卻驀地停下腳步:糟了。 怎么回事? 我的相機,相機落在剛才休息的地方了。 那可是mama送給她的禮物,李曉薇急得快要哭出來:紀老師你先走,我回去取回來。 紀瑤瑤不假思索,一把將人拉住,她咬咬牙: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將相機拿回來。 臨走前,紀瑤瑤又將外套脫下來罩在她的頭頂:好好在這兒站著啊,千萬別亂走。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原路折返。 。 幸好,紀瑤瑤很快就找到了遺落在松林間的相機。 并且由于這里頭頂密實的樹冠遮住了雨水,相機沒有被打濕,安安靜靜地躺在相機包里。 紀瑤瑤松了口氣,抹干凈臉上的水,順便將自己的手機從褲子口袋里取出來,打算和相機一起放在包里。 她順便用衣袖擦了擦手機屏幕上的水,這時人臉識別自動啟動。 屏幕赫然出現各大平臺給她推送的消息: 顧氏集團總裁顧筠成婚 顧筠與未婚夫莊謀婚禮現場,有情人終成眷屬 顧筠白色婚紗 滿屏都是顧筠成婚的消息,紀瑤瑤手指不受控制,點開了其中一條推送。 新娘裝扮的她,可真好看,一襲白裙宛若從天上墜落的仙女紀瑤瑤一時間只能想出如此庸俗的形容。 盡管心不在焉,她依舊能夠辨認處顧筠的鉆石發冠,項鏈,手鏈,婚裙,就連手里那捧濃淡適宜的捧花,都是如此精致得價值不菲,每一樣都是名家定制。 可即便是這些最華貴的裝飾,都比不上她那張看起來高不可攀的臉。 和鉆石一樣冰冷,又帶著耀目的光華,即便隔著屏幕,也能被這份榮光刺痛雙目。 紀瑤瑤低下頭,不禁嘆了口氣,看了眼自己當前這一身裝扮。 臟兮兮的t恤和牛仔褲,寬大齊膝的黑膠雨鞋,手里杵著木棍剔成的拐杖,每一步鞋底都帶著厚重的泥水。 果然,一切都是注定的,她費盡心思,到底得到什么了呢? 雨傾盆而墜,在這片樹冠組成的避難所底下,嘩嘩作響的雨聲將她與世隔絕,紀瑤瑤就像被困在這片小天地。 走出去,迎接被驟雨欺凌的命運,或是停在此處,她仍免不了要被一身淋濕。 紀瑤瑤頓時生出一種被命運作弄的滑稽感。 一邊是自己被淋成落湯雞,渾身濺滿了泥點,像是在泥淖中打了一圈滾兒。 一邊是顧筠身著潔白婚紗,在光潔明亮的禮堂內,眾人的祝賀和歡呼中,朝莊謀走去。 好一對般配的,天生一對的新人。 即便是紀瑤瑤,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才是真正一個世界的人,而自己不過是個意外入境的小丑。 老天爺呀,紀瑤瑤不禁苦笑,低喃道:難道這就是您給我的懲罰嗎? 她話音剛落,這句話像是被老天聽到一般,天地間響起一陣前所未有的轟隆隆響,像是有一道沉悶的天雷朝她直劈而來。 紀瑤瑤驚得渾身一顫,感覺到腳底下的土地嗡鳴不止,仿佛有什么藏在地底下的怪獸,正在破土而出,讓她差點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