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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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死我了,快,快把油汀打開。 趙景聞關上門,搓著手坐到沙發邊。這寒冬臘月的,又下著雨,簡直就是凍到骨頭里。 范俠,你上來干嘛?下去睡覺,別惹小北,他身體不好,經不住凍。 他一轉頭,就看到自家外甥和寧小北裹著一條毯子蹲在沙發上,兩個人就跟連體嬰一樣貼著,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 我不,我要跟老大一塊。 范俠說著,把小北摟的更緊了。 趙景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決定萬一他把小北弄感冒了,回家就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天兒為什么那樣藍。沉香的舅舅不好惹,黑皮的舅舅更不是吃素的。 過了一會兒,洗漱干凈,頭發也吹干的小梅從浴室里蹣跚地走了出來。家里沒有年輕女孩的衣服,她只好穿小北的睡衣睡褲。寧小北現在身高差不多也在一米六五左右了,跟她差不多一般高。 快,快把衣服穿起來,過來烤一烤。 老太太拉過她的手,讓她在靠著油汀的凳子坐下。 寧建國決定明天一早先去樓上王伊紅那邊給她借一套冬裝穿,然后再回建德里把她原來的衣服取來。 小梅jiejie,儂到底怎么了?不會是真的逃婚了吧? 范俠還是沉不住氣,把滿屋子人肚子里的疑問當面挑破了。 奶奶,建國大哥,趙大哥,你們要救救我的呀 突然,小梅一下子跪倒在地,對著寧老太等人開始磕頭,把寧小北和范俠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我哥哥嫂嫂把我賣掉了,他們把我賣掉了啊 小梅哭訴道。 寧建國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建德里,辛虧他到的早,晚一步那真是要出大事了 寧小北,趙景聞和范俠他們幾個還沒走進弄堂口,就見到里面黑壓壓站著一群人,圍在外頭的人手里還拎著一早去早餐店買的大餅油條和熱豆漿,踮起足尖外里頭張望。 怎么回事?讓一讓。 寧建國還在瞎猜,想著哪家車隊來迎親也太早了些,就看到吳家姆媽的女兒披頭散發地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里拖。 寧家哥哥,快過來,有人要拆儂家里房子了。 趙景聞剛想攔住她,聽到這句話不由得也著急了起來,撥開層層人群往寧家跑去。 住手!你們做什么? 寧建國擠到人群最前頭,一抬頭就看到兩個男人正對著他家的大門用力地踹著。另有一個穿的灰撲撲,頭發半披著的中年女人,正舉起寧家窗戶下放著的一盆君子蘭,要去砸他家的玻璃窗呢。 干什么?放下,都放下! 趙景聞怕寧建國一人吃虧,一步跨到他身邊,扯開皮夾克的拉鏈,露出鼓鼓的胸肌,一邊翻著袖口一邊大聲喊道,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么?敢在這里撒野? 范俠可不是最喜歡這種熱鬧呢,也要跟著沖上去。被寧小北一把拉在身后,死死按著。 中年女人見來了兩個大小伙子,還一個賽一個的壯實,本來肆無忌憚的氣焰頓時滅了一半。 偏她剛才已經擺足了功架,花盆已經被舉到了頭頂,這時候要是乖乖放到地上,似乎很是沒有面子,于是就調轉方向,準備干脆扔到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混在人群里的寧小北大叫一聲:小俠,那不是好婆的冠軍君子蘭么?這一盆值多少錢? ???上海市蘭草比賽第一名,怎么說一萬塊總歸有的咯。 范俠跟著在旁邊起哄道。 其實這玩意兒就是前幾年寧建國在花鳥市場花幾塊錢買的,老太嫌棄它長得不好看,就扔在窗戶外頭。平時想起來就去澆澆水,虧它生命力頑強,居然活到現在。 女人怎么也想不到她手里這盆長得跟蒜苗一樣的玩意值那么多鈔票,嚇得立即把花盆放回了窗臺上,末了她還用手指揩了揩花盆的邊緣的泥巴。 你聽他小屁孩瞎說呢! 一個剔著板寸頭,四方臉的男人將女子拉到一邊,挺著肚子走到并列站在一塊的寧建國和趙景聞面前。 你們誰是這家的男人? 我是。你又是什么人?敢來砸我家的們? 寧建國抬起下巴,皺著一雙濃眉說道。 哦,就是你這小子啊。 男人訕笑一聲,露出滿口黃牙,一把抓住寧建國的衣領,把我meimei交出來! 什么? 寧建國一時沒聽明白。 你不要裝傻。就是你小子勾引我meimei,讓她婚也不結了,男人也不要了,哥哥嫂嫂的話也不聽了,跑到上海來和你搞腐化的! 男人瞪著一雙兇神惡煞的眼睛高聲喊道。 啊,這個人就是小梅jiejie的大哥,那個女人就是她的嫂子吧。 范俠低聲呼到。 那個男人又是誰? 范俠指了指正和趙景聞對峙,梗著脖子踮起腳的,穿著一身不合時宜,也不知道多少年都不流行的藍色卡其布西裝的男人問道。 這男人還故意把西裝袖口處的一段商標露了出了,看在范俠眼里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還會是誰?新買的西裝,皮鞋看來也是新買的當然是小梅的男人。 寧小北早就在一旁把這個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邊,越看越覺得不對頭。 哎,這個男人怎么一只眼睛的眼珠子動也不動??? 范俠畢竟沒有寧小北這樣的城府,瞪大眼睛指著男人說道,這個人是個一只眼!他左邊的那個眼睛是假的。 哦,難怪哦,剛才我看了半天覺得不對頭,原來是假眼珠子啊。 小孩子眼睛亮,就是看得清。不像我,鬧了半天都沒察覺出來。 范俠那一聲叫得驚天動地,周圍的鄰居們紛紛起哄。 臭小子!你說什么? 一只眼聽到范俠這邊的叫聲,惱羞成怒地朝他撲了過來,被趙景聞一把拉住胳膊,干什么?你還想打小孩子??? 我打他又怎么樣了? 一只眼的一只真眼睛瞪得幾乎要從臉上凸出來,另外一只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做的假眼睛則半耷拉在原地,這驚悚的一幕看得鄰居議論紛紛,有幾個膽小的孩子嚇得直接跑回家去,不敢再湊這個熱鬧了。 你真有本事,沖小孩子撒什么邪火?來,朝這里來打呀。 趙景聞說著,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脯,將夾克衫一脫,往后一扔。 范俠張開胳膊接住衣服,激動地胡亂叫了起來,舅舅好帥!比史泰龍,比施瓦辛格都帥! 這對舅甥最近沉迷美國肌rou男電影,什么《第一滴血》,《藍波》,《真實的謊言》都看遍了。 范俠不但自己看,還把碟片拿下借給寧小北父子,寧建國也看得津津有味,這幾天開始掄起啞鈴來了。寧小北真擔心,自己的老爸搞基就算了,萬一變成肌rou男了那畫風可完全不對了啊。 呵呵,一個兩個的,我算是知道了。 一只眼瞇起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小梅這個破鞋,她不但和主人家的兒子搞腐化,還和你也搞上了!我看她不是在上海打工做保姆,她是來做雞的!她就是個妓|女!寧家老太婆,就是個不要臉的老|鴇子。這條弄堂,我看就是個大雞窩! 你說什么? 胡說八道! 這條弄堂里的人,尤其是那些阿姨mama們,誰不認識寧家的小梅。這姑娘照顧寧家老太太也有好多年了,老實又勤快,平日里進進出出,見了誰都打招呼,也時常幫著鄰居做些細碎活兒,怎么到他嘴里居然變成小姐了,還說他們建德里是雞窩。 滾出去!什么狗東西,跑到人家家門口撒潑! 我看他們夫妻兩個就不是什么好人,還把那么好的meimei嫁給一個瞎眼殘廢,良心都被狗吃了。 沒錯,小梅jiejie同我講,她每個月的薪水差不多都寄回老家給她哥哥嫂嫂蓋房子,買電器了。來上海那么多年,小梅都沒買過什么好衣服。這對夫妻就是一對吸血鬼! 同在一條弄堂里,在別家做保姆的一個小姑娘指著小梅的哥哥罵道。 我呸!什么賣不賣的,我們兩個是先相過親,見過面才結婚的。他家收了我三萬塊彩禮錢,結果結婚當天新娘子就跑了。整個村子的人都看我笑話,我才是被騙的那個! 一只眼辯白道。 胡說,小梅jiejie又不瞎,能看上你?我看你們八成是騙了她,被她識破了。大家說對不對? 范俠披著他舅舅的黑色翻領大夾克,跳到一旁水泥砌出來的乒乓臺上,大聲喊道。 對! 就是這樣! 鄰居們起哄道。 我不管那么多,我meimei不見了,我只管問你們要人!把我meimei交出來! 小梅大哥說著,用力地推了一把寧建國。 你敢動他? 寧建國的身板比大哥足足高了一個腦袋,絲毫未動。 但趙景聞哪里看得下去,他眼里冒火,一下沖到小梅大哥面前,單手一拎,一提,就像抓小雞一樣把男人按在地上。接著反手一擰,把他的胳膊折到身后用力地壓了下去,男人哀叫一聲,半跪在地。 你以為這是你們村???跑我地盤上來撒野,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趙景聞是什么人? 說著,趙景聞用了半邊力氣把大哥的胳膊再往下折,大哥頓時哭天喊地起來,斷了斷了,我的胳膊要斷了! 啊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一只眼見寧建國斯斯文文,以為他是個好欺負的,抄起隔壁家放在門口的掃把往寧建國腦袋上掄去。 范俠緊張得撅起小嘴,卻只見寧建國也不知道使了招什么招數,一只眼的雙手就跟過了電一般一陣顫抖,掃把落地的同時,自己也摔了一個狗吃屎。 哈哈哈,這人有毛病,居然跟阿拉建國打架。 哎,他不知道阿拉建國以前是偵察兵,還立過三等功呢。哈哈哈 鄰居們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老大,原來真正的世外高人是儂的老爸啊。 范俠簡直看呆了。 寧伯伯太厲害了,剛才他使出的那一招一定是武打書上面寫的擒拿手。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小說里說的沒錯! 寧小北驕傲地抬起了鼻子,假模假樣地說道,還好還好,我老爸也就是時不時地抓個小偷啊,抓個色狼什么的。 眼看兩個男人都被制服了,小梅的嫂子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勢單力薄,真恨自己當初心疼火車票,沒有多帶些人來。 她眼珠一轉,干脆往地上一趟,在寧家門口打起滾來。 啊呀,救命啊,打死人了,上海人打人啦!城里人打人啦!就欺負我們鄉下來的,救命啊,救命啊。 寧家這幾天都沒人住,房門前堆積了不少落葉和灰塵,女人這么一滾,本來灰色的衣服顯得更臟了。她本來簡單地扎了一下的頭發也散開了,落葉,地上的煤灰一下子沾了上去,簡直是狼狽不堪。 哎呦,我滴個乖乖。老頭子,快點把煤球爐收起來,她要是滾到我家煤球爐上,萬一要訛詐我們怎么辦? 楊mama家和寧小北家是門貼門,剛才女人來的時候他家正在做過年的蛋餃呢。 現在建德里的住戶差不多都用液化鋼瓶了,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把煤球爐給拿出來,做蛋餃,攤春卷。都說液化灶頭的火太煬,蛋餃皮子容易破,還是煤球爐的火剛好。 我看他們就是想要來訛錢的。訛不到寧家的,打打鄰居的秋風也好的。 對!小梅出嫁,寧老太還自掏腰包給她添妝呢。這樣好的主人家,別說舊社會了,新社會都看不到的好伐? 女人越是撒潑,鄰居們越是一臉嗤之以鼻。 小梅大嫂這一招在村里是用慣的。鄉下吵架,就是比誰臉皮厚,誰家男人多,拳頭硬。誰知道這兩招在建德里統統失效,頓時她的力道也散了,訕訕地坐了起來,把腦袋上沾著的樹葉拔了下來。 警察來了,警察同志來了! 寧老太帶著小梅回來了! 陣陣警笛在弄堂口響起,眾人紛紛回頭,自動讓開一條路。 寧老太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挽著小梅,身后跟著兩個警察,大步往弄堂里走來。 冬日的晨光照在老太抿得溜光的銀白色頭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老太太今天穿了一件藍灰色吉祥暗紋中式棉襖,下面配的是同色的長褲,都是寧建國為了過年特意給老太太定做的。大氣,沉穩,通身都是氣派。 老太太腰板挺直,手里拄著的哪里是普通的拐杖,那簡直就是戲文里天波府佘老太君的龍頭拐。 她這一步步地走著,身后的警察一步步跟著,倒不像是他們送老太太回家,簡直就是老太的保鏢。 寧建國放開一只眼糾纏的胳膊,走上前來攙扶老太太。 范俠瞇著眼睛,看著老太太把手搭在兒子的胳膊上,轉頭對著地上那三個跳梁小丑微微一笑。 我聽說有人要砸我寧老太的家門? * 作者有話要說: 給老太太磕頭了 第55章 少年心事 一更 你們那是沒見到, 寧小北的奶奶往那邊一站你們知道怎么著了? 范俠一腳踏在凳子上,一手叉腰,一手并了個劍指, 指著教室天花板上的熒光燈泡。 倉啷抬! 他還給自己打了個板子。 那三個壞蛋都嚇呆了。當場跪下磕頭。邊磕頭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哀求:老太太,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是豬, 我們是狗,我們不是東西。求老太太高抬貴手,繞了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