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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謝幼蘿手背被人狠狠拍了一下,隨后手腕一緊,她瞬間清醒,松了手,那團紙慢慢成了灰燼。 她愣愣地抬頭,只見裴珩不知何時過來了,更不知怎么就蹲在了她面前,那只有力的手狠狠攥住她的手腕。 有些涼,有些疼。 “是乏了?叫這火燒著了也不曉得是么?”他問,語氣里有幾分斥責。 謝幼蘿有些羞赧,自責和愧疚。 她怎么能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犯困打瞌睡。 裴珩低頭看她,趙家人為了討好侯府,便給送了過來沖喜的,年紀輕輕沒了丈夫,守起了活寡,雖是為人婦,根子里卻還是一個剛及笄的姑娘家,這張臉再魅惑動人,也遮掩不去她身上的青澀和少女的靈動。 可這是守靈,是大事,容不得她分心。 謝幼蘿掙了掙手,小聲喃喃,“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叫盛嬤嬤陪在這,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的?!?/br> 她明明是在和他認錯保證著,偏偏那吳儂軟語的腔調令這話聽起來多了幾分無辜又委屈的意味。 倒是他不對了,話說重了是么? 裴珩松了手,起身。 “明日是最后一天,不要懈怠了?!?/br> 男人逼人的氣息淡去,謝幼蘿跟魚兒得了水般,呼吸輕松起來,她點著頭,“我曉得的?!?/br> 他是過來換夜的。 謝幼蘿離開前,想起一事來,卻不知如何開口,她頻頻回頭,面上幾番欲言又止。 那玩意他是見過的,也不知他昨兒有沒有拾著。 裴珩上了香,背過手來,他身量很高,足足高出她一個頭來,唇角微微抿著,眉眼間總是清冷淡漠的,令他望向她時候憑空生出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來。 倒叫謝幼蘿一時間不敢開口了。 她往后退了幾步,隨后轉身離去。 也罷,待守靈這事完了再說亦是不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鋪鋪要去過兒童節拉,后天更哦,么么~~節日快樂呀~咱都是小寶寶~ 第8章 和離 這場喪事是在連綿不絕,冰冷刺骨的大雨中結束的。 謝幼蘿淋了一場雨,半夜竟見了熱,染上了風寒。 折騰了一夜,翌日一早體溫才正常起來。 這侯府其他人總覺得她是不吉利的,因著裴荀的事怨她,背后說了不少嘴碎子的事,但盛嬤嬤不同,仔仔細細貼心地照料她,護著她。 這會子盛嬤嬤正從院子外邊回來。 謝幼蘿躺在榻上,手里捧著裴荀留給她的檀木盒子,白細的指輕輕撫著一端,盛嬤嬤的聲音漸近,“這群死丫頭,若是咱四爺還在,哪里由得她們一嘴長一嘴短的?!?/br> 謝幼蘿笑笑,道,“由她們去是了,時間久了,也就淡了?!?/br> 盛嬤嬤放下手里的東西,是她去侯府藥房里找大夫抓的幾味藥,謝幼蘿瞧了一眼,招呼碧云去熬藥。 盛嬤嬤邊給碧云撿著藥邊道,“夫人這脾性太好了,可是不行的,您是主子,她們是奴婢,怎么著也是鎮得住的,夫人不必怕?!?/br> 謝幼蘿低頭,沒應話。 她自不是怕,只是不想再生出事端,她雖是主子,但也是沒個靠山的主子,在薛家那幾年,她是看的清了,內宅中的女人,沒了男人作靠山,沒有子嗣作支撐,那也是沒用的軟柿子,如今她是剛過門便死了丈夫的寡婦,能有盛嬤嬤和碧云這兩個人真心相待已是萬幸,外頭那些丫鬟小廝頭上哪個不是有主子的,從薛家到趙家,一路折騰到如今,她是不想再去招惹任何人。 盛嬤嬤見她良久不語,嘆口氣,搖了搖頭,與碧云一頭上了檐下熬藥去。 喝了藥,謝幼蘿生了困意,正欲睡下,碧云過來道,“夫人,二夫人來了?!?/br> 她口中的二夫人,是老侯爺戰死沙場的次子媳婦,姚氏,此前也是見過的,謝幼蘿記得,她與趙家沾親帶故,與趙夫人亦是閨中密友。 這會子來她這頭,總有些怪。 “你與她說,我今日生了風寒,不好——” 她未說完,就見姚氏跨了門檻,坐到她跟前,道,“就猜你這身子病了,老遠便聞著你這院子里的藥味?!?/br> 謝幼蘿蹙眉,低頭咳了咳,道,“二夫人來我這可是有事?” 姚氏甩甩帕子,道,“阿蘿倒是與我見外了,如今你嫁進了侯府,該是叫我一聲二嫂嫂?!币κ项欁缘沽吮?,又坐了回來,突然道,“如今你雖與我一般也守著寡,但到底與我不同,我出身名門,身后有家族撐著,不過也無事,你從前吃了太多苦頭,如今總是吃喝不愁,對比起往昔,總是好的,” 又聽她道,“這做人呢,總是不能忘本的,你能嫁進侯府,也是虧得趙大人一家從中周旋,回頭得了空,不如回一趟趙府,趙夫人可真是當你做閨女一般,你是打那嫁出來,若不是出了四弟這檔事,便是早該回了?!?/br> 這姚氏真是一張好嘴,這話中之意明顯不過,挖苦她還不忘帶上趙家。 謝幼蘿閉了閉眼,對于趙家,她應當是沒有什么價值了才是。 謝幼蘿想了想道,“這事,回頭再說,現下也不是什么好時機?!?/br> 姚氏笑著道,“也是?!?/br> 這時候,姚氏帶過來的丫鬟進來,在姚氏耳邊輕言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