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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夫妻兩如今是天子手里的刀,和世家之間相互殘殺。 最終無論是哪一邊贏了,朝堂都要大換血,勢必是寒門士子出頭的好機會。 男子不輕不重的開口,“無妨,我恰好也要去上京,這幾年大楚的皇帝開通了海上貿易,我這船可以直達上京,不足一月便可以直達,夫子若是不嫌棄,可以與我一道上京?!?/br> 徐瑾大喜! 她這邊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鐘語芙在朝堂已經提出來女子和離再嫁這件事。 這才反應過來,鐘語芙怕是一早就支了她和方凝如出來,怕在上京被牽連。 既然決定了摻和這件事,她便不怕死。 自古變法,哪里有不流血的道理? 她必須盡快回到上京。 “那便叨擾公子了?!?/br> 男子略頷首,“夫子多多休息,有事只管找在下?!?/br> 男子出了艙門,走到大船夾板上,湖風吹著帆飛舞,淡金色的陽光灑在水面上,閃著漂亮的光。 一個侍者走上來,問道:“公子,真的要回上京嗎?” 侍者不到三十,下巴蓄了一圈不長不短胡須,不是韓忠又是誰! 異族他鄉,飽經磨礪,他眼里如今透著精明。 韓忠其實很不理解,五年前,韓以驍親手放棄了上京的榮華富貴,只身一人,不遠萬里來到白匈奴,從最低等級的侍衛做起,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一路位極人臣,直到如今,不僅是白匈奴,更是西域這一片權勢最大的王者,他又回大楚做什么? 韓以驍瞇眼,看著天空并肩盤旋的兩只鳥,低低出聲,“是回上京?!?/br> 這幾年韓忠和韓以驍幾乎是相依為命,且他如今已經習慣白匈奴這邊不那么嚴謹的上下級關系,直白問道:“咱們在西域已經有家了,又回去做什么?!?/br> 冰冷的面具下,他唇邊泛起柔和的笑,這溫潤如玉,似是韓景譽的翻版。 “還差了一個人,才叫家?!?/br> 他給了鐘語芙五年,真的是極限了。 上輩子,她一直心心念念這個地方,如今他把這里打下來,在這里,女子和離也好,辦女學也罷,沒人將她視作洪水猛獸,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會喜歡的吧? -- 遠在上京的鐘語芙,的確被世家聯手反對和離嫁娶一事弄的焦頭爛額。 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世家對天子的掣肘有多大,為什么許多惠民的天地政策根本落實不下去,他們把持著層層執行下去的權利,老百姓根本接觸不到。 難怪當初她一提出來,以后宅女子為突破口,撕破世家之間的抱團,天子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將天子的矛盾,成功轉移成他們夫妻和世家之間的一場較量,他從中間得到的利益不要太大。 和離詔令已經頒發兩個月,不但沒有任何女子來公訴和離,學院里的貴女如今還都受到了家里的壓力,女學幾乎是停滯狀態。 鐘語芙堅信,世家里頭的婚姻爛事一定壓不住,走出來見過風景的女子也一定不會一直甘愿沉在后宅。 是以,雖然沒有人來公訴和離,她還是堅持去署衙。 果然,守得云開,這一日,才剛到署衙,便有人敲登聞鼓。 敲鼓的是正一品太尉府府上大公公子陳友司的填房楊青青。 論起來,楊青青是高嫁,她父親不過是六品小官,旁人卻不知道,她不過是他父親,嫡母討好太尉府的物品,這幾年,她過的生不如死。 陳友司自小天閹,不能人道,他心里扭曲變態,上一任妻子也是地方小官的妻子,成親不到三個月,在床上生生被他折磨而死。 她成婚這兩年來,也是日日都受著陳友司的折磨。 這番驚天秘聞一出,圍觀審案子的百姓嘩然。 鐘語芙皺眉,“陳大公子若是天閹,那他去歲添了嫡子的事?” 楊青青滿臉淚痕,“他心里是極扭曲變態的,可是他怕旁人知曉,一直死死捂著,那孩子的生父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小廝的?!?/br> 鐘語芙震驚,“……你是說……” 楊青青:“是他給我和那小廝都灌了藥,一共有過三回,后來我有了身孕之后,那小廝便被他叫人活活打死了,尸體叫下人拉去亂葬崗喂了狗?!?/br> “白日里他裝作是一副慈父的樣子,其實他很恨那個孩子,他不僅虐待我,還虐待那個孩子,大人你叫人把那孩子報來檢查一下就知道了,不到一歲的孩子,身上好幾處被蠟油活活燙過。他根本就是變態,生父不管我,姨娘管不了,婆家根本不會幫我說話。求大人給小女子一條活路,判我與陳家和離?!?/br> 她掀起衣袖,手臂上各種新舊傷痕交錯,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百姓嘩然! 派了士兵強行將陳友司,孩子帶來府衙,大夫一驗,楊青青所言句句屬實。 鐘語芙當場判了二人和離,并將孩子判給了楊青青。 至于那小廝,原本就是死契,性命屬于主家,鐘語芙拿陳友司沒有任何辦法。 原本眾人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沒成想,當晚,陳友司竟然喪心病狂的帶人闖入楊青青的住處,企圖將楊青青母子一并殺害。 好在鐘語芙早有準備,早就命人埋伏在那邊,陳友司人贓并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