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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凝如用盡一切辦法都她笑,最后卻發現,那個與她恣意飲酒,怡然自得的鐘語芙再也不見了,她規矩刻板,不再行差踏錯,像個提線木偶。 她似是上了一層無形的枷鎖,不再有任何喜好,吃什么無所謂,穿什么無所謂,做什么無所謂,一天可以不說一句話。 常常虛虛盯著籠子里的鳥一天。 即便鐘家已經沒事,鐘東霖不僅官復原職,還去了更核心的部門,她也淡淡的,不太在意。 韓以驍又把希望放到趙媛可身上,叫韓忠下了帖子,趙媛可來了也還是一個樣。 方凝如先受不了了。 她哽咽著求韓以驍:“侯爺,你放jiejie走吧,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樣子了?還會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韓以驍垂著眸,立在案幾邊,細軟的狼毫筆勾出細膩的線條,淡淡道:“你死心吧,這世上,沒有人會讓心愛之人離開自己身邊,她這輩子,死都得死在我韓家的祖墳上?!?/br> 方凝如感覺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她壓下心里的譏諷,慢慢道:“如果侯爺的心愛不是落實到讓她開懷上,是控制她,禁錮她,你跟將她當個寵物養有什么區別?” “jiejie首先是人?!?/br> “侯爺若是真心愛重jiejie,何不讓她真正開懷?” 你先自己做個人再談心愛吧!她想。 羊毛比沉入筆洗,發出一聲叮咚響聲。 方凝如看過去,宣紙上畫的美人是鐘語芙比沉玉小筑里的真人更活泛,素手執著美人扇譜牒,錦繡羅山立在花圃中,眉眼含笑。 韓以驍抬眼,看了一眼方凝如,篤定道:“本候會讓她開懷起來的?!?/br> 他轉身出了書房,抬頭看著夜空,濃黑似墨,烏云黑沉沉的壓著,猙獰似利獸,水似是從天空潑下來,惹的廊下翠綠的芭蕉劇烈搖晃。 寵物? 如果她是寵物,自己又算什么?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總是可以在他的心上驚天巨浪。 她身上疼一分,他心上疼十分。 如果可以換,他可以做她的寵物,也叫她嘗嘗,心臟被情絲牽動的滋味。 小廝過來打傘,他接過傘柄,穿過雨霧,走進沉玉小筑。 鐘語芙閉著眼躺在拔步床上,他在她身邊躺下去,從后背抱住她,紅唇靠近她耳邊,“是你讓方凝如來求我放了你的嗎?” 鐘語芙眼皮都沒有掀,“侯爺想多了,我不會再走了?!?/br> 他扣著她的腰,用力箍著,似是要將她嵌進身體,“芙兒,你死心吧,我不會放了你?!?/br> “我們注定致死也要糾纏到一起的?!?/br> 鐘語芙低低應了一聲,“好?!?/br> 他食指一挑,勾開頸子上的情絲,手撐過去,“給我生個孩子?!?/br> “都行?!?/br> “熄燈” 他鼻尖似有似無的輕蹭她下巴頸子,鼻息龕動,迷戀的嗅她的女兒香,舌尖吮著她薄透到映出淡淡青筋的凝脂。 他想,既然我不能讓你開懷,那就讓我們的孩子做到吧。 生一個,他和她的孩子。 他們倆的結晶。 韓以驍的心愿在三個月之后一個平靜的夏日傍晚實現。 很多年之后他還清晰的記得,那晚的蟬鳴叫的那般聒噪。 當府醫診斷出鐘語芙懷了身子,他是那樣歡喜。 一遍遍將耳朵貼上她的肚子,和里面的小生命溝通,告訴他,“小家伙,我是你的爹爹?!?/br> 他像捧著一件精致的瓷器,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叫韓忠打了燈籠,親自用竹竿粘了樹上嗚嗚叫的蟬,只為叫她睡的安穩一點。 日日將鐘語芙抱在腿上喂飯,孩子的名字取了一個又一個總覺得不夠完美。 親手給孩子做了一個小搖床,他幻想著孩子在里面酣睡的小模樣。 鐘語芙卻只淡淡,和之前并無不同。 打破韓以驍這巨大的喜悅的,是五個月之后的某天清晨,鐘語芙忽然暈倒,府醫診斷出是中了七絕毒。而同一天,蘇婉也暈倒,中了七絕毒。 這種毒無色無味,來自西域,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中毒者會漸漸失明,直到七日之后,眼睛便會徹底看不見。 將宮里所有御醫,上京所有的圣手請過來,皆是搖頭,只道沒有醫治之法。 韓以驍一籌莫展之際收到一封信,上面寫了: 七絕毒解藥,明日戌時,一人前往郊外青溪谷見。 清溪谷,四周都是山谷,最適合藏兵做埋伏。很顯然,對方要的就是他的性命。 韓以驍無聲收了紙條,走進內室,鐘語芙指尖勾著他的袖子開口,“侯爺,你救救我,阿娘要是知道我眼睛瞎了,她會難過的?!?/br> “上次謀反那件事之后她病了好久,身子一直不太好,我上次看她瘦了好多,怕是經不起事了?!?/br> “你救救我,好不好?” 韓以驍把她攏在懷里,一下下輕順她的背,“好,我一定會拿到解藥的?!?/br> 他跟她承諾。 翌日傍晚,韓以驍如約到達清溪谷,許是因為他真的一個人前來,容迪放下了戒備,露出真容,且手里囂張的舉著一瓶藥,而他的旁邊,無數支強□□對準韓以驍。 韓以驍慢條斯理舉起手做投降狀,一只手指向另一側山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