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繼承博物館 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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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像文物故事那種嗎?” “這個科技手段有點逆天啊,所有作品都可以還原出創作過程嗎?” “這是什么黑科技?有沒有人出來講一下原理是什么?” “所有作品都可以嗎?我把我小時候的作品拿過去,能看到小時候的我嗎?” “醒醒,人家要的是藝術作品?!?/br> “本人學畫畫的,本來對歷史沒什么興趣,就想來看看館長還能請出什么樣的大佬?,F在,我搶票去了??!” 至于那個“畫中行”活動,目前還沒有正式放出介紹來,大伙也看不出具體是干什么的。 從博物館的官方簡介上來看,似乎是一個復原古畫場景的書畫交流廳,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詳細了解過三號館的新增內容后,大伙只有一個想法:“狗館長多放點票吧!” 二號館開館時增加了五百張票,現在三號館開館了,難道不該至少再增加五百?! 這時候系統兢兢業業地出來當博物館小客服,耐心解答著群眾的問題:票數已經增加在團體票上。 事實上從今天的情況看來,團體票和個人票區別不大,實在買不到個人票可以去蹭團,反正都是免費的,提前講好吃飯和交通自費就好。 大伙對于博物館的回應當然不太滿意,不過現在每天放出的票數不算少了,真心想搶票的話總能搶到的,所以倒不至于像一開始那樣怨聲遍地。 這邊游客們才剛出發,吳普已經趁著游覽區還沒正式對外開放,早早帶上李白他們去前頭溜達。 這幾天吳普都在和沈老商量當代藝術作品展覽的事情,沈老認識的人很多,他順利拿到不少人的聯系方式,逐一溝通過后便順利把展廊填滿了。 考慮到還有許多作品可能夠不上長期展出的標準,吳普還預留了兩個體驗展位,可以讓游客帶著自己的作品或者親友的作品過來感受一下黑科技的魅力。 沈老在見識過展廊的特殊之處后,特地幫著吳普搞來不少新藏品。 吳普以前卯足勁從沈老那兒搜刮好東西,也沒搜刮出多少來,這會兒倒是如愿以償地拿到不少寶貝! 唉,這叫什么呢,這大概就是“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吳普這幾天都在提前逛三號館,每天抱著不同的貓貓這里溜溜那里逛逛,感受近現代大佬們提筆寫字、提筆作畫時的瀟灑英姿,頗有些舍不得離開的快樂。 可惜,游客們搶到一次票只能看一天! 要是換成他只能看一天,說不準連飯都舍不得吃。 吳普假惺惺地替游客們惋惜了一番,領著李白他們走過曲折的長廊前往“畫中行”交流廳。 李白他們剛吃飽,沐浴著晨輝在展廊中散步,不時三三兩兩地在某幅字畫前駐足,你一言我一語地點評起來。 馮夢龍這個話多的,看著看著都現場作起詩來了。 倒是李白和唐寅一人拎著一個隨身攜帶的小酒壺,時不時倍加珍惜地抿口小酒。 沒辦法,他們接連幾天喝得酩酊大醉,吳普這館長表示你們要是再這么喝下去就把你們遣送回去。 召喚這事兒是雙向的,吳普不同意留下他們,他們就不能留下;反過來說,要是他們不想留下非要走,吳普也留不住他們。 所以說吳普說要“遣送”可不僅僅是口頭威脅,他是可以付諸行動的! 雖說唐寅他們都挺有信心,覺得吳普舍不得對他們做出這種冷酷無情的事,可狗館長的想法誰知道呢? 為了這邊還沒有嘗遍的美酒,唐寅他們毅然決定忍辱負重,每天就挑自己想喝的酒灌滿一小壺。 喝一口少一口! 不容易??! 一行人走走停停,直至九點才走完左邊的展廊抵達“畫中行”交流廳的門口。 吳普走在最前面,抬手推開門往里走。等人都進去了,交流廳的門緩緩關閉,交流廳里仿佛變了個樣。 一行人仿佛置身洛水河畔,聽到了遠處傳來了汩汩水流聲。 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取材于曹植的《洛神賦》,原作已經失傳,只剩下四幅宋朝的臨摹版本傳了下來。這幅圖長達數米,通過不同場景表現出曹植與洛神的相遇與分離。 畫中的林木、山石、河流、舟車都隨著人物的變化而變化,展現出曹植遇到洛神后的一系列心路歷程。 李白他們都是第一次走進“畫中行”交流廳,他們本來以為“畫中行”只是吳普信口胡夸的話,直至真正走到“畫中”,他們才發現吳普說的不是虛言。 這是真的走到畫中了??! 周圍的一花一木,看起來都真實得叫他們難以置信。他們伸手去觸摸,還能感受到因為筆觸不同而帶來的不同觸感。 仿佛顧愷之當真擁有了傳說中的神筆,可以以筆造物! 吳普一行人初入畫中,只見幾匹身披綢帶的肥馬在原野上打滾。 正值黃昏,曹植一行人已經人疲馬乏,有位侍從正撩起袖子伺候仰倒在地的馬兒。 不管人還是馬,看著都極有神韻。 有唐朝人評價說:“張僧繇得其rou,陸探微得其骨,顧愷之得其神,以顧為最”,意思是顧愷之畫人最為傳神,哪怕如今流傳下來的《洛神賦》只有摹本,也能從中窺見一二! 李白他們對著幾匹馬來回圍觀了好一會,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幾匹馬的鬃毛,一時都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身在畫中。 他們沿著山路往前走去,很快看見了曹植一行人。 三十一歲的曹植,回京向兄長曹丕謀求任用,希望兄長能讓自己參與朝政??上珠L對此不置可否,很快打發他繼續回封地去。 這位“獨占天下八斗才”的曹家才子,落寞地離開京城返回封地,繼續過醉生夢死、無所作為的日子。 這時候夕陽西斜,天色漸晚,連馬兒都不肯再往前走,曹植領著從人踱步走到洛水邊。 他的神色疲憊,內心也充滿煎熬,在侍從簇擁下行至江邊,卻見江上蓮花半合,也似有了倦意。 曹植神思恍惚之間,只見江波之上有一絕妙佳人倚山巖而立,衣袂翩翩,周圍云氣裊繞,襯得她越發飄然若仙。 畫中的曹植一下子看癡了,快步走到江邊想把那絕妙佳人看得更仔細些。 畫外的唐寅等人也看得目不轉睛。 只恨遇到如此佳人的人不是自己! 第119章 《洛神賦圖》據傳是第一幅由文學作品改編而來的長卷,畫上講述的是一個非常完整的故事。 一行人沿著畫卷往前走,眼前便出現更加豐富的畫面,曹植上前解下隨身的玉佩贈給佳人,毫無保留地傾訴著自己的戀慕之意。 兩人情意相投,洛神帶著曹植徜徉山水之間,隨眾仙靈嬉戲玩樂,戲清流,翔神渚,采明珠,拾翠羽。洛神輕舞其中,山水、云霧皆在她長袖之下變幻不斷,將《洛神賦》中那段“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的描述展現得淋漓盡致。 可惜就在兩人情意綿綿之際,忽見風神驟然收風,河神平定江波,水神擂起了鼓,女媧唱起了悠長的離歌。 在那陣陣鼓聲與歌聲之中,洛神哀傷地與曹植話別,乘上六龍云車飄然遠去。 那是整幅畫卷里最復雜也最震撼的畫面,六龍騰飛于江波之上、云霧之間,云車的寶蓋與旌旗隨風而動。 左右有許多靈禽異獸護送著車架往云靄更深處飛去。 此時車中的女子愴然回首,目光里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 曹植萬般不舍,乘寶船直追而去,可人神殊途,六龍云車豈是凡人船只能追上的? 眼看洛神再無蹤影,曹植滿心傷懷,只能喟然長嘆。 畫卷的最后,曹植坐上馬車繼續出發,仍眷戀不已地頻頻回首,神色與姿態都跟六龍云車上的洛神別無二致。 既然“畫中行”是個新活動,吳普當然開了個直播。 他領著無人機穿行畫中,給大伙完完整整地展示完整幅《洛神賦圖》,才和馮夢龍他們討論起《洛神賦》的創作背景來。 自從有謝靈運吹捧說“曹子建獨占八斗”之后,后人大多用“才比子建,貌賽潘安”來描述風流才子。 比如馮夢龍就經常這么干,他寫小說時動不動就拉曹植出來直觀描述出場人物有多牛逼,堪稱才子界的計量單位! 吳普把《洛神賦》的常見推測給馮夢龍講了。 大眾經常認為《洛神賦》寫的是曹植的嫂子(之一)甄氏,甚至還以此給甄氏取名為“甄宓”。 實際上歷史上并沒有留下甄氏的姓名,宓字乃是好事者從《洛神賦》里的“宓妃”里面取來的。 只是廣大人民群眾顯然更喜愛這種風月秘聞,因此這種說法大行其道,甚至暗搓搓把《洛神賦》起了個別名叫《感甄賦》。 這事兒傳到唐朝,李商隱特別寫詩感慨了一句“宓妃留枕魏王才”。 可見這時候流行的說法已經是嫂嫂把自己心愛的玉鏤金帶枕留給小叔子,小叔子對她念念不忘,在她死后寫了《感甄賦》。嫂嫂的兒子(魏明帝)讀了覺得流傳出去對親媽名聲不太好,才把它改名為《洛神賦》! 事實上這個故事問題很多,首先這個故事表示甄后死后,曹植回京與曹丕見面,曹丕拿出甄后的玉鏤金帶枕給他看,兄弟倆一起感慨落淚,最后曹丕還把枕頭給曹植帶走了。 曹植傷心地帶著玉鏤金帶枕離開,途經落水時做了個夢,夢見甄氏來找他談戀愛,于是悲痛地寫下這么一篇《感甄賦》! 最后魏明帝曹叡這個當兒子的讀完叔叔這篇懷戀親媽的戀愛故事,不僅沒有讓人去把叔叔打死,還親自改名為《洛神賦》。 這個“留枕”故事要是真的,那么曹丕父子倆可能都有那么點奇怪癖好。 到了明朝,楊升庵記錄這段傳說故事的時候更是直接感慨地說“甄氏何物,一女子致曹氏父子三人交爭之如此”。 可見明朝時流行的說法更刺激了,甄氏直接讓老曹父子三人神魂顛倒! 真就是不傳下去,你都不知道能傳成啥樣! 還有一種說法是“洛神”乃是曹植自喻。 這種人神戀并不是曹植首創的,第一個大篇幅描寫“人神戀”的人是宋玉。 宋玉寫美人堪稱一絕,有名的“巫山云雨”就是他的《高唐賦》和《神女賦》里面衍生出來的,影響了不知多少文人sao客的創作。 曹植的《洛神賦》就有很多意象和描寫脫胎于宋玉這兩篇賦文里頭。 不少研究者認為,宋玉是把“神女”當做自己理想的化身,表達自己想要遇到志同道合的君王并得到重用的想法! 宋玉此人才華橫溢,卻得不到重用,只能當個為君王舞文弄墨、后人口中只會阿諛奉承的“寵臣”。 曹植在暮色中來到洛水河邊,回憶起宋玉的《高唐賦》《神女賦》,聯想到了自己滿腹才華無處施展的處境,頓時也“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對著洛水想象出一個“洛神”來。 洛神,同樣是曹植自己理想的化身! 這就是從象征意義上去分析了。 除此之外,還有說洛神是他兄長曹丕的(屢次謀求任用而不得)、說洛神是他亡妻的(亡妻被曹cao賜死從此天人永隔)、說洛神是他少年時期不知名初戀的(門不當戶不對不能在一起)。 總之,諸多說法眾說紛紜,讓曹植親自來挑一個說不定都會挑花眼。 曹植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么多遺憾要寄托在《洛神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