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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借著酒氣,四當家便提著酒壺,走到巴彥跟前,“大當家,這新嫂子……漂亮??!不枉我們大當家追了那般久。來來來,我敬你們夫妻一杯!” 巴彥笑道:“這四郎啊,什么都好,就壞在這張嘴上,你可莫要同他計較!” 冷月嫣面上仍是淡淡的微笑,可手中的酒杯,卻是抖了一下,好在她另一手上抓了絲帕,忙抵了一下酒杯,裝作無意,“謝過四郎?!?/br> 四當家葉尋對著酒壺喝了個盡,然后轉身朝著自己的席位走去,他一路走,一路哼唱著小調:“攬裙未結帶,約眉出窗前。羅裳易飄飏,小開罵春風……” 李玄玄聽出這小調定有別意,就刻意看了看冷月嫣,果然她盯著葉尋的背影,眼中迷離了一刻。她扮作調情,輕輕附上宋清塵耳朵,想將這個發現告訴他,沒成想宋清塵端著酒杯,剛要轉頭同她說話,一個不小心,臉頰上碰觸到了一抹清涼,他的唇毫無預警的親到她臉上,酒灑在她衣衫上,巧被在場的人都看了去。 葉尋壞笑:“喲!大庭廣眾的,這是幾個意思??!這幾日你那房間可是夜夜笙歌,床幔咿呀的,整個北祁堂可都是傳遍了的。怎么這就親上了?就不能忍到回屋去啊。大當家你看看,早前我當這五郎有什么毛病,那絕艷的女子我們見了有百十來個,他挑三揀四,總不和心意。這回算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了,這不必這般折騰啊,有道是來日方長啊?!?/br> “三哥哥說的在理。我剛才這一個不小心,把酒潑到我夫人身上了,我帶她去換身衣衫,一會就過來啊?!?/br> “是換衣衫么?還是寬衣解帶去???只怕一時半刻回不來,你且護養些吧,年少氣盛也不可這么折騰??!” “三哥哥,莫要笑我了?!彼吻鍓m扮作害羞,拉著李玄玄就往房間走。 “你故意潑我的?”李玄玄踏入門檻時,問道。 “是,我看一個時辰差不多,等會元郎他們,看看有什么消息?”宋清塵見李玄玄睜著眼睛,盯著她有些費解,“怎么了?” “我,是真的需要換衣服?!彼馑甲屗乇?。 宋清塵尋了李玄玄身邊的石凳,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笑著說:“那你換啊?!?/br> “無賴!” 宋清塵笑道:“還有更無賴的呢?!彼话褦堖^身前人,坐到自己腿上,瞧著衣衫上的被酒打濕的地方,輕觸軟香白云,“快換了,不然著涼?!闭f著就去拉扯衣衫…… 宋清塵才將她鎖骨兩寸下的翡翠搭扣勾上,房門就響了:“jiejie,元郎?!睘榱吮苊獗┞?,此間他們都喚公主做jiejie。 李玄玄忙要起身,宋清塵又把她拽回懷里,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松開她,拉她坐下,自己走去開門。 宋清塵問:“找到了么?” 元郎說:“沒有?!?/br> 云執補充道:“我們已將能翻的地方,能藏東西的地方全部找了個遍。真真是一塊石板都沒發現,但凡那屋里能動的石板,我們都敲了,沒有暗門機關。就怕他藏在身上,或者,根本沒在這里?!?/br> 宋清塵道:“我知狡兔必有三窟,可這已經是他最大的一窟了,不可能什么證據都沒有。即便沒有書信,那賬簿總有的吧,容我在想想?!彼傆X得似漏掉了什么,可還未尋到關鍵之所。 李玄玄囑咐:“我瞧著巴彥的妾室冷月嫣,同那個四當家葉尋,似是有些不尋常。云執你去跟冷月嫣,元郎你去跟葉尋。這幾日盯緊些,他們二人定有貓膩?!?/br> 宋清塵挑眉,“夫人觀察入微啊,此事我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br> “此話怎講?” “我當初到了敦煌,就已猜到揚州的巴彥是個假的了,因他娶冷月嫣的時候辦的酒席比娶正妻排面都大,城中盡知。我就讓舒池朗去找了些關系,使了些銀錢,將令令送到冷月嫣家里為仆,因令令有些武藝,便被安排保護冷月嫣,所以但凡她出門,都會帶上令令這個家丁的?!?/br> “我此前聽江秋白說過,她本是賣藝不賣身,當年還曾拋繡球招親,是尋到過心上人的。后來,怎么?” “據說那人是個瀟灑公子,不過只同她住了三日,就人間蒸發了?!?/br> “你說那人會不會是葉尋?” “令令說,曾在冷月嫣醉酒時,聽她酒后吐真言,說過那人風度翩翩,身長八尺有余,愛哼小調?!?/br> “你聽到葉尋今日席上哼的小調了?” “嗯。還是首情詩?!?/br> 李玄玄思忖,“那就是了,突厥人和吐蕃人對詩歌都不太了解,這小調顯然不是唱給你我聽的。他扮作隨意哼唱,其實應該是唱給冷月嫣聽的吧?!?/br> “嗯,”宋清塵伸手朝著元郎和云執擺手,“你們去吧,小心行事?!?/br> 元郎和云執前腳走,李玄玄便起身也要離去,才要去開門,就被宋清塵拉住,“等等?!?/br> 李玄玄回頭,“怎么了?” 宋清塵將她壓到門后,將頭埋入她青絲,嗅了嗅,“jiejie,阿蒙想你了?!?/br> 李玄玄面如春風,笑顏淡淡,伸手抱住他,輕拍他,“晚點再抱,該出去了?!?/br> 他不語,只是在黑暗的房間里,尋著甜香,點點旖旎,碰觸著軟唇,將蝕骨的愛意,付諸唇上,一路從胭脂唇向而后朱砂痣滑去。 直到兩人難舍難分,即將共赴沉淪,二人才忽生清醒,整理了衣衫,走出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