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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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蘇瞪大眼睛嘖嘖驚嘆,蘇一向都是實話實說,難道你們都聽不得真話嗎?那需不需要我收回剛剛那句話?衛蘇歪著頭,似乎在思考中。 那人氣得發抖,一時間竟然失去了罵人的語言。他旁邊的人怕他氣出個好歹來,拉著他坐下,給他順順后背,在他耳邊安慰了幾句。 衛蘇看都沒看他,動筷夾菜吃。倒是公子懷忍不住了,他原本以為讓人出面,自己等著看衛蘇的好戲就行了,哪知道情況急轉直下,站出來的兩位都折戟沉沙,這讓公子懷萬分惱怒。 又一人站出來,朝他行了一禮,衛先生,身為百姓,為國所驅使,交稅以上報國不是應該的嗎?若不征民稅,國家何來錢財。不說養兵筑城需要花費巨大,便是遇上災年,又如何救濟民難? 我不知為何一句民富國強就被你們理解為百姓不交稅?我看你們都稱之為國之棟梁,理解能力怎么就這么差?先賢曾言道:無奪民時,則百姓富;犧牲不勞,則牛馬育。注①只要不橫征暴斂,君以民為重,國昌盛無虞矣。我這么說,在坐各位能理解我的意思了吧?衛蘇漫不經心的道。 先前那人滿面通紅,他總不能說是為了抓衛蘇話中的短處故意這么說得吧? 那人訕訕坐回去,另一人拂袖而起,以民為重?平民百姓懂得什么?難道讓低賤的平民治國?呵呵,我懂了,看衛先生的出身,也難怪會為平民百姓說話了。 我的出身我并不以為恥,反而引以為榮。你可知為何?因為農人樸實無華,以耕則多粟,以仕則多賢,連圣王都敬重愛重農人,你有什么資格來說平民低賤?憑你生來就在世家大族?憑你借父輩祖宗蔭庇?憑你尸位素餐德不配位?如此淺薄之人,蘇不愿與此獠共事君,因為你不配! 衛蘇小兒,鄉野之子,在此大放狂言,氣氣煞我也!這人幾乎被氣的吐血。他在朝為官多年,還從未有人敢這般罵他的。 眼見著衛蘇越戰越勇,己方人馬一個個鎩羽而歸,公子懷就恨不能親自上場。 他心中生氣,臉上卻笑盈盈,衛先生!衛先生能來我們婁國,是我們婁國之幸。我們國君向來重用賢能,否則也不會誠意相邀了。 衛蘇放下筷子,點點頭,認真的聽公子懷說話,他倒要看看公子懷玩的什么花樣。 公子懷繼續說道:既然衛先生來了我們婁國,相信我們君上一定會重用于你。只是,據我所知,先生一出云水鄉野便入了潁陽學宮,在學宮中弄些奇巧yin技出來。先生可知道,治國與治學并不盡然相同,如果君上給先生上卿大夫或者國相之位,先生能勝任否?如果先生認為能行,又如何去做才能讓婁國繁榮永昌呢? 這話一出,大殿之中靜默了一瞬,看向衛蘇的眼神越發不善起來,他們兢兢業業幾十年,難道還比不了一個剛出茅廬的農家子衛蘇? 衛蘇詫異,奇怪問道:為何要給我上卿大夫,國相的位置?你們婁國上卿大夫,國相都還在呢,一沒有什么理政之錯處,也沒有說要告老還鄉吧?就算他們撂挑子不干了,不還有下面的官員順位頂上來嘛?如何輪得到我? 公子懷一臉黑線,他是說如果,如果!你莫非還真以為一來就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他說這話不過也是想挑起婁國所有官員對衛蘇的不滿。 公子懷皮笑rou不笑,撇撇嘴,打個比方而已。畢竟如今世上之人都拿先生與前朝賢相張楚相提并論??烧l都知道,正是有了張相,才有了前朝五百年基業。先生既然來了婁國,想來也是會有一番大作為,以為后人所銘記。 ???張楚張相,呵呵,世人高看衛蘇了啊。這種毫無依據的捧殺之詞,以公子懷的地位見識應該不會就傻傻的相信了吧?衛蘇狀做驚訝的說道。仿佛對于公子懷去相信這種無稽之談恨不可置信。 公子懷臉色一紅,倒不是他要相信。人云亦云,連大王都信了幾分,不然也不會邀請他來婁國了。 此時他只得尷尬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生才華誰人不知?不然也不會輕易就進了潁陽學宮當先生不是?況且此事有君上定奪,說不準先生就真能做今日的張相呢?衛先生何故避重就輕,本公子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想東拉西扯逃避問題,還得看他答不答應。 只要他敢應承下來,滿朝文武,有誰能不眼紅?一來就身居高位,這文武百官就夠衛蘇慢慢應付的了。 公子懷的包藏禍心,衛蘇如何不知,他微微一笑,倒也并非就是避重就輕啊。哦,對于公子懷所提到的假設之事,蘇一向不會去想,更不會去做,因為這些俱是徒勞無功罷了。我來婁國是為客,身份是客卿,國君有什么需要衛蘇的地方,衛蘇會盡力而為也就是了。在這里蘇還是要提醒公子懷一句,虛無縹緲的東西真不可信啊。 公子懷一愣,衛蘇這話回答得滴水不漏,找不到半點的錯漏之處,他是客卿,來者是客,聽憑主人的安排有何錯處?若要怪罪,難不成還要怪罪到國君頭上?公子懷皺眉,這人果然不好對付。 他有些尷尬,喝下一口酒作掩飾,然后看向上首的婁國君。干巴巴的說道:這倒也是,我們國君是不可能會虧待客卿的。 那如果寡人真要給衛先生一個高位呢?一直在看好戲的婁國君此時開口了,想看看衛蘇什么反應。 衛蘇卻笑著擺擺手道:大王此舉不妥,大王素來任用賢能,這是眾所周知的。衛蘇一介布衣,身無寸功,突然被大王提拔到高位,豈不是寒了功勞顯著的諸位臣僚的心?卻是萬萬不可。 哦?衛蘇明目張膽的拒絕,讓婁國君皺眉,沉吟著沒說話。 嘶~眾吸了一口涼氣,衛蘇居然敢就此反駁國君的話,哪里來的膽子? 衛蘇拱拱手,笑著補充道:大王英明,只是婁國朝中穩定,諸位大人各司其職,皆是國朝棟梁。大王何故突然變動之,導致朝政不定?蘇初來乍到,有什么能耐皆為未知,大王即便將蘇安排在高位,也未必能人盡其用啊。 衛蘇的話引人深思,婁國君若有所思,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索性將問題拋給他自己,那么你認為寡人應該如何安排你? 衛蘇笑笑,宮中有王子進學之所,蘇可以試著前往教學。 婁國君搖搖頭,他千方百計請衛蘇前來,是不想損失掉一個人才。若讓他去教授王子,豈不是大材小用,不可不可!以先生之能不足以做此小事。 衛蘇嘆氣,接著道:那不如就給王城外一鄉一里之地治理,蘇想必能勝任之。 婁國君繼續搖頭,如此,先生太過屈才,不妥。 左也不行右也不妥,還能讓他做甚?應該沒那么好心,白白養著他吃閑飯吧?至于突然給他一個高位,說實話,不說別人能不能理解,就是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衛蘇愁眉苦臉仔細想了想,試探著說道:那不如整理書卷簡牘之類的看婁國君依舊搖頭,索性放棄了。還是大王看著安排吧,我的能耐,我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要能為百姓做些事,蘇絕無怨言。他才不想在朝中與這群人爭權奪利,與其這樣,還不如為百姓做些事情。 婁國君皺眉,衛蘇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過,許多前來投效的人都想著能得到高位,還從來沒人像衛蘇這般,不愿高官厚祿的。 衛蘇是他邀請前來的,如果給的官職低了,傳出去世人只怕會笑話他不能知人善任,以后有才能之士誰還會來婁國?而如果給的官位太高,滿朝大臣都看著呢,沒有任何的功勞,只怕又難以服眾啊。 婁國君一時間有些兩難起來。 第86章 宋慶仿佛看出來婁國君的境地, 站出來建議道:其實衛先生之言也無不可。 衛蘇這人是他推薦的,婁國君能重視,也是看在他的面上, 他有必要站出來說兩句。衛先生擔心的不無道理,有才能之人無論安排在什么位置都會起到作用。所有到婁國投效的人都不是一步登天的,衛先生都能從底層做起。將來其他來投效之人, 想來也會踏踏實實, 不會有投機取巧之思, 如此一來,倒是正了風氣,也算是好事一件。 衛蘇喝下一口酒, 他就知道,有宋慶出面, 就能穩了。公子懷想給他下套,激起朝臣的對立來。如果他真的沾沾自喜得到婁國君承諾高位, 那么他孤掌難鳴,日后必定艱難。而如果底層做起,他不僅可以正大光明避開朝中爭端,也能解決公子懷丟過來的危機。 看來一路上他安利效果還是不錯的,有宋慶幫忙說話,他就輕松多了。 宋慶所言有理,婁國君想了想,點頭同意了宋慶的話。不過這件事還需要仔細斟酌,并不是一時間就能決定的, 所以只得按下不表。 此事揭過, 眾人推杯換盞, 好不熱鬧。眾人一時間也不敢再與衛蘇論長短, 看看剛剛與衛蘇論戰的兩人的下場,都快被氣到吐血了。他們還想著能多活幾年呢,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招惹這煞星為好。 鐘離暉一路看好戲不停,是真的爽。這群人,平日里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樣子,看了真叫人惡心。他們向來看不起武人將軍,常常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有時候打仗回來,沒能得到他們的感恩,反而處處挑刺,說什么沒有盡全力,沒能擴大戰果。呵呵,真要讓他們上戰場,只怕就得嚇得尿褲子?,F在眼看他們栽在衛蘇手里,簡直大快人心。 這些人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兒,左右衛蘇也不過是個客卿罷了,難道還真能越得過他們這些實打實的貴族?所以他們猜到了大王的心思后,確定了衛蘇不可能越過他們,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反正日后也算是同僚了,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不能成仇吧。 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也有人暗中打算跟衛蘇示好,日后衛蘇能得大王信重,還能跟著沾沾光不是? 所有人在觀望,衛蘇總算清靜了些,有空閑喝酒吃菜賞舞,倒也樂得自在。偶爾有人前來敬酒用以示好,他也來者不拒,笑呵呵的應答,不動聲色的將這些人一一記在心中。 當然,也有人聽說衛蘇的才學,真心前來求教一二的,衛蘇也拿出自己在學宮中講學的態度來,平易近人的與人相互探討。哪里還有半點先前時候的鋒芒畢露?他們困擾在心中多年的疑惑,在衛蘇三言兩語的點播引導之下,迎刃而解,心中也是落下一塊大石,自然感激不盡。 一場宴會,除了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后面總算和諧落幕,賓主盡歡。 衛蘇辭別婁國君,隨著眾人走出大殿,已是月明星稀。涼風微微拂過,將衛蘇身上的酒氣吹散了一些。 身邊被人撞了一下,一回頭,就見到鐘離暉那張熟悉的冰山臉。接著手中被塞進來一塊竹簡,衛蘇握住,輕輕朝他點點頭。鐘離暉卻已經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離開了。 手指輕輕摸著竹簡上的刻紋,也去心中明白,這是鐘離暉不想讓人知道他們走得近,故而趁人不備時傳遞過來的消息。 上了馬車,衛蘇才借著馬車上微弱的光亮看了起來,上面只寫著讓他三日后前去南街的安和館舍一唔。 衛蘇若有所思,鐘離暉在眾人面前并沒有做出他們相識的態度,這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之前鐘離暉悄悄提醒他小心公子懷這人,他就知道鐘離暉不是不念舊情之人?,F在有了這信,足以說明問題。 衛蘇只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鐘離暉的想法和處境來。鐘離暉在婁國一開始就得罪了公子懷,因為濰水之戰中,只有突然冒出來的鐘離暉名聲大噪,而同樣領兵做戰的公子懷卻儼然成了陪襯。 這叫公子懷如何不嫉恨?鐘離暉名聲越響亮,公子懷就越不得勁,明明這些榮光都該是他的,卻生生被鐘離暉給搶了去。想不過的公子懷幾乎將鐘離暉當成了死對頭,各種陰謀陷阱手段沒少施展。好在鐘離暉有防備之心,加上婁國君還需要鐘離暉,所以公子懷才沒能得逞,將鐘離暉打壓下去。 然而就是這樣,鐘離暉在婁國朝中是處處有人牽連掣肘,如履薄冰,讓鐘離暉不得不保持小心謹慎的習慣。所以為了保護衛蘇,他才沒有與衛蘇顯露出熟絡的關系來。 衛蘇沉思了一陣,想起臨別之際,褚先生還叮囑讓他聯系鐘離暉,讓鐘離暉保駕護航,就不會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雖然不知道鐘離暉與褚先生如何交涉的,很顯然,鐘離暉并沒有告知褚先生自己的處境。 不管怎么樣,鐘離暉是自己人,可以一見,到時候可以商量一下下一步該如何走。自己對于婁國朝廷也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鐘離暉定然是清楚明白的,自己可以讓鐘離暉釋疑。而且他也沒有在婁國待長時間的打算,因此現在就必須步步為營了。 既然入了王都,婁國君是萬萬沒有放他離開的打算,所以想要離開,就得自己謀算。 打定主意,就不再糾結,小瞇了一會兒,馬車就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衛蘇恍惚了一瞬,才恍然驚覺,這已經不是自己在學宮的家。 哥哥,你可回來了!衛蓁熟悉的聲音傳來,看看你,酒氣熏熏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喝酒傷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太過,你總是不聽。 耳邊傳來衛蓁絮絮叨叨的抱怨,讓衛蘇心安,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無論哪里都是自己的家。 衛蘇嘿嘿一笑,這不是沒辦法嗎?國君賜宴,朝臣敬酒,不喝酒總說不過去。他頓了頓,怎么你在這里候著,不是有看門的人嗎? 衛蓁撇撇嘴說道:哥哥這么晚還沒回來,我自然就擔心,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就過來等著哥哥回來了。 衛蘇笑,衛蓁還是這個樣子,總要等他回來才會安心。 他走上前與衛蓁并排而行,聊著日?,嵤?,你今日在新家可還呆的慣?現在家里人多起來了,雖然他們都是伺候的人,但是我們也要寬以待人,你可明白? 這些仆從都是婁國君安排的,自己也不可能推托。偌大的府邸沒有人打掃整理,也不像話,便只能先這樣了,只是他們不要待人苛刻也就是了。 衛蓁點頭,她如何不明白,家仆周叔和鐵嬸。雖然是賣身為奴的,可他們兄妹二人待他們就如自己親人一般了,當然,他們也都全心全意照顧著小主子。 只是,這里的仆從衛蓁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么說。 衛蘇察覺到了衛蓁的異樣,側頭問道:怎么了? 衛蓁搖搖頭,沒什么,只是這么多仆從,我還不太習慣。 現在家里一堆仆從,勤快又能干,他們將所有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是很好,可是她是真的不習慣被一大堆的人圍著,伺候著。 從小在鄉野長大的衛蓁哪里見過這樣場面?以前在學宮之時,家中也就周叔和鐵嬸兩人照顧她和哥哥的起居生活,很多事情她自己也動手做?,F在在這里,根本就不用她動手,只需一個眼神,一句話,其他人就已經將東西送到面前了,這讓她感到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