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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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瞪他一眼,囑咐道:可不許惹你父親生氣。 謝灼嬉皮笑臉連連應是,總算把謝夫人給安撫住了。 謝浦一路沉默著沒說話,到書房徑直坐下來,你說。 謝灼也坐下來,還慢悠悠倒了杯水喝了,才開口,父親真沒想過紙的買賣么?他剛剛給meimei講故事耗費不少口舌,口干舌燥的,這不得歇口氣。 謝浦看他慢騰騰的動作,眉一豎,就想要發火,然后聽到他開口,眉頭卻皺了起來。他不是沒有想過參與一腳紙的買賣,可是被陶家把控住,他們如何能插得進去?你知道什么?這并非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父親,你莫非還對王家崔家抱有希望不成?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謝浦看著眼前這個兒子,他一直以他為傲,他希望他長成參天大樹,將來謝家能在他的手上更加強大。 謝灼在談正事的時候,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兒子以為,父親應該改轅易轍,跟陶家打好關系才是。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父親,父親沒有立時反對,應該就是心下早有這樣的想法。當下更是大膽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王家家主想法固執,只知道守舊,根本就沒有創新進取的意思。而崔家家主,性子急躁,遇事更加沒有頭腦,我們謝家根本就不足以之為伍。 謝灼的分析很有道理,謝浦卻搖搖頭,話雖如此,但是我們謝家可不能輕易就改轅易轍,灼兒,你要記住,名聲是很重要的。如果謝家真的見利忘義,見別人跌入谷底就踩幾腳。而一旦人家崛起就前往巴結,這是為人不恥的,到時候只怕世人都會嘲笑我們謝家。 父親大人錯了,兒子的意思也并非要我們謝家巴結陶家,我們要巴結的是潁陽學宮,是衛先生。謝灼說道:潁陽紙是衛先生帶人制出來的,掛在潁陽學宮名下而已。還有毛筆,墨,話本,水車俱是衛先生想出來的。 現在的紙很多人都把它叫做潁陽紙,因為它是潁陽學宮制作出來的,所以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樣叫法。 什么?潁陽紙居然是衛蘇弄出來的?不是說是學宮中墨家子弟做出來的嗎?聽到謝灼的話,謝浦有些不可置信。 其實謝灼一開始也不知道,應該說學宮中知道真相的也沒幾個。他也是從陶瑾那里套出來一點蛛絲馬跡,然后私下里探查,才得知了全貌。至于衛先生如何愿意將這樣的名聲拱手相讓,謝灼就不是太清楚了,不過想起衛先生最怕麻煩的性子,想來也是因為這吧。 謝灼點點頭,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消息是不會有錯的。 謝浦已經站起身來,負手來回踱步,似乎是在思索兒子的話。良久之后才嘆了口氣道:也是陶家的運氣,遇上了衛蘇這樣的人,如果我們謝家能有這人相助唉!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上次他還去潁陽學宮專程想見一見衛蘇,沒想到衛蘇直接回絕,連禮物都沒有收,一并退回了。 所以,父親以為陶家緣何能得到衛先生的相助? 難道不是因為陶家對衛蘇有知遇推薦之恩?這是外界普遍的說法。 謝灼卻微瞇了眼,搖搖頭,要說知遇推薦之恩,衛先生早已經用水車還了,哪里還會一而再再而三與陶家這樣頗大的機緣。 你是說,這其中還有它因。謝浦完全相信兒子,畢竟謝灼在潁陽學宮中,只要有心,就更難接近事情的真相。 沒錯,如今陶家已經依附于衛先生,與衛先生串聯一體。也只有這樣,兩方榮辱與共,才會有今日這番局面。 謝浦走得更加急了,如果事情真如謝灼所言,陶家陶家這是破罐子破摔。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竟然依附于一介布衣,如果此事傳揚出去,那么陶家苦心經營起來的聲望,有可能毀于一旦。 父親可千萬不要作如此想法。知父莫如子,謝浦想些什么,謝灼又如何不知。父親難道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來嗎?如今衛先生是潁陽學宮中的人,依附于衛先生跟依附于潁陽學宮又有何區別?更何況,父親可還記得前朝賢臣張楚? 一語驚醒夢中人,謝浦滿頭冷汗,他差點就想錯了,沒錯,潁陽學宮幾千年的底蘊,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謝家能惹得起的。衛蘇可不就代表了潁陽學宮嗎?而且張楚曾經也是一介布衣,最后成就如何,是婦孺皆知。 所以,父親,既然陶家都可以,我們謝家為何不可以?王家仗勢處處壓我們一頭,難道父親就真愿意這樣伏低做???兒子覺得與其這樣,還不如與潁陽學宮,與衛先生合作,互利共贏。潁陽紙的利益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以后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奇跡發生??纯刺占揖椭懒?,如今王謝崔三家不都奈何不了他了嗎? 這是關乎謝家未來的大事,并不是為父可以做決定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能與潁陽學宮牽連上,這也是一個機緣,衛先生就是一個突破口,能抓住那是最好的。謝灼點頭,他如今先給父親提個醒,也免得將來行差踏錯。關乎謝家未來的走向,當然不是他們說了算的,這種事謝家族老還得商議之后才行。 不過此事也不急,他們還有時間作出選擇。 那我們先出去吧,不然母親大人應該等急了。 謝浦看了看天,嘆了一口氣,這才收拾心情出去,今日此事就先放到一邊。他看著謝灼,這個他最為得意的兒子,看來這段時日成長了不少??! 潁陽學宮中,祭酒大人皇甫雍正被一群先生圍著,商量著事情。 真沒想到啊,衛蘇的《山鬼志怪》一面世就被搶買一空,唉!現在這些人都在想什么呢?姜卞搖搖頭。 很難以想象就是這樣在他看來荒唐無比的話本閑書竟然造成如此大的轟動。不僅僅文人雅士,就連閨中大小娘子都讓人去買來讀來聽?,F在就連市井大街上,販夫走卒也會說上幾段,什么書生救下狐貍,狐貍報恩之類的話。 嘿嘿!這有什么不好?只可惜人手有限,不能大肆發賣,所以才會供不應求。有人笑著道。 現在學宮有了進賬,大家的生活條件也好了很多,畢竟做學問,很多人都需要大量的開銷。就像溫良,他弄的草藥之類的,有時候是自己培養,有些草藥卻是別的地方運過來的,這就需要花錢買才行。 以前學宮中從來就沒想過利用什么賺錢,只有每年會有官府以及世家給一些供奉之類的,但是作為交換,潁陽學宮卻要給世家留名額。實在是有些憋屈。 這點供奉根本就不夠各家分配的,因此各人也都過的緊巴巴的,現在衛蘇有了賺錢的辦法,分潤了不少利益出來,以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他們跟著衛蘇賺錢的興致也越發高漲。 眾人聊的歡,對于衛蘇賺錢的辦法也服氣,甚至有人直接叫衛蘇小陶朱公。 衛蘇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齊齊朝著門口看去,就見衛蘇一襲青衣,言笑晏晏的走了進來。 第62章 喲!大家都到齊了??!是蘇來晚了, 在這里給大家賠罪賠罪了。衛蘇笑瞇瞇的團團揖禮。沒想到大家都來得這么早,早知道他就早點過來了。 溫良也不跟他客氣,知道你來晚了, 賠罪有什么用?直接罰你多弄幾個這樣的話本出來就是了。 衛蘇皺了眉頭, 這可就為難住蘇了,你們都知道我不善講故事的。 這個話本是衛蘇想出來的沒錯, 當初他大慨講述了這么些神神怪怪的事, 卻因為他沒有講故事的天賦,將明明很好的,跌宕起伏的故事硬是敘述得平平淡淡。后來其他人是真的聽不下去了, 按照衛蘇說的梗,補充填補血rou靈魂, 這才讓整個故事給豐滿起來。 可如今這整個故事可就跟衛蘇當初所講的真沒啥關聯了, 就連衛蘇自己,也不禁感慨,??!原來這個故事還能這樣子講出來啊, 看看這勾子,的確讓人欲罷不能??!可惜自己是沒這個天賦, 注定學不會的了。 此時的衛蘇還不知道,就是從這個《山鬼志怪》開始,又新誕生了一個學派, 那就是小說家。漢書曾曰:小說家者流, 蓋出于稗官;街談巷語, 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注① 也就是說記錄街巷雜談成冊, 多是道聽途說, 不入流者。 而現在, 在衛蘇的啟發下, 他們編撰故事,靈異志怪,歷史傳奇,生活雜錄等等皆可成書。卻是不像曾經那個世界一般漸漸沒落,而是興盛無匹,自成一派,大受世人歡迎。 這些不過是題外話,衛蘇被眾人調侃,只得連連討擾,眾人這才放過他。 今日他們是皇甫雍召集過來的,一來是上月的紙和話本的賬目陶家已經送過來了,二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祭酒大人,人都到齊了,有什么事盡管說就是了。有人催促道。 皇甫雍點點頭,前日里收到婁國使者送來他們國君的信,說是不日會在濰水之濱舉行濰水會盟,讓老夫前往參加。 原來是此事,他們很多人都已經聽說過了。婁國國君野心勃勃,此番舉行濰水會盟,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奠定婁國霸主之國的地位。 說簡單一點,這個世界他最大,他立的規矩,說的話,你們小國都得聽他的。否則就別怪他出手教做人。 衛蘇奇怪,婁國為何這個時候提出會盟,邶國會答應婁國的要求么?雖然婁國一向都是王霸慣了的??墒沁€有一個邶國,與他一向不和,對于邶國,這個勉強能與他有一拼之力,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褚彥搖頭笑道:你居然不知道么?邶國國君病重,新君尚未定下來。邶國如今幾乎亂成一鍋粥,自顧不暇,哪里還有空管其他事? 衛蘇一拍腦袋,他想起來了,之前荀祁告假趕回邶國,好像就是因為這事。 這也就能說得過去了,婁國之所以現在提出濰水會盟,想來就是為了趁邶國自亂陣腳之際,其他國沒人敢作對的情況下,將這件事給定下來。 婁國國君這般流氓的做法雖然令世人所不齒,可其他人弱小無助,又哪里敢說半句不是來? 所以,老夫出去這些時日,還請諸位勞心勞力看管好學宮?;矢τ撼娙斯笆滞懈?。 眾人紛紛起身回禮,祭酒大人哪里的話,潁陽學宮也是我們大家的,此乃應有之義,何須祭酒大人親自囑托。 皇甫雍又交代了一些事宜,這才讓眾人散去。 衛蘇還在想這次婁國會盟會帶來什么樣的利益,后果,以及未來會有什么樣的變局。就聽到皇甫雍讓他留下來,應該是有什么事情要單獨跟他說。 等人都離開了,皇甫雍才將衛蘇帶到內室,然后找出一封信遞給衛蘇,你先看看這個。 衛蘇一陣茫然,接過來快速掃了一遍,一開始還好,到后來他忍不住驚訝起來,這?這是婁國國君的信,是要讓我去? 皇甫雍笑著點頭,沒錯,這正是婁國國君的親筆信,讓你務必也要前去濰水相見一面。 衛蘇腦袋一片混沌,茫然道:找我去作甚?不是,婁國國君他怎么知道我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還指名道姓要見我,這不應該啊。 皇甫雍搖搖頭,衛蘇這是對自己的名氣有什么誤解不成?自從衛蘇初進潁陽學宮一戰成名,他的名字就已經傳遍各國國君的耳中了。你怎么能妄自菲???你衛蘇的大名如今只怕早就傳遍天下了。 ???何出此言???衛蘇不可置信。 你可還記得,當初剛進潁陽學宮之時,各國使者求到老夫門下,想見見你之事? 衛蘇想了想,點點頭,好像是聽皇甫先生提過一嘴,但是當時自己也沒在意,不只不過不想沾染這些麻煩事,便讓皇甫先生給推拒了,一個都沒有見。 這?有關聯?衛蘇疑惑。 皇甫雍無奈,他們身為使者,來潁陽學宮是為何?不就是為了給各家君王挑選人才嗎?只要有才華之人,入了他們的眼,他們會記錄整理給國君,等將來有機會便能為之所用。 這個衛蘇是聽說過的,這么說來,他們想見我就是想說服我去相助他們的國君?這他們又如何知道我是否有這個能力?治國理政可不像是講學,這其中差別可大著呢。 你真以為進潁陽學宮的都是廢物不成?還是你自己太過于小看自己了,像你這樣自薦為先生者。能通過學宮中諸位先生的考核,千百年來除了張楚,你是第二個?;矢τ恨壑诱f道。 看衛蘇似懂非懂,皇甫雍也不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你是怎么想的? 衛蘇不愿意惹麻煩,又不知道拒絕會不會更麻煩。這個世界很多規則他都還沒弄明白,若是自己無心之失引來大麻煩就得不償失了。 想了想,他眉眼彎彎,笑著道:皇甫先生認為小子該如何? 你是要老夫說真話?皇甫雍微微瞇眼,反問道。 衛蘇朝他深深一揖,小子很多世事都不懂,還請先生指教。 皇甫雍擺擺手,如果你沒有別的要事,老夫還是建議你去一趟的好。其一,畢竟是婁國國君的邀請,你如果坐視不理,傳出去只會說你衛蘇目中無人,這對你來說并不是件好事。 皇甫雍頓了頓,看了衛蘇一眼,見他點頭贊同自己的說法,才接著說道:其二,這事也算是當今天下幾十年來的大事兒,能適逢其會,見證一下也是我等之幸。 皇甫雍說得很有道理,衛蘇想了想,從善如流道:那好,既是這樣,那衛蘇便跟著皇甫先生一道長長見識也好。 不過衛蘇還是有些顧忌,他一個搞學術的,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是真的一點都不擅長。他可是聽說婁國國君狂妄自負,萬一有什么地方不周到 皇甫雍看出他的顧慮,笑道:你且放心,你潁陽學宮先生的身份在此,不會有人敢動你。身為國君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要是聰明人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否則傳至天下,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衛蘇聞言心中豁然開朗,當今之世,人皆重信諾名聲,基本不會做出有損聲名之事。就自己的身份而言,就算談崩了,有什么不愉快,作為國君也不會把你怎么樣。反而會好好以禮相待,以向別人展示自己的寬厚大度,贏得百姓大眾的贊揚,對君王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衛蘇放心了,歡歡喜喜收拾行李,打算公費出差旅游一趟。只不過留下meimei衛蓁一人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兩兄妹相依為命以來,從來沒有分開過,meimei年紀又小,萬一照顧不好自己,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