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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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真正等紙一上貨架,會有怎樣的情形。 他現在巴不得衛郎君能早日將紙送過來,可人衛郎君又說了,就是要讓他們等,讓他們知道越是不容易買到的東西,才越珍貴。 這話很有道理,于是他也就不催促了,更心安理得起來。反正衛蘇說得他只要照做就好了。 陶睢放下筷子,附過身,神秘兮兮的小聲對陶弗說道:衛蘇此人不簡單,我總覺得這人非池中之物,我們陶家如果能借他之力,想來將來必有輝煌之日。 陶弗一愣,手一抖,手中的酒就灑了出來,他放下酒杯,取出帕子輕輕擦拭手上的酒漬。皺著眉頭輕聲問:大兄的意思是 陶睢沉吟了半晌,方才說道:我們陶家你是知道情況的,衛蘇的出現正好幫我們渡過難關。衛蘇如今是潁陽學宮的先生,身份地位都是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我們陶家得以托庇于其下,陶家以后都將無后顧之憂。 陶弗沉默了,他知道大兄的想法,陶家目前基石不穩,尋求庇護是再妥當不過的了,只是大兄,如果我們陶家打上標簽,那么就將與衛郎君榮辱共進退了啊。未來之事,誰又能說得準? 陶弗的顧慮陶睢還是明白的,是??!未來誰都說不準,何不賭一把!陶睢瞇著眼睛,卻露出堅毅之色。 他如今年事已大,還能管陶家幾年,陶弗不是這塊料,未來的接班人陶睢性子忠厚純良,跟其他幾家玩心眼怎么能玩的過?目前陶家產業已經被逼的步步緊縮,等到阿瑾做家主,怕是會被人吞得渣都不剩。陶家幾百年基業,萬萬不能于今毀于一旦。 他原本還想等等,看看子孫還能否有成大器者。只要渡過一道坎,陶家就會重新爬起來,然而時間不等人??!如果基石都毀了,未來如何還有希望? 因此衛蘇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道曙光,衛蘇也確實給陶家帶來了利益。這讓他想到了另外一條路,不管怎么樣,都是有風險的,只是能在可控范圍內,就不算什么。 陶弗動作一頓,已經理解了陶睢的意思,是啊,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如今賭一把又如何?目前看來還是沒有什么壞處不是? 他苦笑一聲:也罷,也罷!大兄運道一向不錯,這次說不定就賭對了呢? 陶睢也苦笑連連,但凡有一絲把握,誰又會冒風險去賭呢?陶家的命運和衛蘇牽連在一起,未來又會如何呢?唉! 西秦,王庭之中。 秦王秦冕正躺在宛夫人懷里,吃著美人喂給他的水果點心,聽著宮廷樂師演奏的雅樂,欣賞著美人的翩翩舞姿,好不享受。 有內侍上前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悄然退下。秦王眉頭一皺,微微直起身來坐好,在宛夫人不滿的目光中揮推了其他人,吩咐道:既然程回回來了,那就讓他進來吧! 大王?宛夫人撒嬌,不愿秦王處理這些事,大王,這些可是臣妾親自編排的舞樂,還未欣賞完呢,臣妾可不依。 宛夫人的嬌態讓秦王心癢,卻也知道程回之事是大事,不可耽誤的。連忙安撫的拍拍宛夫人的柔荑,好了,好了,寡人知道夫人你的心意,等寡人處理好事情再看啊。乖,聽話,回頭寡人親自賞你那套琉璃毓金鐲可好? 宛夫人卻是不依,大王可是答應過臣妾今日陪臣妾不理俗務的。到底在大王心里,政務才是第一等的,妾身妾身在大王心里不過 宛夫人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秦王大為心疼,只得妥協,好好好!今日寡人就陪著你,什么都不管了,只有宛姬你在寡人心中才是第一重要的。說完便吩咐內侍,今日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擾。 宛夫人這才破涕為笑,心中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樂聲重新開始響起,秦王與宛夫人重新落座開始欣賞表演。 然而沒一會兒,就有人闖了進來,秦王大怒,什么人這么大膽話還沒說完,看到來人的身影,他卻將話給吞咽了回去。連忙站起身來,上前幾步,恭恭敬敬的行禮,母上怎么過來了? 顓太后怒目道:老婦若是不過來,怕還不知道大王在做些什么。身為一國之君,成日里不思進取,荒蕪國事,先王泉下有知,如何能瞑目? 她是聽人說大王將程回拒之于殿門之外,這才匆匆趕了過來。這么一看,氣不打一處來。 顓太后的話擲地有聲,秦王本就心中有鬼,此時哪里還敢說什么?只能唯唯諾諾連聲應是。 宛夫人咬咬嘴唇,在一旁小聲道:太后,不關大王之事 顓太后看向她,她一瑟縮,哪里還敢說話。 太后冷哼一聲,她本就見不慣宛夫人一臉狐媚樣子,此時撞上霉頭,自然要發作一通,你還知道這不關大王之事,若不是你這狐媚子唆躥,大王豈會沉迷美色,不思國事? 秦王諾諾,母上,此事與宛夫人無關,兒子知錯了,母上息怒。 哼!好一個鶼鰈情深,宛夫人侍候君上左右,不知規勸告誡,反而變本加厲投其所好,實不可恕。來人!將宛夫人送回寧宮,禁閉一月。顓夫人不理會秦王的求情,直接讓人將宛夫人帶了下去。 完了之后這才看向秦王,怎么?大王對老婦的處置有意見? 秦王被她看得心中一緊,連連搖頭,母上處理得是,是兒子的不是。 顓太后總算緩和了口氣,這些事本不該我一個后宮婦人管,可是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了?你這般任性所為,如何能讓娘放心?如何跟朝臣交代,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怕只怕老婦下黃泉之時,遇到先王,無顏得見。 秦王自覺慚愧,半句不敢多說,只能一個勁認錯賠不是,將顓太后扶著坐在主位。 大王可知該如何做? 秦王點頭,兒子這便讓人請程回進來。 程回進來時見到杯盤狼藉,心中已是有數。臣見過太后,大王。 行禮之后,秦王清清嗓子,就開始詢問了,此次潁陽學宮可有什么出眾之才? 程回早有準備,從寬袖中取出一卷羊皮,躬身呈上,此次臣覺的有才之人臣都已經記錄在此,請大王過目。 侍從呈上之后,秦王大慨掃了幾眼就讓人交給顓太后,他對于這些自然是沒有興趣的。礙于太后跟前,才裝模作樣看上幾眼罷了。 這是祖宗規矩,每次潁陽學宮論學都要遣使前去甄選人才,以為我所用。他也不敢不尊從。 顓太后已經看完了,嘆道:潁陽學宮不愧為當世第一大學府,人才濟濟??上О?,這么多人才,愿意來西秦的卻寥寥無幾。 人都慕強,他們只不過是邊陲小國,但凡有能力之人都不屑前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國君有擔當,知人善任,仁厚禮賢,這些人也未必不會來,只是 她看看不爭氣的秦王,嘆息著搖搖頭。 太后不必太過憂心,這上面臣劃出的這幾人,在臣的極力游說之下,對秦國也頗感興趣,似乎有意向入秦。屆時只要大王禮賢下士,說不定能留住人才。程回說道。 嗯!不錯,程大人功勞不小。大王應該好好獎賞才是。 秦王看了顓太后一眼,縮了縮脖子,笑道:是是,的確該賞,該賞! 那你且說說此行的所見所聞。他這樣子顓太后不好苛責太過,只能轉移話題,問程回。 秦王也來了興趣,身子前傾,聽程回說話。 程回早就想好了如何回話,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得生動有趣起來。 哈哈,真有這樣的人?這個叫衛蘇的,竟然能以一挑百?潁陽學宮的規矩寡人也知道,卻從未聽過憑一己之力,進學宮做先生的。這衛蘇是何許人也?寡人怎么從未聽說過?秦王很感興趣,不由追問道。 程回搖搖頭,臣一到潁陽就打聽了所有的消息,可都沒有打聽出確切的消息來,只是聽說這衛蘇是白水縣鄉野之人。 鄉野之人竟有如此本事?秦王似乎不太相信。 以一挑百入學宮的不是沒有發生過。顓太后道:前朝張楚不也一介布衣,第一個打破潁陽學宮的規矩,得以入學宮,后來出將入相,是為一代良臣。 賢臣張楚之事流傳盛廣,幾乎人盡皆知,秦王此時也想起來了,不由皺眉道:這衛蘇豈能與這賢臣相提并論? 顓太后沉聲道:也未必不可能,當初誰又能想到布衣張楚能有此成就? 這 這衛蘇真就沒法接觸說和嗎?顓太后求才若渴,聽了程回所說衛蘇拒不見外客,還是有些遺憾。但是轉念一想,就連婁國使者他都拒之門外,也就坦然了,婁國這樣大國都求見無門,他們西秦小國也就沒什么話說了。 程回點頭,臣離開潁陽之際,特意去見了王子湛。 王子湛?他們這才想起了那個被遠遠打發在外的秦湛。 正是,王子湛在學宮之中,與衛蘇接觸的機會更大,臣已經交代了王子湛,讓他最好能接觸此人,最少也要打聽打聽消息送回來。如果能得知此人的喜好,咱們投其所好,未必就沒有機會讓人來我們秦國。程回將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顓太后點點頭,你做的很好,但凡有一絲機會都要抓住。秦國太需要人才了。 程回謙虛道:謝太后夸獎,這只是臣的本分而已。只是程回有些猶豫現在該不該說。 只是什么?秦王問道。 程回下了決心,說道:是王子湛之事,臣不知該不該說。 秦王已經不感興趣了,王子湛能有什么事兒,真沒必要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安撫安撫剛剛受驚的宛夫人。 正想開口,卻聽顓夫人已經開口了,你且說吧。 秦王只得賴著性子坐了回去。 王子湛一片仁孝之心,特意讓臣給太后,君上捎了封信,還有個小玩意兒呈上。 哼!秦王不耐煩,很明顯根本就不愿意看是什么東西。 倒是顓太后點了點頭,嗯,那便呈上來罷。 程回連忙將東西呈上,王子湛赤子之心,又一片孝心,這是他知道太后,君上腰疼,特意準備的腰墊,將之墊于腰后,可以緩解一二。 秦王興致缺缺,顓太后倒是起了興趣,拿過來試了試,果然舒服多了。 對于秦湛這個孩子,她半分印象也無,沒想到他竟然有這個孝心。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程回又將秦湛的表現說了一遍,更讓人心生憐憫。 顓太后倒是記起了之前聽說有王子湛捎來的信,只是她一直不曾留意過,沒想到他們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王子,竟在默默的關心著他們,這讓嘗遍了王宮勾心斗角的顓太后心中劃過一絲暖意。 看了一眼旁邊坐立不安的秦王,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宛夫人的兒子王子涿窮奢極欲,目無尊長,有什么好的?就被當成寶,還不是有宛夫人這狐媚子蠱惑人心。 不過有她在,宛夫人這狐媚子耍什么陰謀詭計,她都不會讓她得逞的。 第57章 衛蘇在學宮中的日子優哉游哉, 很是舒坦。 他的講學總是別出心裁,能吸引不少人去聽,這陣子學宮中冰與火亂舞, 倒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衛蘇一只手支著腦袋,一支手中的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粗s亂無章,毫無頭緒, 很多字吧,你看著像字, 其實又不像是平常的字, 就是很奇形怪狀的樣子。 先生在寫什么?秦湛進來就見到衛蘇這幅慵懶的樣子,笑著問道。 這些日子因為紙的事情經常往這邊跑,一開始還讓周成通報, 到后來也懶得麻煩了,直接就能進來衛蘇的書房。 秦湛心喜, 這豈不是代表了他們的關系更近了一層。 衛蘇抬頭看他一眼, 哦了一聲,繼續寫寫畫畫,沒什么, 就是有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隨便寫寫罷了。 說完他放下筆,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這是他前世帶來的□□慣了, 一時半會的也沒法改。 秦湛將旁邊的茶杯注滿熱水,然后走到衛蘇身后, 輕輕替他按揉起來, 他幼時經常受傷, 所以不知不覺間就學會了一套xue位按摩的手法, 還挺管用的。 衛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喟嘆一聲,然后舒服的瞇縫著眼睛,像一只慵懶的貓。 秦湛盯著他雪白的脖頸,眼神不自主的有些晦暗難明。 你怎么過來了?衛蘇問道。 秦湛清了清有些干澀的嗓子,手下動作不停,我過來是想問問什么時候開始將紙送去陶家的知書閣? 陶家主已經派了人來問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再等等,時機未到的答復??墒沁@次什么都準備好了,應該能行了吧? 衛蘇點點頭,那行,那就通知三日后開放售賣,數量有限,先到先得。明日便讓人將紙送過去,讓陶家人按計劃售賣就行了。 秦湛忙答應下來,人手他早就準備好了,現在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他其實也心急,按照衛蘇的規劃,他需要籌集不少的財力,方才有放手一搏之力。時不我待,他需要第一筆金,收買人心。 三日不長不短,公告一出,潁陽城幾乎沸騰了,不管是讀書人還是平民都躁動起來。只因為公告上明明白白,知書閣不僅可以販賣紙,而且還販賣書,販賣筆墨紙硯,他們還能夠接受,也都知道可以用于書寫??墒秦溬u書冊,他們是聞所未聞。 如今哪一個家族不是將書當成命根子,那就是一個家族的底蘊。便是外人旁觀一下都不可能,更別說將書冊販賣的。 這書冊真能賣?無論是不是讀書之人都能買,而且還明碼標價?有人迫不及待問詢知書閣伙計。 正是?;镉嬓Σ[瞇的解釋,明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只是如今剛剛開始種類與數量并不多,只能先到先得。 有人心癢難耐,小哥可知是何書籍? 伙計笑著搖頭,吊人胃口的功夫深的真傳,此乃商業機密,不能提前告知諸位,不過想要知道的話,三日之后就能見分曉。另外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前十名消費,有驚喜禮品等著您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