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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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的答復,端木嵩有些失望。不提水車,便是皇甫雍屋中的桌椅,以及陶家新奇的馬車就能看得出來,衛蘇是有點天賦的。如果衛蘇是墨家子,那就能名正言順的收入自家勢力了。既然不是,那他麻煩一點,還是盡可能勸說他入墨家為好。如果衛蘇不愿意,那可是墨家的一大損失啊。 既然端木嵩都沒任何異議,韓伊更是沒有多話,直接便點了頭。余下的先生有的不愿多事,有的抱著試試的姿態考考衛蘇。不論哪一方面,衛蘇都能接住,甚至獨到新奇的見解讓諸位先生也都咂舌不已。許多人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可似乎又在情在理,令人無法反駁。 一場考核下來,眾人大開眼界,原本還看不起衛蘇出身的也都心服口服。一個農家子,能達到這種他們可望不可即的地步,必然要付出比他們百倍千倍的努力。寒門難出貴子,現實就是如此。他們俱都是世家子,或者世代讀書傳家的大家族,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們瞧不起任何人。 這一次衛蘇的表現令他們備受打擊,同樣都是人,為何差距就這么大呢? 孫章一直提心吊膽,也不禁為衛蘇高興。他是第一個認識衛蘇的人,衛蘇能過關,他也與有榮焉。 白水縣衛蘇,經過學宮考核,七成以上俱贊成,此后衛蘇便入潁陽學宮為先生。以為師者,傳授道業,望克己復禮,為眾學子表率。等到先生們商議即定,主持之人當眾宣布了結果。 是!衛蘇明白,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蘇雖不才,卻也能歸束自身,以身作則,必不負師者之重任。衛蘇嘴角微揚,答謝道。 皇甫雍站出來,好個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你年紀輕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足以說明能勝任學宮先生一職。希望你能秉持本心,待學子以誠,共同進步。也能早日完成自己的志向,真正做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志。 衛蘇深深一揖,蘇必不負所望! 第39章 論學還要繼續, 可衛蘇之后,考核也就中規中矩,并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不過嵇平與孫章還是憑借自己的實力,被先生看中, 收錄入學。 許暄盡管一開始沒能入了韓伊的眼, 可后來者也一言難盡, 最終韓伊還是發話收錄下了許暄。 眾人紛紛恭喜被收錄入潁陽學宮的學子,也感慨自己時運不濟, 沒能被先生看中。不過, 今日能見到衛蘇一人舌戰群儒, 諸子百家俱皆無敵手,想想就令人熱血沸騰。 今日之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傳遍各個諸侯國,成為奇談,到時候會引來所有人的崇敬仰慕。等到幾十年以后,他們的后人談論起來此次論學,他們就能驕傲的告訴子孫后代, 自己也曾見證這充滿傳奇色彩的場景,甚至參與其中, 與有榮焉。 總而言之,衛蘇一戰成名。成為許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直到最后,荀祁依舊不敢相信,明明說好了入學宮,大家做同窗的???怎么就變成這種結果了?衛蘇當了潁陽學宮的先生, 生生拉開了好大的距離, 他也年長不了我們幾歲, 今后每次遇上還得行先生禮, 這這叫怎么回事??! 荀祁滿腹的埋怨,臉色糾結成了苦瓜狀。秦湛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心中的震驚不亞于任何人。 之前聽了衛蘇的建議,他深覺只要照做,就一定能改變現狀。他一直期盼衛蘇進學宮,將來同窗之誼,能有衛蘇作為助力,相信自己亦能有所成就。 可現在,衛蘇竟然成為了學宮先生,身份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語。這與他的初衷相違,要說心中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好歹比荀祁能沉得住氣。 他微瞇了眼,看向不遠處被人群圍住的衛蘇,身為學宮先生,那便永遠為師,先生禮是必然的。 他的心中雖然有遺憾有失落,但還是隱隱為衛蘇高興,衛蘇就應該是這樣的,不論在哪里都是閃耀發光的中心。不管同窗也好,先生也罷,在學宮中,能夠時不時見到就很好了。雖然跟他的預期有很大的不一樣,然而,這樣一來,他更有接近的理由了。 衛蘇雖然通過了學宮中諸位先生的考核,真正還得有一個入職儀式。也就是學宮祭酒大人皇甫雍頒發下來的冊禮印綬,代表了學宮中獨一無二的師者身份。 衛蘇跪在圣師坐像面前,聽著皇甫雍緩緩誦讀著潁陽學宮的圣訓。千百年前,圣師制定的圣訓,此時聽起來如同跨越了時空。衛蘇有些恍惚,仿佛跨越了千百年時間的恒河。 他想起了曾經年少讀書時,許下的為人師表的愿望。到后來,他成了一名老師,培養送走了一批批的學子。他的心中無比驕傲,這些學子不管未來的人生道路如何,他都是他們的引路人。 如今他來到這里,以為不過是機緣巧合,他為了生存,想要一份養家糊口的職業,繼續他曾經未盡的事業似乎是他唯一出路。他選擇了當世最令人尊崇的潁陽學宮,也如愿進來了,一切都很完美。 他以為可以如以往那般,只需教授學問,盡職恪守便可。而此時聽到圣訓,卻如雷貫耳,直擊心靈。懵懵懂懂間似乎明白了自己之責。 正如他之前所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如今正值亂世,大大小小的國與國間的戰爭,受苦受難的卻是百姓大眾。以他一人之力無法拯救生民于水火,可他卻能影響到學宮中成百上千的學子。有了他們就能將整個世界的格局改變,或許一時間難以做到??墒?,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上百年,他有生之年,總能影響到他們。 衛蘇臉上的表情從懵懂到堅定,這條路沒有別人走過,那么就由他做個開路人吧?;蛟S不被人理解,或許困難重重,只要選擇了,終不悔! 皇甫雍將一塊雕刻著精致紋路的木牌遞給衛蘇,衛蘇恭謹接過,這不似一般的木質,頗有些綴手。 拿到手中,衛蘇仔細一看,繁復的花紋中間刻著四個古老的文字:誨人不倦。 衛蘇,你要記得圣師之訓,更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矢τ赫佌伾普T道。 衛蘇心中一凜,拜謝道:是,衛蘇謹記于心。 皇甫雍滿意的點點頭,將衛蘇扶起,學宮之中并沒有太多的規矩,各人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說完他皺起眉頭,手撫過花白的胡須,只是關于你的安排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道:諸子百家也都考校過了,卻不知你最擅長為何? 既然為學宮中的先生,那便有講授學識的職責。像其他的先生都是在某個學術方面有深厚底蘊或是驚人成果的,那便以此為重??尚l蘇不一樣,他是每一門都精通,更有獨到見解,正因為此,皇甫雍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衛蘇摸鼻子,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擅長哪一樣,畢竟這個時候的學科分類跟后世不一樣。 他躊躇了一下,方才開口道: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不用限制在某一學說內。我們的學子可以有必修課,也可以選修其他感興趣的學說。 皇甫雍明白了衛蘇的意思,卻不甚贊同,皺眉道:藝必精,不是每一個都有更多的精力去研習更多的學說。 衛蘇卻不以為然,并非每學一樣就必須要精通,術業有專攻,可多了解一門學說也并不是壞事。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選擇。 此事需要商議商議?;矢τ阂粫r不好決斷。 衛蘇倒也不急于一時,笑道:至于我,素來崇尚知行合一,格物致知。講授的東西隨心即是。學宮中的學子愿意來聽我講授,哪怕只一人來聽,我也能盡心盡力講說。 皇甫雍點點頭,潁陽學宮中先生們的講學方式是各有各的特點,他不會去做到統一規劃,因為他們自己就有自己的教授方法。 就好像溫先生,經常外出尋草藥,回來十天半月泡在自己的屋子里試藥性都是常有的事,門下學生也只是學習他留下來的理論知識,兼顧照料苗圃里的草藥長勢。他是沒有耐心一點點扳爛揉碎了給學子講解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而陰陽學家的程先生,往往半夜帶學子們登高觀天象。夏日還好,冬日里可就受罪了,一夜之后十有八九得跑溫先生那里去拿藥吃。 他只希望衛蘇不要特立獨行,讓學子們受苦受累就好了。 簡單的介紹了學宮中的規矩章程,皇甫雍勉勵的話還沒說完,溫良便風風火火的過來,一把拉走了衛蘇。 祭酒大人,你就莫要cao心了,他有啥不懂的可以問我們,衛蘇老夫就先借用一下了。溫良急脾氣,只臨走之前交代了一句,給皇甫雍留下個背影。 皇甫雍好氣又好笑,整個學宮中恐怕也只有溫良才會這般沒有規矩,難怪他一直與重規矩的姜卞不和了。 溫先生,不用急,慢著點。衛蘇被溫良一路風風火火的拉著出來,這么個老頭子竟然臉不紅氣不喘。他倒是生怕老頭子走得急,磕碰到就不好了。 什么不用急?你說的什么小白鼠我都找好了,就等著你弄那個什么實驗。溫良瞪著眼睛道。他本就是個急性子,那日聽了衛蘇的話之后,吃不好睡不著,連夜帶著弟子抓什么小白鼠。既然要實驗,那就一切按照衛蘇的標準來。 衛蘇咂舌,萬萬沒想到這老頭子的毅力這么好,衛蘇也不敢不答應,笑道:知道了,也不急于這一時嘛。 溫良這才松開手,跺跺腳,恨鐵不成鋼的道:哪里能這般憊懶?你可知醫家之人救人如救水火,稍微一耽擱,可就是人命關天。 衛蘇汗顏,他也并非是醫家之人啊,不過是因著meimei衛蓁的關系,空有一身理論知識罷了,真讓他上手摸脈估計都玄。 他眼珠子轉了幾圈,笑道:這些道理我都知,可我也并非是專業人士呃,并非是醫家之人。見溫良眉一豎就要發作,連忙解釋道:溫先生,您先聽我說。其實有一人,她的醫家學術比我強多了,我的好多醫家學識都是跟她耳濡目染才有今日。而且上次斷骨重接之事也是她動的手,我只是打下手罷了。 溫良一聽,瞪圓了眼睛,???竟有此事?你怎么不早說?他在哪里?老夫得前去拜訪才是。 衛蘇摸摸鼻子,您不是也沒給我機會說嘛。他連連安撫溫先生,且莫急,先聽我說完您再決定是否見她。說不定您聽了是誰之后,便會不屑一見了。 怎么可能?老夫雖然性子急,說話不好聽,可是對于醫家技藝精湛之人一向尊重,不管是誰,技藝比老夫高,就值得老夫前去拜訪。 拜訪倒是不必了,不瞞您說,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舍妹衛蓁。衛蘇笑瞇瞇的投下一個重磅消息。 你說什么?令妹?溫良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這世上也能有女子行醫?簡直是天方夜譚,他一甩袖子不滿的道:姓衛的,你若是不愿意說,老夫也不勉強,倒也不必找這么個借口來推脫。 我所言,句句是實,并無推脫之意。衛蘇指天發誓,說得很誠懇。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因此也并不著急。 荒謬!這天底下哪里有女子行醫的?溫良吹胡子瞪眼,很顯然對于衛蘇的話難以相信。 為何沒有?以前或許沒有,但是衛蓁之后,不僅有,而且會更多。衛蘇也不示弱,強硬的說道:女子為何不能行醫?天底下沒有女子,又何來人類繁衍? 這這 女子也是人,一樣會生病,試問溫先生,女人的病癥是否就能漠視?都說天底下女子生孩子如走鬼門關,醫者有什么辦法減少難產率? 這這如何一樣? 女人的病癥,女人來醫治又有何不可?諱疾忌醫讓多少女人有病難醫?天底下母子難產而死的何其多也?非大夫無能,而是缺乏這方面的醫者。 據他所知,如今女人生孩子多是找產婆??僧a婆只不過靠著過往的經驗,并非醫者,一遇到緊急情況根本就束手無策。 衛蘇的話讓溫良臉色有些泛白,他嘴唇微抖,他自己的妻子便是死于難產。自那以后,他立志做一名醫者,潛心鉆研幾十年,到現在雖然有一點微薄的成就,得到世人的敬重,卻始終換不回妻子孩子的命。 你,你的意思是?溫良聲音都在發抖。 衛蘇直接說出自己的意思,衛蓁是女孩子沒錯,我不反對她習醫,是想讓她幫助更多的婦孺孩童。讓她們不至于被忽視,眼睜睜等著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無人可求助相幫。醫者父母心,生命只有一條,希望更多的人被挽救。 溫良心情復雜沉吟不語,衛蘇也不急,只是跟在溫良身后一路默默而行。 許久之后,溫良才嘆氣說道:醫者父母心,你說得對,只是此事還得容我三思。 世俗觀念便是最大的鴻溝,如果衛蘇不是穿越而來之人,也絕不會有讓衛蓁習醫的想法,更別說支持,全力相助了。 現在人們的觀念,女人地位應該說根本就沒什么地位。哪怕貴族女子也因為各方利益而隨意犧牲掉,沒人會覺得不應該。世人都認為,女人就應該謹守三從四德,拋頭露面則會受到旁人的指指點點。 所以,女人足不出戶相夫教子才是該有之德,至于各家學術學說,還真沒聽說過有女子學習的。也是因此,溫良在聽了衛蘇的話之后才會不可置信,覺得是天方夜譚。 是,溫先生大可不必這么快回復,如果溫先生實在抵受不了世俗的眼光,過不了心里那道坎,衛蘇也不會強求。只是衛蘇停下來,搖搖頭嘖嘖幾聲,充滿了遺憾。 溫良看他,只是什么? 衛蘇故作不在意的說道:沒什么,只是感慨罷了,本以為溫先生這樣的性情中人不會在意世俗的眼光,沒想到最終還是逃不過。罷罷罷!那便如此罷了,世人皆醉,唯吾獨醒,真真是不甚寂寥??! 溫良咬牙切齒,混小子!誰說老夫在意世俗的眼光了? 衛蘇嬉皮笑臉,是!您不在乎,那您是在猶豫什么呢? 我溫良咳嗽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老夫并非猶豫,只是很多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輕易。譬如你所言的幫助很多的婦孺孩童,話雖如此,可真正要如何幫?卻一點頭緒也無。 衛蘇卻不以為然,這有何難?學術可以分門別類,醫術亦可分科,設立婦科,兒科,讓術業有專攻。也可培養更多的女醫者專門從事此學術,專為女人,孩童行醫。一來女人之間沒什么忌諱,尋醫問藥也方便,減少不必要的犧牲,二來能讓醫術走向一個新天地,日后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