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 第92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古代當先生(穿越)、鳳凰女(NPH 堂兄妹骨科 追妻)、救世主降臨、穿回唐朝做道姑、最強戰斗力被迫裝可憐、變成章魚后、宿主她又在崩劇情(下)、開局繼承博物館、世界上有一種關系,是妳和我、被病嬌關進小黑屋后(1v1sc)
勸阻無用,周明含只好含著淚拜謝出去:“明含遵命,明含會依計行事?!?/br> 夜里砰的一聲傳來了茶盞摔碎的聲音,柔嘉瞬間睜開了眼,起了身去看看。 可她剛掀開一絲簾縫,便與走出去的周明含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周明含雙目紅腫,前所未有的狼狽。 可她一抬眼,透過這條縫隙看過去,對面的柔嘉大約是剛剛睡醒,雪膚紅唇,未綰的黑發長長披散在腰后,像是暗夜里走出的精魅一般蠱惑人心。 “你怎么起來了?”蕭凜只當是沒看見周明含,脫下了外衣走過去一把將人包住抱了起來,“衣服不披,鞋也不穿,萬一著了風寒怎么辦?” 他聲音雖是在斥責,但那語氣里卻滿是關心,甚至聽得出一絲寵溺。 周明含站在一旁,看著他溫柔的眉眼怔了許久,好像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還有外人在,柔嘉連忙推了推他:“放我下來?!?/br> 可蕭凜卻毫不避諱在旁人面前和她的親密,一把按住了她亂動的雙腿,抱著她便往里面走,只朝著外面的人丟下一句:“你先下去,這件事不要對外人說?!?/br> 周明含看著兩人交頸相擁的背影,攥緊了拳,低低應了一聲:“是?!?/br> 簾子一放下,柔嘉臉似火燒。 “我不是故意的?!比峒芜B忙解釋道,“我只是聽到了動靜,掀開了一條縫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沒想到會讓周明含撞見?!?/br> 蕭凜攥著她的腳踝,拿帕子一點點擦著她的腳心,頭也沒抬:“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br> 擦完腳,丟了帕子,蕭凜將她的腳塞到了被里,忽然又自嘲似的說了一句:“朕倒希望你是故意的?!?/br> 柔嘉不知怎的,從那聲音中聽出了一絲嘆息,似乎還有一聲極輕的期盼。 她全身一僵,忽然不敢看他的眼,連忙縮進了被里。 “你不想知道周明含跟朕說了什么嗎?”蕭凜俯身將人撈了出來。 他此刻的眼神太過溫柔,柔嘉生怕多看一眼又進了他的陷阱,連忙背過了身:“我不想知道,我困了,我想睡了?!?/br> 她心里大概從來就沒有過他,所以一點兒都不在乎他跟別的女人往來吧。 蕭凜看著那背影沒由來地生氣,忽然將人撈過來俯身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干嘛呀?”柔嘉隔著衣被他咬了一口,忍不住輕聲抱怨。 “原來會說話?!笔拕C悶笑了一聲,“朕還以為你是根木頭,不開竅?!?/br> 柔嘉被他咬的生疼,一臉忿忿地轉過了身。 片刻,她想起了方才被打斷的試探,心思一起,又回頭去拉他的手:“好疼,你替我按按好不好?” 蕭凜被她這雙水波盈盈的雙眼盯著,剛被壓下的熱意騰的一下又竄了起來。 他費力地移開了眼,一偏頭徑直吹滅了燭燈,從身后抱緊了她哄了一句:“剛才不是還說困嗎,困就睡吧?!?/br> 眼前一黑,柔嘉被他這么熱熱地抱著,心里卻一點點涼了下來。 第73章 掩飾 “徐慎之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周府 雖已到了夏日,但周存正的屋子里卻并不見用冰。 室內擺設極為儉樸,坐在窗邊的一個身形消瘦的人也只是搖著扇子,怡然自得泛著泛黃的書卷。 周明含一進去,看見兄長又沒用冰,不由得勸了一句:“哥哥,這天氣炎熱,陛下特意差人從內庫里給您撥了這么多冰過來,您怎么不用呢?” “我用不著這些,往常在戰場上什么苦沒吃過,這才剛七月,還沒到用冰的時候,我吩咐人給窖起來了,等八月熱的不行的時候再用?!敝艽嬲畔铝藭?,對meimei笑了笑。 周明含嘆了口氣,走過去將他腿上的毯子又向上拉了拉:“哥哥,您就是太儉樸了,您如今是陛下親封的將軍,當年又立下了大功,以您的身份用點冰又怎么了?” 周存正一聽她這么說,稍稍拉了臉:“明含,哥哥自小就教你做人要老實本分,不可恃寵而驕,我的腿已經廢了快三年了,也就腦子還有點用,陛下給我統領禁軍的差事已然是在照顧我了,這么多年,太醫,藥材,陛下哪一樣也沒虧待過咱們。你當初鬧著要進太學,陛下也同意了。咱們應該知足了,萬萬不可仗著陛下的寵信做出什么逾矩的事?!?/br> 逾矩,逾矩。 周明含現在最煩聽到這兩個字。 她從前一心仰慕陛下,也從心底里學著做一個謹遵禮法,恪守本分的人。 可如今她一心敬仰的人卻和他的meimei不明不白的廝混在一起,周明含只覺得從前恪守的教條都成了笑話。 她忍不住反問了一句:“哥哥,你有沒有怨過?” 周存正頓了頓,長嘆了一聲:“當年的情形下,哪兒來得及考慮那么多,能救一個是一個,就算受傷的不是陛下,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我也不能見死不救。何況戰場上刀劍不長眼,我雖因為救陛下廢了一雙腿,但陛下也曾為我擋過箭。如今陛下御極,文治武功俱全,我看著只覺得欣慰,便是有怨恨,也是怨恨天意弄人,怨恨害我們的人?!?/br> 欣慰? 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也是欣慰嗎? 周明含堵在心口的話幾乎快忍不住,她知道兄長一貫是這個脾氣,任勞任怨,毫無私心,所以才背著他偷偷截下了白家的信拿進宮試圖和皇帝交涉。 周存正最是了解這個meimei,一眼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嘆了口氣招了她過來:“明含,我雖然腿不能行,但卻并不像你想的這般消息遲滯。白家是不是送了信來?你瞞著我進宮交給陛下了?” 周明含捏著帕子,突然慌了起來,“哥哥你知道?” 周存正拆了封信遞過去:“陛下當晚便差人送了信來了,把一切都說清楚了。明含,我了解你的性子,你一貫爭強好勝,讀書要做最拔尖的,為此不服輸進了太學。擇婿眼光也高,陛下儀表堂堂,你動了心也可以理解。但你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我做筏子,要知道恩情總有耗盡的一天,到那時,你要哥哥如何自處,你又該如何自處?靠施舍和憐憫求得的婚事你真的會幸福嗎?挾恩圖報本就不是君子所為,陛下又一貫最不喜被人威脅。明含,你自詡聰明,但這件事上,卻是糊涂了!” 周存正難得動氣,抵著拳重重地咳了幾聲。 “哥哥,是明含錯了?!?/br> 周明含跪到了他腳邊,看著他動怒的樣子心里滿是后悔,“我……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陛下眼里看不見旁人,我只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與他多親近一些罷了,我也是糊涂了,才背著你偷拿了信,我知錯了?!?/br> “我從前已經跟你說過許多次了,陛下雖好,但伴君如伴虎,依我看來倒不如嫁個普通人好。白家這事我原本就不會同意,此番你便按照陛下所言吧,等事成之后,陛下也不會虧待你的?!?/br> 周存正咳了幾聲,想起了當年他知道是江懷作祟后的痛苦和如今重查舊案的決心,又嘆息了一聲,“何況,陛下心里恐怕早就有了人了……” 只是那人礙于禁忌,他無法觸碰,也不能越線。 早就有了人了? 原來他們開始的比她想象的還早嗎…… 周明含回想起他抱著公主的模樣,心里一陣陣發緊,最后苦笑了一聲,低下了頭:“明含知道了,明含以后不會再糊涂了?!?/br> * 太極殿里 柔嘉一覺醒來,身旁又已經空了。 回想起昨晚他像火爐一樣抵著她的情景,柔嘉總覺得有些不對。 皇兄平時可不是個會隱忍的性子,只要他想,哪管是書房還是凈室,抱住她便開始橫沖直撞。 如今突然收斂了這么多,很難不叫人懷疑。 柔嘉抬起手指揉了揉太陽xue,又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沉思了片刻,還是叫人去請了徐慎之過來。 “徐太醫,我最近肚子有些疼,你替我診診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柔嘉捂著肚子,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徐慎之一見她這般,連忙上前凝了神撘脈,細細診治過之后,他那凝重的神色才舒展開,長長吁了一口氣:“公主脈象平和,看著并無什么問題,敢問公主究竟是哪里疼,是胃里,還是……小腹?” 柔嘉瞥見他方才凝重的神色,慢慢松開了手:“胃疼?!?/br> “哦,那可能是公主最近膳食出了問題,或是著了涼?!?/br> 徐慎之找了侍女拿了起居注,細細地看著她最近的用膳情況,看來看去,他也沒看出什么問題,不由得皺緊了眉。 這件事太過重大,柔嘉怕鬧個烏龍,斟酌了半晌又旁敲側擊問了問他:“皇兄最近身體如何?” 徐慎之正翻著起居注,當看到他們二人每晚同榻而眠的時候猛然聽到公主這么問,忽然明白過來公主可能是起了疑心,后背冷汗直冒,聲音囁嚅地解釋道:“陛下最近cao勞國事,身心俱疲,大概是有些……有些體虛?!?/br> “體虛?”柔嘉品著這兩個字慢慢明白了過來,微微有些臉紅,“可我覺得,皇兄看起來好的很啊……” 徐慎之抵著拳輕咳了一聲:“公主有所不知,聽說最近天竺送了幾位美人過來,但陛下一個沒留,全都分給皇室宗親了?!?/br> 他的確沒跟她提起過,最近皇兄也的確有些古怪。 柔嘉實在不好意思和他討論這種事,含混了一句便別開了頭:“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 徐慎之看見她微紅的臉頰,知道她大約是信了。 但他也一時情急才這般說的,若是陛下知道了…… 徐慎之現在滿心皆是后悔,可話已出口,他又不能改口,只得又找補了一句,似是有些為難:“但此事事關龍體,公主可千萬不要在陛下提起,以免惹了陛下不快?!?/br> 柔嘉咬了咬唇:“徐太醫放心,我明白的?!?/br> 終于暫且糊弄了過去,但徐慎之現在滿是害怕,陛下那么高傲的一個人,若是知道他為了遮掩此事這般毀他的名譽,定會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徐慎之腸子都悔青了,只好守在偏殿里等陛下回來的時候立刻過去告罪。 但皇帝近來事務繁忙,一直到了夜半都沒回。 徐慎之當值的點已經過了,不得已只能提前離開,打算等明天一早再來求饒。 柔嘉近來胃口很好,睡到一半,肚子里又開始餓了,便叫了些夜宵來。 蕭凜一進門,便看見她坐在羅漢榻上,支著小桌子,小口小口咬著酥酪的樣子。 “吃的什么?”蕭凜解開了大氅,徑直坐到了她旁邊,“朕也還沒用?!?/br> 柔嘉已經吃的半飽了,一想起白日里徐慎之說的話,瞟了他一眼,將手邊還沒動過的一碗當歸補氣湯向他推了推:“你要不要喝?” 那湯里添加了藥材,補氣活血。 蕭凜每晚抱著她入睡本就忍的辛苦,若是再喝了這碗湯,今晚還不知會怎樣難捱。 因此他看著那湯沒動,反問了她一句:“今日怎么這般體貼?” 柔嘉以為他是不想被戳破,捉著罐耳,一伸手又將那罐子拉了回來:“不喝便算了?!?/br> “誰說朕不喝了?!笔拕C按住她的手,不想讓她失落,將罐子又奪了回去,“朕今日忙了一天了,正好有些乏了?!?/br> 果然是乏了。 柔嘉瞥了瞥他的臉色,不敢再聯想,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著東西。 明明是一桌好菜,但兩人吃的分外古怪。 一碗湯下肚,蕭凜本就盛極的火氣愈發難以壓制,不由得松了松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