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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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是厭棄被他這樣對待的自己,厭惡這種見不得光的日子了。 更何況,他就要大婚了,她實在不想再落入更加屈辱的境地。 柔嘉怔怔地看了片刻,指尖滑過他高挺的鼻梁,慢慢的涼了下來,將他緊緊環抱著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而后從他的身上跨了過去,一件件穿好了衣服匆忙離開。 一出門,山風帶著清晨的氣息撲面而來,令她愈發清醒。 張德勝瞧見她起了身,沖著里面看了一眼:“陛下還沒有醒嗎?” 這帳子不比太極殿,鬧出這么大動靜他們應該都有所察覺,柔嘉臉色微紅:“沒有,他……他有點累,還在睡,上午就不要讓人打擾他了?!?/br> 昨晚鬧了許久,今早上又是,張德勝會意地點了點頭:“公主放心吧,奴才知道了?!?/br> 害怕他醒來事情暴露,柔嘉不敢久留,連忙回了自己營帳收拾東西便要上路。 永嘉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她三催四請硬是拽了起來,滿肚子起床氣。 “這么著急做什么,廟就在山上,又不會長腿跑了!” 廟不會跑,可是她要跑??! 柔嘉抿了抿唇,好脾氣地勸著她:“路途遙遠,我們到了馬車上再睡也一樣?!?/br> 永嘉實在拗不過她,只得胡亂地洗漱了一番,上了馬車又一頭睡了過去。 馬車晃悠悠地從營地里駛出去,從山間的小徑上蜿蜒而去,一路越過了溪澗,山坡,蕭桓一直好奇地沖著窗外看著。 山上形態各異的巖石,懸崖邊長出的樹和溪澗游來游去的魚,每一處都令蕭桓無比新奇,時不時長大了嘴巴,扯著柔嘉的袖子指給她看。 柔嘉正靠在車廂上小憩,摸了摸他的頭:“以后有的是時間看?!?/br> “以后?”蕭桓滿臉疑惑。 “對,以后?!比峒吸c了點頭,馬車越走越遠,她心情越是舒暢。 直到走到了一半,看到了遠處的一座山,她腦海中頗有些印象,正準備拿著藏了輿圖的簪子出來看一眼的時候,一伸手,頭上卻空空如也。 “我的簪子呢?” 柔嘉難以置信地摸了摸,可找遍了全頭,又翻了翻包袱,還是什么都沒找到。 正急的滿頭是汗的時候,她忽然回想起來早上勾引他的時候那清脆的一聲響,頓時全身僵冷。 一定是那會兒,簪子不小心被碰掉了! 日頭已經升起來了,皇兄大約也快醒了吧,他心思縝密,萬一被他發現了簪子里藏著的輿圖,她估計還沒走掉就會被抓回來吧…… 柔嘉后背直發涼,內心又害怕又懊悔,這云間寺肯定是去不成了,皇兄的御林軍腿腳定然比她們這馬車快的多,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現在折回去她更不愿意,柔嘉想了想,忽想起這附近有個渡口,立即決定改走水路,于是連忙叫停了馬車:“停車!” 馬車吱呀一聲停下,走在前頭的永嘉揉了揉眼:“怎么了?” “我肚子突然很痛,實在走不了,要不今天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我回去讓太醫看看?!比峒挝孀《亲?,一副疼的受不了的樣子。 “嚴不嚴重,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永嘉有些憂心。 “不用,是往日留下的痼疾,我回去歇一歇,服一貼藥就好了?!?/br> “那行吧,你仔細些?!庇兰螞_著隨行的人囑咐了一遍,自己一個人朝著云間寺走去。 看到她離開,柔嘉立馬又借著不舒服叫停了馬車,甩開了侍衛帶著蕭桓從山路上便直奔渡口而去…… 另一邊大營里,日上竿頭的時候,皇帝才悠悠轉醒。 一偏頭,里側已經空了,只剩枕頭上還殘留著一絲香氣,他埋過去深深吸了一口,整個肺腑都充斥著她的氣息,心情頓時愉悅了許多。 “她什么時候走的?” 皇帝起了身,隨口問了一句。 “公主今天走的早,卯時三刻便走了?!睆埖聞俳o他侍膳時仔細回想了一遍。 “卯時?” 昨晚折騰了那么久,早上又折騰了一通,她不累嗎? 皇帝笑了笑,攪著碗中的粥吩咐道:“讓小廚房給她燉碗補氣血的湯送過去?!?/br> “公主剛剛去云間寺了,好像是和永嘉公主一起去的?!睆埖聞倩氐?。 “云間寺?”皇帝念了一遍,隱約有點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提的,便沒再多想,“那便先燉上,等晚上的時候再給她送去?!?/br> “是?!睆埖聞兕I了命,想起了周明含方才過來的事,但瞧著他心情正好,便也識趣地沒提。 用完膳,皇帝正準備出去,剛踏出一步,腳底下忽然硌了一下。 是一只金簪,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蕭凜俯身撿了起,正欲放到桌案上的時候,忽然眼神一凝,被那簪頭和簪身的連接處的裂縫吸引了注意。 他輕輕一旋,那簪子的頭身便分了開,從里面抽出了一截紙卷。 紙卷一打開,一幅南苑的輿圖忽然展露在面前。 上面密密麻麻地勾勒出了一條條路線,每一條最后都匯總到云州,而云間寺,恰好是兩州交界之處。 皇帝盯著這張紙,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神色前所未有的難看,仿佛暴雨之前的烏云一般,黑沉沉的翻滾變化,壓著幾乎快把它撕碎的怒氣叫了一聲:“張德勝,你剛才說她去哪了?” 張德勝正看著人收拾碗碟,一進去瞧見皇帝的神色,頓覺不妙,顫抖著聲音回答:“柔嘉公主帶著六皇子去云間寺上香了,和永嘉公主一起去的……” “云間寺?” 皇帝頓了頓,這回忽然想起來了,周明含早上來說的似乎也是這里,頓時便明白了一切。 可一明白過來,卻是無止境的發冷和空洞。 怪不得她今早突然主動,他原以為是這些日子的溫存讓她動了心,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她的虛與委蛇,都是在為逃跑做遮掩罷了! 那她是什么時候有這個念頭的? 落水,射箭和南苑,一樁樁一件件往事涌了上來,她的哭,她的笑,她在床上時勾著他的委屈……原來全都是偽裝! 怒氣在血液里叫囂著,恨不得沖出來將她活活撕裂。 她想逃? 就憑她一個美貌孤女,還帶著一個幼子,她能逃到哪兒去? 這天下都是他的,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皇帝冷笑了一聲,一拂袖,桌案上的碗碟筷箸全數被掃落在地。 上好的瓷器清脆的砸了一地,宮人們連忙跪下,屏著氣不敢抬頭。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回頭,凌厲地開口:“傳朕的旨意,封鎖南苑,任何人不得進出,讓御林軍全數出動,給朕重點圍住云間寺,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朕找出來!” 第49章 開門 “開門,放她走?!薄?/br> 云間寺的齋飯果然名不虛傳。 金邊白菜,三色銀鉤,做的色相俱全,永嘉一看到齋飯,獨行的郁悶一掃而空。 可正當她要用膳的時候,寺里平和寂靜的氣氛陡然被打破,一群身披甲胄,神情肅殺的御林軍忽然闖了進來,迅速包圍了整座山寺。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守門的小沙彌從未見過這等場面,頓時便嚇的連連后退。 “柔嘉公主在哪兒?” 御林軍統領齊成澤單刀直入,一對鷹眼盯的人全身發憷。 小沙彌被嚇的腦袋混沌,隱約間是記得有位公主來了,卻不知曉是哪位公主,連忙指了指那廂房哆嗦道:“公主……公主正在用膳?!?/br> 齊成澤一聽,立即便大踏步過去。 永嘉正夾著筷子,還沒送到嘴邊,門外忽然闖進來一隊氣勢洶洶的侍衛,黑壓壓的圍滿了整個院落,驚的她手腕一抖,那到嘴邊的菜又掉了下去。 她低頭看了那菜一樣,“啪”的一聲重重拍下了筷子,擰著眉瞪著他:“誰叫你們進來的,沒大沒小的,沒看見本公主正在用膳嗎?” “公主恕罪?!饼R成澤繃著臉,環視了一圈,“卑職也是有命在身,敢問柔嘉公主在哪里?” “柔嘉?”永嘉原本正要發火,忽聽得他這么問,又瞧見這么大的陣勢,不由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她路上突然不適,不是早就折回去了嗎?” “早折回去了?”齊成澤臉色驟變,“卑職正是從大營趕來的,公主并沒有回去?!?/br> “沒回去,那她去哪了?”永嘉猛然站了起來。 齊成澤打量著她的神色,不動聲色,直到御林軍將這云間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圈,一無所獲的時候才徹底相信,立馬又帶著人下山找。 “等等我,我也去?!庇兰我魂囆幕?,也無心再用飯,連忙跟了下去。 一行人正要下山的時候,原本護送柔嘉的幾個侍衛汗涔涔地剛上了來,一進門瞧見這么大的陣仗,腿腳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奴才失職,柔嘉……柔嘉公主不見了?!?/br> “到底怎么回事?”齊成澤嚴厲地問道。 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疑了半晌才開口:“本來走的好好的,公主突然說不舒服,叫奴才們掉頭。剛走出沒多遠,路過一條大河的時候,公主又說好些了,說六皇子想去玩水,叫奴才們在外面守著,可她一去,便再沒了蹤影。奴才把四周找了一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喊她也沒人理,只在河邊找到一件漂著的衣衫,公主……公主大約,大約是掉進了河里被水沖走了!” 侍衛們滿頭是汗,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掉進河里? 齊成澤是直接領了皇帝的命令,心知不可能,公主根本不是走丟了,而是出逃了—— 這衣服大約也是她故意丟下來迷惑這些守衛的,讓他們不敢即刻回去稟報,來拖延時間罷了。 但陛下下了死命令,怕影響公主的名譽,絕不允許泄露公主出逃的消息,對外只說是在山里迷路了,因此齊成澤并沒有解釋,只是冷了臉質問道:“所以你們是怕擅離職守,弄丟了公主被發現,才遲遲不敢稟報?” 侍衛們的小心思被拆穿,頓時便低下了頭。 他們一開始的確是這樣想的,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和皇子而已,能找到當然好,實在找不到大約也沒誰會怪罪,所以才沒第一時間回去稟報。 可誰知,沒過多久山腳下忽然涌入了一整支御林軍,他們那時才知道怕,連忙上了山告罪。 “齊統領,奴才們也不是有意的,望統領開恩!”侍衛們慌忙抱住他的腿求情。 可齊成澤聽著他們的叫喊只覺得頭疼,公主大約是辰初離開的,現在已經過了晌午了,被他們這么一拖延,生生延誤了三個時辰,公主怕是早已走遠了。 他從未見過陛下發那么大的火,若是真的找不回來,他這個御林軍統帥也別想做了! 齊成澤被這幾個自作主張的侍衛氣得臉色鐵青,一把掙了開,指著他們厲聲吼道:“來人,把這幾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綁起來押回去,到陛下面前好好解釋解釋!” 陛下……陛下怎么會這么在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