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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陽認真地看完這則新聞消息, 而后再回過頭點開這張圖片。 也許是身處寂寥的環境里,又或者這則新聞觸發了她心底最想掩藏住的秘密。 那一瞬,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會重新開始的吧? 就算過去再難; 就算以后的路再不好走; 就算當下,她依舊會被過去的噩夢所驚擾, 不時半夜驚醒而后失眠到天亮。 她的社會交際關系照舊磕磕絆絆,同異性的相處仍是不大順利。 但是,人生還是可以重來的吧? 她已經遠離過去的城市,徐風林也幫她換了一個新的身份,再也沒有人記得她曾經的姓名,再也沒有人知道了解她的過去。 可以說,她的未來,暫時性是光明的。 只要她努力,再稍微堅持一下下,她可以徹底告別過去。 “往前走,別回頭?!?/br> 時至今日,這句話,一直牢牢地被周陽記在身體深處。 她時不時就要翻出來提醒自己,不要回頭,永遠都不要回頭,要一直往前走。 可是,眼前的這一切又算作什么? 她看著躺在地上的徐風林,他對著她笑:“沒碰到哪里吧?” 他及時抱住要滑倒的她,替她躺在那堆碎玻璃片上。他身下的鮮血越來越多,生生地染紅了她的視線,她視野逐漸模糊。 坐在醫院急診室外面時,周陽時不時看著眼前的指示燈,時不時看著自己手上的血。 正是深夜,她所處的這一角靜悄悄的,偶爾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走過,響起一道道清晰的足音,而后,再慢慢消散開去。 大四那年的冬天深夜,她也曾這樣坐在急診室外面,在時間的折磨下,悄然等待徐風林平安無事的消息。 多少年過去了,時空轉換,還是她等在門外接獲宣判。 良久,她低下頭,埋在手心里。 沒一會兒,空氣中響起一陣細細的哽咽聲。 - 進入大三學年后,周陽的學習腳步越來越緊,馬上大四在即,所有的學生都在迷茫自己的未來。 出國?讀研?或者是工作。 擺在他們面前的無非這三條路可供選擇。 周家人的平均學歷是博士,作為家族中的一員,周陽的本科學歷似乎有些扎眼。 作為家里的長者,周思容說:“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往上讀,還是出來工作,這都沒什么,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br> 周思容對于晚輩的自由,她向來寬容。 只要不違背道德和做人底線,她秉承每個個體都應自由生長,不可人為干擾。 作為她的兒女,周嘉容、徐風林以及不常見到面的長子,如她所言的那樣,每個人都很自由。 她又找時寒和周嘉容聊了聊,得到的回應與周思容一致。 于是,周陽將目光轉向了徐風林。 幾年下來,她對徐風林愈加信任,有什么煩惱,她偶爾也會將徐風林劃在第一參考對象內。 徐風林對她的每一次尋求建議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她說出可能要申請出國留學時,徐風林微微皺了下眉,不過也只是幾秒間的事,他問她有無意向的學校。 周陽說打算去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 徐風林一怔,隨后笑著說:“那以后我們就是校友了?!?/br> 周陽極為不解:“你不是畢業于普林斯頓?” 他放下毛筆,朝她搖頭笑笑:“看來你還是比較在意jiejie和時寒,對她們的所有信息你了解得一清二楚?!?/br> 說完,他從一旁的柜子翻出一沓文件,看了幾眼,隨后朝她看來,說:“如果打算去那所學校,現在要開始做準備了?!?/br> 之后,周陽特意去翻了翻徐風林過往的資料,這才知道,他研究生是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就讀。 她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汗顏。 既然已經決定出國留學,大三一整年周陽全身心投入到學業中。除了專業課,她其余時間開始看托福資料,忙著背GRE單詞。真正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她忙,徐風林比她更忙,三不五時就飛國外出差。 兩人能說上話的時間并不多。 又因為徐風林學習和工作有大半時間是在國外度過的,他有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只要是打電話的時間,周陽總是拉著他練口語,幫自己糾正一些口語上的細節問題。 就這樣爭分奪秒的學習下,在大三結束之際,周陽拿到了托福和GRE的成績。 成績還算不錯,有徐風林、周嘉容、時寒等高材生在前,她對自己拿到的成績還算滿意。 家里人也替她高興,一家人挑了個時間,去夏威夷玩了一周。 隨后就是大四,周陽忙碌的腳步從未有過片刻停歇。專業課、畢業設計、出國相關資料申請等等一系列事務忙得她腳不沾地。 那幾個月里,她幾乎是沾床就睡,她的心緒也被學業和未來填得滿滿當當的。 關于過去,已經被她徹底拋擲在身后;關于未來,她正有條不紊地準備著。 那時候,她一直以為,日后的人生一定會像現在一樣。 ——忙碌但又前景光明。 她甚至不用再去回憶從前,因為現在的生活被未來安排得很緊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