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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聞不以為然:“吃個飯而已,你不用多想?!?/br> 張朝道還想說什么,見顧青聞神色淡淡,顯然不想多談,他便沒再多言。 說到底,賀嘉的臨時加入,多多少少還是影響在座的幾人。 接下來的用餐,他們吃得心不在焉,除了顧青聞。 他面色如常,眉目無一絲驚訝或者不耐。 宋瑤嘆了口氣:“青聞,你是真不在乎?!?/br> 沈叢衍嚴肅了些:“宋瑤,有什么事吃完飯再說?!?/br> “吃什么吃?你還有胃口吃?” 周陽適時放下筷子。 顧青聞問了句:“飯菜不合胃口?” “不是,”周陽捏著手指,“我吃得差不多了?!?/br> 顧青聞了然,隨后他將筷子貼在陶瓷筷子架上,擦了擦嘴角,而后說:“宋瑤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真的不在意?!?/br> “完成的項目因為一個舉重若輕的意外,跟你再沒任何關系,你也不在意嗎?” “不在意?!鳖櫱嗦劼曇糨p輕,分量卻格外的重。 宋瑤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末了她望向窗外:“隨便你?!?/br> 周圍都是洋溢的笑聲,他們這桌至始至終都是不太平。好好的一頓午餐,吃得跟過山車似的。 喝完飯后甜點楊枝甘露,周陽起身借故去洗手間。 她一走開,沈叢衍也道:“我去外面抽根煙?!?/br> 一時,餐桌只剩三個人。 張朝慢吞吞地夾了一塊牛肚,慢吞吞地撥去表面的辣椒,再慢吞吞地咀嚼。 顧青聞說:“你慢慢吃,我出去一下?!?/br> 張朝眨眨眼:“好,我也快吃完了?!?/br> 顧青聞:“不急?!?/br> 他一離開,桌上只剩宋瑤和自己了。 宋瑤冷冷一眼瞥過來,他牙齒咯嘣一聲,咬到上唇了。 “你哥最近很閑?” “也沒有……”張朝坐得端端正正,“挺忙的?!?/br> “他上回不是大肆宣揚他要結婚,最近怎么沒聽他說?!?/br> “這……”張朝心忽地一抽,這次咬到了下唇。 上火了,一定是上火了。 “怎么了?”宋瑤問。 “說來話長?!睆埑瘒@了口氣。 “那就長話短說?!?/br> 張朝:“……” 周陽洗好手出來時,顧青聞站在走廊處,望著遠處的海面。 從她這個位置看過去,他整個人霧蒙蒙的,看得不是很真切。明明外面是艷陽高照的天氣,甚至能隱約聽得見遠處海水拍案的聲音。 周陽望了會,幾步上前,站在他身旁。 海面上,輪船嗚嗚起航,揚起一陣又一陣的波浪。 周陽輕聲說:“來臨城兩年多,我還沒上過島?!?/br> 顧青聞望著緣放遠方:“我上大學時上去過幾次,那會大家統一都在輪渡碼頭買票上船。這些年臨城旅游旺盛,為了分人流,外地人口從東渡上島?!?/br> 話里的意思是他也很久沒上去過了。 “你那時上去是做什么?” 顧青聞道:“家教,幫朋友做臨時翻譯?!?/br> “臨時?” “嗯,當時的朋友臨時有事,讓我接待一下友人?!?/br> 周陽點點頭,迎著海風,她問:“那你對上面很熟了?” “一半一半,幾年沒上去,應該發生了些變化?!?/br> “但是比我熟?!敝荜栃Φ?。 顧青聞眉毛一挑,嘴角笑著:“這倒是?!?/br> 靜默了幾秒,周陽把手放在欄桿上,忽地問:“下次我上島,能不能請你做導游?” 顧青聞有些恍惚,他聲音沉了些:“有沒有同伴?” “如果你是同伴的話?!敝荜柎蛉?。 顧青聞笑了,笑容輕輕越越,一如這舒適的海風。 他說:“樂意之至?!?/br> 回去的路上,偶然談起張朝和賀嘉。 顧青聞說:“他們倆一人隨母姓,一人隨父姓?!?/br> 這下周陽不足為奇了。 顧青聞又補充:“張朝不喜歡別人知道賀嘉跟他的關系,雖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差不多,今天的事你就當作沒發生過?!?/br> 周陽嗯了聲,說:“不足掛齒?!?/br> 顧青聞輕笑了下:“今天的事情,讓你見笑了,我在這里跟你說聲對不起?!?/br> “不用道歉,”周陽道,“我理解?!?/br> 看著她的笑容,顧青聞沒再說什么。 他們一前一后回到餐桌,先才出去抽煙的沈叢衍這會坐在位置上,一副慵懶的模樣。 張朝埋頭喝茶。 宋瑤則是一臉嘲諷。 周陽略有詫異,卻也只是一瞬的事情。 用餐高峰已過,餐廳里比之剛才冷清了不殺。 大家坐了會,聊了幾句。 忽然,眼尾掃過一道人影,千鈞一發之際,周陽想都沒想,擋在了顧青聞的前面。 有什么濺到了眼睛,火辣辣的,臉上似乎也不可避免,冰涼冰涼的。 衣服也是,有幾處緊貼著皮膚,同樣冰涼。 人群中揚起一聲聲尖叫。 “周陽?!笔穷櫱嗦劶鼻械穆曇?。 “程溪你是不是瘋了?!笔撬维幍母呗暫浅?。 “拿毛巾,還有水?!边@道聲音很是陌生。 周陽緩了會神,展開手一看,紅紅的漿狀物,血一般的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