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人是撈住了,腳卻又動了動。 江糯疼到眼圈發紅,他摟住傅景琛的脖子, 這次認命的拿了個掛件:把我抱起來,腳疼。 不用他說, 傅景琛也會把他抱起來。 很快。 傅景琛將人放到床上,親自給他換了衣服。 換完衣服, 江糯正要鉆到被窩里自閉, 傅景琛卻沒讓他進去。 別亂動,讓我看看。 傅景琛為了方便,單膝抵著地板。那雙干燥好看的大手,托著江糯的腳。 他垂眸, 仔細察看著江糯的腳踝,似在確認剛才在浴室里有沒有扭到。 江糯的胖腳被他這么捏著,耳朵根都紅了起來。 先生,你別摸我腳。 江糯窘到腳丫子都微微蜷起,恨不得立馬把腳收回來。 還好,沒加重。 傅景琛完全忽略他的話,還順手拿了藥油,在掌心推開后,動作輕柔的給他抹在腳踝上。 江糯: 江糯結結巴巴道:先生,我腳臟。 不臟。 傅景琛頭也不抬的回道,他便冷的音質,在此刻聽起來似乎都透著點兒耐心哄人的溫和:你剛泡過澡,身上哪兒都不臟。 江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等傅景琛給他抹好藥油,也沒讓他直接睡在被窩。 晾一會兒,待會兒再睡。 江糯干巴巴的應道:哦。 他抹的藥油,氣味兒有點大。如果放到被窩里 先生,我今天把腳露在外面睡吧,要不然會把被子上弄的有味道。 這話一出,傅景琛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亂說什么。 一床被子,就算是弄到了味道又怎么樣? 難不成還沒他的腳重要。 江糯被傅景琛冷著聲音訓了一頓,訓完,他被傅景琛塞到了被窩里:閉眼睡吧。 江糯被訓完話,哪還敢吭聲。 他原本被傅景琛又換衣服又揉腳,而引出來的那點兒旖旎心思,都在訓斥中,散了個干干凈凈。 晚安。 江糯拽著被子,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睛。 傅景琛見他睡下,起身去洗了洗手。 片刻后。 他回到被窩,小心的把江糯的腿放在自己小腿上,隨后,再用另一條腿輕輕壓制住。 江糯夜里睡覺會亂蹬。 他得把人給看住。 一整夜,江糯跟只豬崽子似的,睡的直打呼。 抱著他的傅景琛,卻沒怎么睡好。他夜里醒了好幾次,察看江糯的腳有沒有亂動。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傅景琛又起來給他抹了次藥油。 顧繆說了,這藥油還有止疼的功效。 快天亮時,江糯疼的哼唧了好幾聲。 等江糯徹底睡飽,時間也走到了七點半。 他坐起來,看到旁邊桌子上有個紙條。 起床了叫我。 江糯呆了呆,下意識的叫道:傅景??! 叫完不到兩分鐘,傅景琛從廚房走了過來。 醒了? 江糯點點頭:我睡好了。 傅景琛把手擦干,給他完好的那只腳套上襪子,然后把他抱去了衛生間洗漱。 衛生間里有板凳,江糯可以坐著洗漱。 他一邊刷著牙,一邊時不時看看門口的大魔王。 怎么覺著大魔王現在照顧他,像照顧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殘廢似的。 江糯當殘廢當了半天,最后被傅景琛抱著去了溯溪的病房。 傅景琛給他請了假,至于請假期間的功課,小胖自告奮勇,答應幫江糯把上課內容都錄下來。 如果有不會的知識點,他可以代為詢問老師。 解決了學校,江糯安心的在家里養傷。 傅景琛把他放到溯溪的病房后,就自覺回避離開。 病房的門被關上。 江糯坐在椅子上,捂著脖子,吸著氣兒。 他脖子被打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了一覺比昨天還要疼了! 他上百度查了查,百度上說的是正?,F象,如果身上摔了或者被重物打了,都會疼上幾天。 而且很多傷,當時疼的還不算厲害,但等過后緩過勁來,那疼痛就開始真的發散了。 想要痊愈不疼,只有一個辦法 慢慢等。 等痕跡下去了,自然也就不疼了。 江糯捂著青紫的痕跡時,溯溪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剛才就醒了,也聽到了傅景琛是怎么哄江糯的。 那架勢,不愧是江糯念叨了許久的爹。 他懶得看爹伺候兒子,于是閉著眼睛,等著傅景琛走。 傅景琛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他的裝睡,臨走時,似乎朝他的方向看了看。 溯溪,你可醒了。 江糯見他睜眼,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得睡很久。 溯溪垂眸,看了眼手背上的輸液針,他瞥向江糯:這是哪兒? 是傅景琛家啊。 江糯看他嘴巴有點干,伸手給他倒了杯水,一點點喂著:我昨天過去找你的時候,你暈倒了。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他俯身給溯溪喂水的時候,溯溪看到了他的脖子。 怎么回事? 他皺眉:誰打你了? 江糯遲疑了下,還是把昨晚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我本來能早點去看你的,被這事兒給耽擱了。 溯溪聞言,抿了抿唇。 昨晚,他提前就看到了江糯,如果當時就把他叫住,估計也出不了后面的事。 溯溪。 江糯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家里的醫生說,你身體很不好,有很多很多病 你的身體,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江糯的疑惑,壓到現在,實在壓不住了。 溯溪倒是沒想到他會問的這么直白。 醫生是不是說,我的身體是被人為原因造成的? 嗯! 江糯重重地點點頭:他是這么說的。 他說的沒錯。 溯溪蒼白精致的臉上,露出抹笑,他說的輕描淡寫:我從小是個孤兒,以前被人帶去,關了很久。 我的病根就是在那時候留下來的,不過現在我出來了,也不會再回去。 以后好好養著,說不定能多活兩天。 溯溪的話,沒有透露太多。而且他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沉重的表情。 仿佛對于過去,他已經沒放在心上。 可江糯卻不信他會釋懷。 好了,不說那些了。江糯不想再問,他把水杯收起來,對著溯溪彎了彎眼睛:傅景琛說了,你可以在這里好好養傷! 這里有醫生,給你治病的顧繆醫生,還挺好看的。 江糯跟他說著閑話,溯溪很快也被引的笑意多了些。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又說到了江糯跟他的爹上。 你們倆進展怎么樣了? 溯溪問道:他現在是你爹,還是男朋友? 提到這個,江糯就喪了吧唧的。 溯溪,你說你說他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小孩兒??? 他昨晚上還給我洗了澡,可是我看他好像也沒什么變化,表情一直都是那樣。 江糯趴在溯溪的床頭,蔫蔫的匯報:我會按照你說的讓他手動幫了我一下。 可他現在也沒什么反應。 江糯的話說完,溯溪以拳抵唇,咳了兩聲。 這老男人,心思倒是挺能藏。 溯溪含笑道: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多做什么。 他是在跟自己較勁兒呢。 江糯:? 江糯沒聽懂:什么意思?他在較什么勁兒? 溯溪抬手,捏捏面前少年柔軟的臉頰。 糯糯,你想想你多大,再想想他多大。 而且,我記得你說過,你家這個爹,不僅是個老男人,還是個老處男。 他禁欲禁了這么多年,明顯是覺得那檔子事低俗又下流,現在遇著了你這么個鮮嫩的小孩兒。 就算他再動心,他本能的都得掙扎一下,抗拒一下。 要不然,他輕易就還了俗,豈不是說明自己從前堅持的那些東西,太不堪一擊了? 不得不說,溯溪自詡是個情感導師,也確實有幾分本事。 他從江糯跟他說的這些事情里,愣是把傅景琛的心理,分析了個透徹。 追根究底,就是老男人還在苦苦堅持著的那點兒自尊心罷了。 溯溪自信道:他再犟也沒用,反正肯定扛不住。 有這么個漂亮的小少年在跟前,老男人的自尊心早晚得碎一地。 糯糯。 溯溪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在這兒躺著做不了別的,但給自己找找樂子還是能做到的。 你家爹讓你這么蔫巴,你想不想報復一下? 江糯虛偽推脫:我又不是那么記仇的人,他不就對我沒反應嗎?我怎么會報復他呢。 溯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幾秒鐘后。 江糯把臉湊了過來,厚著臉皮道:不過你要是硬教我,我也不是不能聽聽。 溯溪被他逗樂,吩咐著他給自己扒個柚子吃。 在江糯的投喂下,溯溪現場給他開了課。 課程內容 如何釣到一個老男人。 記住了,就算他控制不住了,你也得把持住。 溯溪看著依舊是柔柔弱弱,但說出來的話,估計傅景琛聽了都沉默。 你要釣他,要看著他自我掙扎,看著他為你打破原則,看著他對你越來越癡迷。 最后,你要拒絕他。 江糯聽得一臉嚴肅,好家伙,大師不愧是大師! 這話說的,他單憑自個兒肯定想不到。 江糯認真記完了教導,剛好手機上有消息發過來。 是今天要來看他的大哥。 江糯跟他說了自己在哪兒后,忙迫不及待的放下手機,繼續跟溯溪說話。 溯溪,你再跟我說說,你以前是怎么釣別人的? 江糯知道溯溪釣過一個人。 溯溪還說了,他只釣了那么一個。 行啊。 溯溪咽下他投喂來的果rou,姿態閑適的跟他講起了自己是怎么釣的。 溯溪越說,江糯聽得越樂。 哈哈哈,他好像是個大傻子啊,這都能上當。 江糯笑得連脖子疼都忘了。 他聽著溯溪說的那些招數,還有對方被釣的反應。 只覺得這又是一個憨批。 而且這個憨批,感覺跟他大哥有一拼。 病房里的歡聲笑語,傅景琛在外面聽得清楚。 他黯沉的眸光落在房門,停頓幾秒鐘后,上前準備推開。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我到了,來接我一下。 是邢一的聲音:我來找我弟弟。 傅景琛推門的動作,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轉身,去接已經到來的邢一。 邢一的速度很快,沒多大會兒,就跟在了他身后。 糯糯怎么樣了?他怎么在病房? 邢一整夜未睡,他解決了覬覦弟弟的渣滓,這會兒只想親眼看到弟弟的情況。 他在病房里看朋友。 傅景琛淡聲道:他朋友病的不輕,沒幾天好活了。 邢一聞言,脫口而出:他哪個朋友???怎么這么倒霉? 能跟糯糯做朋友的,估計年紀也不大。 年紀輕輕就沒幾天好活。 嘖。 真慘。 傅景琛沒答,他似乎是懶得提溯溪的名字。 邢一也看出來端倪:你這會兒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邢一反思了一下:我這來的是早了點兒,那我也沒惹到你吧? 沒你的事。 傅景琛打斷他的話:走吧,前面就到了。 說話間,他們走到離病房幾步遠的距離。 而剛才有醫生來過,在走的時候沒關門。 所以,病房的隔音效果遠不如之前。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更加清楚的傳了出來。 江糯還在纏著溯溪講他釣的那個憨批。 溯溪原本是不想講了,可被他纏的沒法兒,只能接著講。 講著講著,他才恍惚的察覺到 原來他們倆之間,也有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江糯托著下巴,還在點評:溯溪,你說被你釣的這個大傻子,要是知道你故意釣他,會怎么樣? 溯溪: 溯溪想到那人的臉,還有他一有情緒就使勁兒弄他的性子。 他打了個寒顫,嚴肅道:你這個假設不存在。 面對江糯投過來的目光,溯溪認真道:我絕不可能讓他知道。只要我不說,他那個智商這輩子都猜不出來。 糯糯,你也別給我掉鏈子,我的事情不要往外說,知道么? 江糯小雞啄米的點點頭。 他不說。 他還指望著心靈導師給他上課呢! 兩個人一致達成保密協議,溯溪這才接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