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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底終究還是起了些波瀾,“阮小姐,我們走哪邊?” “......”阮綿不自在地扯了扯脖子上系著的純白色羊絨圍巾。 也不知道是圍巾系得太緊還是因為徐引默在身邊的原因,她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下意識她將罪魁禍首定到了徐引默的頭上。 所以阮綿咬了咬唇,最終還是不敢直視徐引默的眼睛,盯著地板上兩條相交的直線,聲音小小的帶著幾分怯意說道:“徐先生,不如我們......分開走吧?!?/br> “......”徐引默胸口憋得鈍痛,想到如果他是古代的武功高手,想必已經被阮綿氣得一口血噴出來。 什么時候起,他的世界,從天堂到地獄,只需要眼前這個女人的一下撩.撥、一句話。 許久,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沉。 最后,從嗓子眼兒擠出了一個字,帶著晦澀難明,低沉又沙啞。 “好?!?/br> 都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以阮綿從小到大的經歷來說,她是特別自卑的QAQ 所以這么優秀的人喜歡她,她有點不敢相信。 總覺得徐引默可能是懷有別的目的。 這種糾結,你們懂吧??! 第26章 親二十六口 阮綿一個人逛完了整個畫展。 徜徉在藝術海洋中的時候, 她總能輕易忘記一切的煩惱, 好像連全身的細胞都是自由的。 等她戀戀不舍從美術廳出來的時候, 一眼就瞥見了在門口花壇邊站著的徐引默。 花壇邊有些黑, 只有路燈淺淺的光打在他身上,拉得影子修長。 卻也襯得他五官的每一筆線條都立體而完美,仿佛是造物主的神來之筆, 比剛剛她在畫展里看過的任何一幅畫都美。 徐引默似乎等她已經等得有些久了,需要抽根煙來提提神。 指尖有隱約間明滅的火光,抬起來時,映在他冷峻的眉心,又多了幾分神秘深邃在里頭。 阮綿心尖輕顫了顫,又有了想要將這一幕畫下來的沖動。 她穩住心神,垂下眸子走過去,勉強自己不再去看。 徐引默見她走過來,迅速將只抽了一口的煙滅了,剛抽過煙的嗓子有些啞,“出來了?” “嗯......”阮綿微微點了一下頭, 加快了腳步。 徐引默大步跟上,他的腿比阮綿不知長了多少,即便阮綿是邁著加快的小碎步, 他也可以慢悠悠地邁著腿,絲毫不費力。 徐引默側眸瞥了一眼阮綿,隨口說道,“今天的畫展, 沒什么好看的?!?/br> 阮綿微怔,卻沒接話,只是腳步慢了一些。 討論畫的事情,她總格外上心。 徐引默漫不經心關注著阮綿的神色,淡聲說著,“不如卷神畫得一半好?!?/br> 阮綿呼吸滯了滯,而后又裝作什么都沒聽懂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阮小姐,你也是畫畫的,你應該知道卷神?”徐引默輕聲在她耳側提問。 阮綿藏在口袋里的指尖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袋口的邊沿,輕輕點了點頭。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為......她就是卷神啊...... 可是,她不能被徐引默發現,因為他的家里掛滿了她的畫。 如果他發現她就是作者,那...... 阮綿不敢再往下想,因為徐引默又繼續說了起來,“阮小姐應該發現了,我家里的畫,都是出自卷神之手?!?/br> 卷神,名字是謎,性別是謎,一切都是謎。 就連卷神這個名字,也是喜歡卷神的畫的人,一起取的。 因為卷神的畫沒有落款的名字,只有一撮卷茸茸的羊毛簡筆畫,全是由卷曲的線條組成,而且卷神的畫里,線條最多的也是用的卷。 又因為卷神的畫,欣賞起來覺得每一處都是神來之筆,所以被大家尊稱為卷神。 能讓大家用“神”來形容,已經可以說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阮綿當然知道別人怎么稱呼她的,但是在徐引默面前,她還是從善如流地裝著傻,“我對卷神......有一點了解,但并不是特別清楚?!?/br> 徐引默眸子的微光掠過她燈影之下照得近乎透明的耳廓,聲音仿佛也隨著迷離的夜色輕飄飄了起來,“是啊,畢竟卷神沒辦過畫展,可能阮小姐了解畫家,都是透過畫展來了解的?!?/br> 阮綿呼吸一滯,自從接了龔江濤的電話之后,她好像就對“畫展”兩個字敏感了起來。 “我很喜歡卷神?!毙煲b作沒發現阮綿已經慢下來的腳步,繼續說著,“她的畫,我總覺得與眾不同?!?/br> 阮綿眼尾微挑,眸中淡淡的光華流轉,似乎來了些興趣,“徐先生為何覺得與眾不同?” “我不是藝術家,也不懂那些內行的詞語?!毙煲⑽櫫税櫭夹?,好像在思索該用什么形容詞來描述,“總之,卷神的畫,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有了光?!?/br> “看一眼,就覺得心生希望,世間萬物都溫柔......”徐引默的嗓音輕飄飄的,好像揉碎進了溫柔的晚風里。 阮綿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眸底沁出一縷淡淡的笑意。 原來徐引默,懂她的畫。 她還以為,徐引默只是和S市其他上流社會的人一樣,收藏她的畫擺在家里,只是為了顯擺,跟附庸風雅差不多。 而徐引默擺滿了一客廳的畫,簡直是附庸風雅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