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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橋衡量著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誤的時候,支教隊小隊長李國強就走過來了,他年紀輕,已經是組織里的人了,這一次帶領支教隊過來,也是想爭一口氣。 滬都教育部總是有一些老蛀蟲,在其位卻不做事,還看不起他們這一批新進入的年輕人,總是讓他們干一些打雜的活。 李國強不服。 他知道機會和挑戰總是并肩而行的,雖然他不過是高中畢業,但他靠自己的膽識和決斷走到了今天。 現在,也走到了西北! 李國強把開心萬分的大家號召起來,解釋:“同志們,這里還不是掖城。我們只是到了掖城所在的省市,接下來,組織上已經安排了車來接大家,一定保證在今天把大家送去掖城!” 有人歡喜有人愁。 小隊伍里有人抱怨,“隊長,我們都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了,還要去坐車,這什么時候才到個頭???我是想來支援教育事業的,而不是想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br> “就是??!當初出發的時候,可沒人跟我們說,要走這么遠?!?/br> 抱怨這種事情,只有有一個人帶頭,就會有無數人跟從。 許多人心中不是沒有怨氣,沒有想法,只是害怕槍打出頭鳥。 當別人做了這出頭鳥以后,那什么話都敢說口了。 “隊長,我們就不能在這里休息一天再走嗎?我們作為支援西北的主力軍,難道我們的身體健康不應該被考慮嗎?” “是??!” 殊橋站在一邊,一點也不著急。 反正這一次,系統給她的任務沒有完成時間要求。 她看戲看得很熱鬧。 但她身邊的人看不下去了。 何秋露放開殊橋的手,上前一步,擋在她的身前,聲音柔和但擲地有聲,“同志們,我們不遠萬里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去掖城,去幫助祖國未來的希望。只要我們早去一天,他們就能早一天看到,也明白,祖國沒有拋棄他們,我們也沒有?!?/br> “我們可以等,但一個孩子的求學之心不能等?!?/br> 何秋露嘆了口氣,“掖城風沙大,縣中心小學離許多孩子的住處都要好幾公里的山路,再加上師資力量不足,設備稀缺等問題。每一天,每一天都有孩子放棄讀書,外出打工?!?/br> “同志們,他們還年輕,他們還有無限可能?!?/br> 殊橋看這何秋露的背影,聽著她說的那些話,心情有些微妙。 這些字眼,以往她都只在什么報紙上見過,離她的生活太遙遠。 現在,卻被何秋露一字一句懇切地道出口。 符明誠贊同地點頭,“何秋露同志說得沒錯!我們可以忍一忍!大家再堅持一下!” 李國強顯然松了口氣,順著何秋露說的話鼓勵大家。 有些人被說動了,但有些人的表情依舊不愉快。 本來什么都不想管的殊橋,見到何秋露眼露失望,沒忍住,轉頭對著李國強說:“隊長,我覺得他們說得也對,這坐了二十多小時車,我也累了?!?/br> “小殊同志——”李國強看著她,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心里覺得這個嬌貴的大小姐多事,但是又因為她留學生的身份能夠幫助他們支教分隊被人另眼相看,于是又不想得罪她。怕她一撂擔子,扭頭坐車回滬都,什么都不干了。 殊橋人精著呢,看出李國強的難堪,又說:“這要是不能在這休息一天,您讓我去買個冰磚解解饞,總是可以的吧?”[注1] “去吧去吧?!崩顕鴱姮F在只想把這位難纏的大小姐打發掉。 殊橋笑容加深,回頭一看,佯裝作剛剛想起的樣子,說:“我給大家都買一點來,天氣熱,吃了舒服點。一會車上才不那么難受?!?/br> 那些不樂意的人注意力都被冰磚兩個字吸引了。 殊橋假裝苦惱:“有人想要嗎?” “要要要!”說這話的一看就是個貪吃的女生,說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身邊的同伴可瞧不上她這樣,推了她一把,卻被女生告了密,大喊著,“你們少裝,我看你們也想要!” 兩毛一個的冰磚,平日里,哪里舍得花這個錢啊。 殊橋笑著應了,拉著何秋露去車站附近的零食攤鋪買冰磚。 何秋露拽了拽她的衣袖,提醒她,“以后別這么露財了?!?/br> 殊橋卻不在乎,挑眉說,“我們留學生的身份一顯出來,財還需要露?再說了,要是沒這冰磚,可不知道今天什么時候才能出發?!?/br>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 煩都煩死了。 何秋露笑著搖了搖頭,知道她這個新朋友,說話實在是過于直白。 殊橋拎著一堆冰磚回來,人手一個。 大家都面帶喜色,在炎炎烈日下品嘗著這一點涼爽。 最主動說要冰磚的女生心里感嘆著,這個小殊同志果然是資本人,可現在人家和他們一起出發支教,花的錢還是給大家一起用。 于是也沒有當著面說啥了。 至于背地里,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快,車來了。 那幾乎不能是車,就是一輛拖拉機。 第8章 沙塵暴。 坐在拖拉機上,見到身邊黃沙漫天的景象,殊橋在這個瞬間終于有了一種自己的的確是來到了五十年代的感覺。 這可不就是那些年代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的情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