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齊昭怎么會這樣親他 從前吻眉心,摟著他睡覺都是小事,他都可以覺得也許只是找個人陪在床上。 如今這般親吻嘴唇卻又作何解釋,對于情愛之事白得像一張紙的段南風來說,嘴對嘴親吻是只有互通心意的愛人才能做的事情。 齊昭看著對方那神情便多少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但也沒有明說,只是摟著人睡下。 見齊昭沒有交代齊晉這事該怎么處理,段南風掙了一下想說什么,卻被人死死按進懷里。 沒等他開口說什么,便聽見頭頂穿來齊昭有些沙啞的聲音。 別怕,本王會處理好的。 有了齊昭這話,之后幾日里的跟蹤綁架,段南風也沒有多管,只是在對方暗衛沖上來妄想綁架自己的時候巧妙躲開,將所有人都敲暈之后便瀟灑離開。 直到有一回他接了個任務離開京城,數日之后回來路上聽到一個明顯是影衛偽裝的人先是報了他們的口令,又跟他說王爺要見他。 段南風沒有懷疑,前段時間的齊昭對他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他根本不會去想主子跑出城來接一個小小影衛這件事究竟有多么荒唐。 他只是帶著心底隱隱竊喜,跟著那人到了某個地方,推開那扇所謂的王爺在后邊等他的門時,猝不及防被人打暈。 第4章 醒來的時候段南風還有些恍惚,眨了眨眼看清眼前景象時才回過神來。 他被綁架了。 那個綁架他的人大概率是齊晉。 眼前景象富麗堂皇,明顯不是在尋常地方,很大可能是在全天下最繁華的地方大齊皇宮。 段南風觀察著自己所在之地,一瞬間便有了結論。 只是,若此地是皇宮的話,倒是比尋常地方要棘手一些。 齊晉手上那些暗衛不足為懼,真正麻煩的是外邊的禁軍。 那是正規軍,便是段南風一個人再能打,也沒有辦法在跟那么多禁軍交手的時候討著好。 且皇宮守衛森嚴,不熟悉皇宮的他想要溜走那是比登天還難。 如此一想,段南風更是沒有輕舉妄動,只打算觀察看看齊晉究竟想做什么。 只是,垂眸放松下來瞬間,段南風卻又開始想齊昭,想齊昭會不會發現他不見了,會不會來找他。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被段南風摁了回去。 想什么呢,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影衛。 齊昭是大齊攝政王,那樣尊貴的人,哪里會為了他一個小小的影衛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與齊晉起什么沖突。 也許人家根本不在乎手下的影衛是生是死,若被抓了那當做棄子不要了就是。 段南風從前聽人說過,被人抓住的影衛若沒有及時自盡,那也是會被拋棄的。 很大可能是被綁架的人殺死,也有可能是被自己人先處理掉。 明明什么都還沒發生,可想到別的影衛被抓之后的下場,段南風不禁也有些難過。 自己會不會也那樣死去,段南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間仿佛失了顏色。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的門被推開了。 段南風馬上收起心中那些無關緊要的胡思亂想,警惕起來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外邊來人身上。 這間屋子瞧著像是什么主子住的,大得很不說,擺設也是把貴字寫在臉上。 便是從小長在王府的段南風看了都被這里的擺設驚到,一時有些想不通齊晉為什么會將他綁到這里來。 且這屋子大,來人推門進來竟是過了一小會方才穿過叮叮當當的珠簾繞過屏風出現在他面前。 如段南風所料,來人是齊晉。 身上還穿著龍袍,想來是剛下朝,身邊跟著的太監垂著眼幫他摘了那一身花里胡哨的配飾與厚重的龍袍方才徐徐退出。 待到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齊晉擺出一副笑臉朝他走來,沒有替他松綁,只是在床上坐下。 段南風皺了下眉,心中更是不明白齊晉的用意,但此時不知齊晉為何執著于抓他,他也沒有貿然開口,只是往床的里側縮了縮。 你叫南風,是皇叔撿回家的孩子,對不對?齊晉伸手想碰一碰段南風,可即將碰到人的時候卻是被他猛地躲開。 齊晉倒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地看著別五花大綁的段南風,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張臉之后嘖嘖兩聲。 確實是個美人,瞧這眉眼勾人得,京城中朕可沒有見過比你更眉眼勾人的小美人了。 無論是只大他一歲的齊晉把他叫成孩子,還是這所謂的勾人說法,都聽得段南風很不舒服。 礙于眼前人是皇帝,雖說齊昭與齊晉不對付,可皇帝就是皇帝,他一個影衛要是真為了口頭上幾句話揍了皇帝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別說他被抓了齊昭不可能保他,便是齊昭想救他,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是保不住人的。 攝政王權勢滔天,可朝堂中還是有些人與齊昭不對付,這樣的大事哪里那么容易壓下去。 段南風別開眼不看齊晉,忍了下來。 心里想著等我家王爺把皇位搶到手,你就完蛋了。 段南風沒接話,齊晉倒也沒有不高興,只仔細打量著段南風,不知在想什么。 段南風沒興趣知道齊晉在想什么,他只是聽著四周究竟有多少人,自己有沒有機會逃走。 可段南風不說話,齊晉卻是嘴巴沒停,坐在那兒可勁兒夸段南風是個美人坯子,還說這樣的美人坯子當影衛可惜了。 齊昭確實有一支影衛,很多人也都知道。 可這樣的事擺到明面上來說,卻還是頭一次。 因著這個,本打算忍之又忍不理會齊晉的段南風也破天荒看了這小皇帝一眼,眉頭微皺,眉眼間滿是冷意。 齊晉瞧見了有些不高興,但面上還是掛著溫和的笑,他說:小美人也只有面對皇叔的時候乖巧可人,明明朕才是皇帝,要討好也該是討好朕。 段南風別開眼沒看齊晉,生怕對方再說兩句他忍不住揍人。 這繩子把他綁成這樣,但真要掙脫也不是不行。 他不過是怕自己一旦掙脫,小皇帝馬上給他找個沒辦法掙脫的便糟了。 到時候想逃跑都沒辦法,還不如先安靜等待逃離的機會。 齊晉見段南風不理會自己,眼中閃過一次輕蔑,但還是很快換上一副溫潤模樣,湊近些問:你怎么那么喜歡朕的皇叔,明明他都那般老了,朕才是年輕的,你跟了朕不好嗎? 段南風聽見齊晉說齊昭老,眉頭微蹙之后便是一句反駁:王爺不老。 至于喜歡,其實他應該也沒有喜歡齊昭。 他于齊昭不過一個影衛,可齊昭于他卻是從小陪伴長大的人。 他被齊昭撿到的時候六歲,后來的許多事情都是齊昭帶著他的,許多許多第一次更是齊昭領著他做的。 于他而言,齊昭是十分不同的。 這種不同,目前來說并非是喜歡。 但就是因為這點不同,齊昭的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 就算齊昭想要他,他也不會不接受就是了。 仔細想想,若是其他男人,別說碰他了,便是看他一眼他都覺得惡心。 可若那個人是齊昭,他竟還有些隱隱的期待。 常聽人說有些徒弟會對師父產生雛鳥情結,再因著這樣的心思演變成了喜歡師父。 齊昭帶他長大領他習武自然也算是半個師父,這般想來,他對齊昭該是也有那么幾分雛鳥情結。 師徒相愛于這個世間是有違倫常的,他們之間只能算半個師徒,大約是算半個有違倫常。 不過身為影衛,什么說出去要被世人唾罵的事情沒做過,他也不怕這一件。 只是若挨罵的人成了齊昭,段南風心底又有那么一絲的不高興。 不等段南風再往下想,齊晉已經將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衣服該是來了之后被人換掉,從影衛的黑衣換成了一身質地極其柔軟順滑的白色寢衣。 寢衣是一件袍子披在身上,沒有褻褲,所以他現在算是光著大腿躺在這兒。 齊晉的手直接放在了他光滑的大腿上邊,因著平時少見光,大腿這個地方比臉還要白嫩,內側還有一顆紅色小痣,往那一瞧便能看見,十分顯眼。 也十分漂亮。 齊晉本還嫌棄段南風是齊昭懷里的玩物,定然是又臟又不怎么樣的。 可如今一瞧,卻是比他想象的要美味一些。 難怪齊昭喜歡。 也是,齊晉早就知道自家皇叔極其挑剔,哪里會選些歪瓜裂棗放在身邊。 還當皇叔那樣兇的人,會把你這腿掐得沒一處好地方呢。齊晉說著,就要去捧那顆紅色小痣。 王爺不兇。段南風往旁邊一躲,忍著沒掙開那繩子,只出聲反駁齊晉的話。 齊晉見他沒反駁自己后邊的話,眉頭一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笑出聲來:小美人,你不會是還沒被睡過吧? 段南風不喜歡齊晉看自己的眼神,不喜歡齊晉與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喜歡睡這個字眼。 這讓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只能在床上任人褻玩的玩意兒,可明明什么都還沒發生。 他厭惡,聽到這些人用如此眼神看自己便會反胃。 忍著那股惡心,段南風別開頭去沒說話,根本沒打算回答齊晉。 可齊晉并不是一個會因為對方不回答而感到尷尬的人。 他比段南風想象的要惡劣一些。 就如他明知道眼前人是自家皇叔看上的,卻還是將人綁到這里來做出一副也對這人生出幾分心思的樣子。 他真的是有這個心思嗎?不,他對這些美人一直都沒什么興趣,他不過是想惡心齊昭罷了。 惡心人這事兒,齊晉做來可是得心應手。 所以段南風不理會他,他不僅不生氣,還湊上前去。 齊晉對著段南風的耳畔吹氣,在感受到對方渾身都僵硬起來的時候更是樂得笑出聲。 隨后,他再湊近一些,就想含住段南風的耳垂。 可就是這個時候 轟的一聲,又仿若一陣風猛烈吹過,巨大的力道抓著齊晉的肩膀將人扯得摔下床去。 段南風聽見動靜的時候就想回頭,只是顧及身后還趴著一個小色鬼才沒敢有什么動作。 待人被拽走,他才猛地回過身去,一抬眼便瞧見一身玄衣的齊昭站在那兒。 眉眼間不似平時那般帶著壓抑感的溫柔,而是戾氣幾乎要化為實質,甚至帶上了幾分殺意。 段南風愣愣地看著齊昭,也沒注意到因為自己的一個翻身,原本還能遮住腿的白衣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掀開了一個角。 正好露出他那顆漂亮的紅色小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17 16:34:45~20211020 15:38: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芭樂益菌多 30瓶;一目連 13瓶;疏雨未歇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章 段南風沒瞧見的,齊昭卻是瞧得一清二楚。 齊昭當即便讓跟著進來的人都滾出去,又斜睨了齊晉一眼,冷笑著問:皇上堂堂大齊皇帝,竟然連自家皇叔床上的小玩意都要綁,說出去可不是叫人笑話。 齊晉卻不怕齊昭這副模樣,瞧見自家皇叔生氣,他心中還有些痛快,笑容帶了幾分得意,顛倒黑白添油加醋地說:朕是皇帝,不過是個床上的小玩意,又已經到了朕的床上,皇叔不會還不給吧? 齊昭冷眼看著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的齊晉,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但眼前明顯不是最好的時機,他從來不是一個沖動之人,自然不會為了段南風一個僅僅在心中占了一個旮旯角位置的小美人去冒險。 齊晉就是吃準了齊昭這點,抓著段南風的事可勁兒惡心齊昭,想著自己在齊昭手上討不到好,那至少要在別的地方找回場子。 段南風在他二人吵架的時候已經替自己解開身上的繩子,坐在那兒也沒去管衣袍是不是又不小心敞開了,只是聽著二人說的話抿了抿唇。 王爺說他只是床上的小玩意 段南風心里莫名其妙地閃過一抹應該是難過的情緒,但他卻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難過。 他又不喜歡齊昭,更沒有奢望過齊昭平等地看待自己。 在各方面都不平等的時候,上位者把拐上床的影衛看做玩意兒,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睫毛顫了顫,垂著眸沒說話,想著是不是自己對齊昭抱有的期待實在多得越了界。 他是個影衛,原本是不能越界的。 從前聽人說過,與王爺這樣高位的老狐貍有了別樣的關系,最好不要抱有什么希望。 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是天與地的差別,抱著希望總會失望,到時候難過的、痛苦的都是自己。 不值當,都說不值當,段南風也知道不值當。 可被齊昭帶著長大,陪在對方身邊這么多年,他有一點點希望,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 以后想想辦法讓那希望少一點,每天少一點,也許就會好的。 沒等他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便感覺到眼前出現一片陰影,隨后腿上半遮半掩的白袍子也被掀開。 湊過來想看看方才隱約間瞧見的淡淡紅痕是否瞧錯了的齊昭臉一黑,沒等段南風反應過來便將外袍脫下來抱住床上的人。 段南風皮膚白嫩又容易留痕跡,隨便一碰便會紅,也不一定是真的被齊晉碰過了。 齊晉這小子,要真看上段南風還把人吃干抹凈了,那肯定是將人藏得死死的,而不是將人關到這種地方等他來搶回去。 不過是想惡心齊昭罷了。 齊昭黑著臉將段南風打橫抱起,徑直往外走去。 心里還想著,齊晉這招還挺成功,倒不似兩年前那般幼稚了。 皇叔就這樣把朕碰過的人帶走,是想跟朕撕破臉嗎?齊晉笑得瞇起眼,負手站在那兒沒往前走,嘴里這般說,其實面上與心里根本不在乎段南風到底有沒有被帶走。 其實他也不覺得齊昭真的對段南風有什么感情,只是齊昭這個人對圈入自己地盤的東西總有種超乎想象的占有欲,若這東西被人碰了,甚至只是帶走,都能夠激怒齊昭。 而這個時候的齊昭不好跟身為皇帝的齊晉徹底撕破臉,心里覺得如何的惡心,面上還是得壓下怒火跟他演叔侄和睦的戲碼。 齊晉不是個喜歡被人壓制的人,這個想法隨著年齡增長是越發強烈,所以他對這個攝政的皇叔有著天然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