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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是交了五日的手,傅則對蕭五的路數熟記于心,而蕭五更知道自己需要怎么不動聲色地露出破綻,方能不讓旁人生疑地輸給傅則。 只見場上搏斗無比激烈,你來我往,拳拳到rou,好不精彩! 圍觀的眾人屏住呼吸,臉上神色隨著戰局而變,時而驚呼,時而緊張,時而勝意濃烈。 場下,姜應檀百無聊賴地看著,僅在傅則的臉上,瞧出了一絲樂趣。 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只怕是還沒猜出實情,想要憑著一腔熱血打贏蕭五。 真是一位容易輕信于人的少年郎??! 姜應檀被逗樂之余,忽然不知從哪兒生出的不安,又或者可以稱之為心虛。許是先前的壞心眼都使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地方,今次卻是落在一位赤忱的少年郎身上,如此這般故意作弄別人的真心,總歸是一件不那么光彩的事。 如果在傅則上場前,她就與之說清楚,這只是做一場戲,是赴一場必勝之局,而非說些含糊不清的話,故意激起傅則的好勝心來,那他就不會有這么認真的樣子。 恍然間,姜應檀耳邊響起阿姐的聲音。 “檀兒,人的真心很珍貴,是經不得作弄的?!?/br> 不知為何,姜應檀回想起阿姐曾經說過的話來,心下有些不安。 她這算……作弄傅則的真心嗎? 姜應檀蹙起眉,不想去承認,卻壓抑不住內心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雖然弱小,但無比堅決。 “算的?!?/br> “你不該這么對一位真心待你、不摻雜利益的人?!?/br> 幾乎是這道想法升起之時,姜應檀下意識將它壓到心底最深處。 她是矜貴的順安長公主,戲弄一下他人又如何,反正在京中也沒少做這些事,換成傅則,怎么就不成了? 自然是可以的! 一遍又一遍地重復,一次又一次的強調,姜應檀終于壓下了那道異樣的想法,又變回以前沒心沒肺的樣子,似乎所有事情都不曾被她放在心中,仿佛誰都不曾在她嚴絲合縫的心口撬出一寸縫隙來。 因她腦海思緒紛亂,落在場上的目光是虛的,并沒有及時發覺已經分出了勝負。 直到場下眾人齊聲呼喊“將軍”,一波波的聲音才將姜應檀拉回了神。 她定睛瞧著場內,只見傅則立于正中,呼吸間帶出幾不可見的白氣,而蕭五做出一副惜敗模樣,站在旁邊。 就在姜應檀望過去的一剎那,傅則敏銳捕捉到這道視線,遙遙與之對視。 他明明已經喜不自禁,卻還要顧忌場合,裝作寵辱不驚的淡然模樣,可唇角努力憋著笑意,拘謹地朝著姜應檀,微微點頭致意。 傅則似乎在無言地邀功,眸中寫滿了—— 夫人你瞧!我沒有辜負你的信任! 透過高大沉穩的身軀,姜應檀仿佛望見了里邊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剛被壓到內心深處的心虛,悄悄冒出了頭。 第40章 姜應檀,戲耍人有意思嗎…… 被這么一道赤忱目光盯著,姜應檀不由偏開視線,并未回應傅則。 而看見姜應檀回避視線的傅則,先是一愣,后瞧見自己滿身大汗的樣子,恍然大悟。 是了,夫人定是瞧自己一身臭汗,所以才偏開了視線。 傅則心中甜滋滋地想,別人只在乎勝負輸贏,只有夫人在意他是否舒服服帖。 這么想著,一待秦司宣布了勝負,傅則遙遙對著姜應檀頷首后,他當即拉著蕭五一同去大帳,準備好生清理一番,再去姜應檀那里。 另一頭,未瞧見傅則立馬湊到跟前,姜應檀心中閃過一絲詫異,將那股子心虛沖淡了些。 索性這場比武有了最后的結果,姜應檀并不準備多留,起身回了為她專門備著的大帳,準備等傅則回來,即可打道回府。 然而,她在大帳中坐了沒多久,還在暗暗盤算西北軍中的賣國賊當如何處置,時不時思緒偏移到自己曾對傅則使出的百般作弄,想著日后稍微對他好一些。 就在此時,大帳被人一手掀開,傅則面色沉沉,邁著大步進了帳。 他徑直沖到姜應檀的跟前,冷臉揮退了綠萼等一干婢女。 期間,姜應檀鎮定自若地坐在原處,等著看傅則究竟想做什么。 等帳中諸人都退下,傅則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是你讓蕭五故意讓著我的?” 這語氣著實太沖,幾乎就是在明晃晃地問責。 當即,姜應檀蹙起了眉,最先感受到的是nongnong的不悅,“你是來問我的罪?怎么,難道這場比武不應如此嗎?” 隨后,她心中生出些異樣情緒,垂下了眼簾。 聞言,傅則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竟真是你的意思,而非蕭五擅作主張!” 他的一雙眸子里寫了太多情緒,拋開其中的受傷、震驚不談,其中一抹不可忽視的失望,狠狠刺痛了姜應檀的眼睛。 姜應檀倨傲地揚起下巴,哪怕是她坐在那里,平白矮了傅則許多,那股驕橫的氣勢依舊一分不減。 “當時的情勢下,你不下場也得下!既如此,又不能暴露你失去記憶與武藝的事情,自然要讓最熟悉你的蕭五去做個搭子,此事有什么好談的!” 好一個避重就輕! 傅則不怒反笑,“是,此番卻是合情合理,傅某心服口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