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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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剎那,他什么事都不想做了,不想努力了,周家也好燕朝也罷,所謂百姓他無所謂了,晏地也隨它去。 他成全了這天下,但誰來成全他? 他往后倒去。 他倒在了地上,王妃倒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他仰倒的那一瞬間,他覺察到王妃日抱著他的手并未松開,怕她跌岔,怕她跌壞,德王放松了身體,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護著她的腦袋,緊緊地摟著她,讓她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懷里。 倒下的那一刻,德王悲從中來,閉眼流淚。 她知道他有多愛慕他,有多歡喜她,有多聽她的話,有多想看見她開心…… 他給她的那般少,怎么可能不如她所愿。 她就仗著他心悅她,欺負他罷。 德王緊緊摟著她,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宋小五攔住了他那雙滿是痛苦的眼,眼淚掉在了她蓋在他眼上的手上,良久,她道:“這次,就以世子為首罷,我不想讓他成為下一個長大后的你,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長大后成為一個為一點點愛就割皮削骨之人?!?/br> 他缺的,她現在就給他,如此,她就不用擔心世子的以后了。 “可我現在要你啊?!痹谒郎責岬氖窒?,德王泣不成聲。 “是啊……”宋小五嘆息,把手松開,用淚臉貼著他的淚臉,嘆道:“我也想如此,我也想要你,想一直有你,你是我留在這個世間用盡所有力氣去努力拼博周全的勇氣?!?/br> 沒有他,她早已離開。 德王抱著她,“嗚”地一聲哭出了聲,不斷地叫著她:“小辮子,小辮子,小辮子……” 他好愛她啊。 小辮子抱著他的腦袋,心里酸痛至極。 想來他小時候比世子更惶恐不安罷?尤其他當父親的兄長離逝后,這世間連最后那個會對他有一點愛意的人都徹底沒了罷? “小辮子?!钡峦醣е难?,無語凝噎。 罷了罷了,都依她。 “誒……”宋小五依偎著他,答應著他,“等他們長大了,我就把我的后半生都給你?!?/br> 說著,想到以后,她頓了頓,抬臉在他的胸前撐起身子,抬袖擦了擦他的臉,叮囑他道:“老了萬不能這般不講理,跟我吵架,我會很煩?!?/br> 德王瞠目結舌,連淚都忘掉了。 思詢良久,他清了清喉嚨,不忘為自己辯駁:“你要是做錯事,還不許我生氣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愛跟王妃賭氣的德王忙給自己留退路,他可不想一個人生悶氣,王妃不理會他,這些有什么意思? “我做錯事,可以,但不能隨便生氣?!彼涡∥逡餐肆艘徊?。 她全神貫注處理事情被小鬼打斷時,是對他有點兇了,好幾次下意識都如此,從沒改過來,這點是她不對。 “我何時隨便生過氣?”德王郁悶,為自己辯解,“我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嗎?我可是德王?!?/br> “是了?!彼涡∥逶谒樕蠐炝藟K干凈的地方,親了親他的臉。 都親到耳畔去了,德王抽了抽鼻子,抽到了一鼻子的鼻涕,他嫌棄地皺了皺眉,抱著王妃起身,“去洗臉沐浴?!?/br> 臟死了。 起身后,德王攬著王妃的腰不放,干脆抱她起來往側殿浴池走,“洗久些?!?/br> 最好別回寢室了,床已給世子占了,就留給他好了。 他們走后,在床上本咬著被子在無聲抽泣的世子翻了個身,愣著眼睛看著床頂,竟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他父王…… 怕是有點怪了。 ** 往后一段時日,德王不像往常一樣愛跟世子說笑,往常一本正經的世子反倒變了,經常眼巴巴地看著他父王,有什么不懂之處也不像往常那樣自己一個人先悄悄琢磨,現在不懂就先拿去問他父王,格外地話多。 德王覺得世子搶了王妃,對世子沒精打彩,但該教世子的一樣不落,見世子有點討好他,他酸溜溜之余也中也是無奈,世子終歸是他的孩子,沒幾天,心中那點芥蒂也消散于無。 這天見世子問罷事情也不離去,絞盡腦汁,結結巴巴地問另外的事,就是不走,看著世子那竭力討好的小臉,德王心中一慟,讓世子過來,“過來?!?/br> 周承忙越過書桌,走到了他身邊。 他一過來,德王就拉了他到身邊,與他同一張椅子坐著。 他捏了捏世子的脖后頸,問:“都知道了?” 世子一個氣息沒順過來,憋紅了臉孔。 “小鬼靈精,”德王頓了頓,笑道:“跟我小時候一個樣?!?/br> 什么事皆心里有數,對外界的警惕宛如外面藏著千軍萬馬。 世子抬頭,仰望著對他笑了的父親,喃喃半晌,叫了一句:“父王?!?/br> 他像父王嗎? 母妃也是這般說。 真的像嗎? “像的,”他未問出口,但他的父親回答了他,輕柔地揉著他的脖子目光分外柔和,“很像很像,是以……” 德王笑嘆了口氣,跟目不轉睛,忐忑又孺慕地看著他的世子道:“父王小時候沒得到的,皆希望你有?!?/br> 父王…… 世子猛地抱住了他。 德王被他猛地一撞,穩了穩身體,伸手強壯的手臂摟住了從里到外都像死了他的世子,笑道:“我把你母妃借給你幾年,你要記得及時還給我?!?/br> 世子在他懷里點頭。 德王失笑,“也有些不像的,你比父王老實多了?!?/br> 不像他,只要想要的,潑皮撒賴,裝瘋弄傻也要得到。 父子倆和好如初,而世子要較以往喜愛跟他父王在一起了許多,喜歡尾隨他父王不放,北晏小郡主見兄長老跟著他們父親,連用膳都不跟她搶母親身邊的位置,很是喜愛坐在父親身邊不動,她欣喜之余又疑惑不解,這天她午歇膩在母親懷里撒嬌的時候,想起此事,她便問道:“母妃,最近父王做了許多哥哥高興的事情嗎?” “嗯?”宋小五低頭。 “哥哥最近好喜歡父王啊?!毙】ぶ鞲袊@。 宋小五不禁微笑,“是嗎?” “是的!”小郡主大力點頭不止。 北晏的觀察力委實不錯,但一想她離開后,北晏身邊就沒了她,宋小五在心里輕嘆了口氣。 世子現在讓著meimei膩在她身邊,何嘗不是在用他的方式在先補償meimei。 世子有了她,小郡主就沒她了。 好就好在,郡主小從父母哪個都不缺,沒有世子的偏執,但到時候傷心還是避免不了的。 宋小五不想缺失兩個孩子黃金成長時期的時間太多,世子郡主哪一個都不想,這中間怎么調和,還是要想辦法周旋一二,不能坐以待斃。 “喜歡父王是好事,對不對?” “對!”當然對了,小郡主不跟哥哥爭母妃,但要是哥哥讓著她,她就好開心。 不過,她知道哥哥也喜愛與母妃在一起,哥哥這次讓她了,她下次也讓哥哥,還回去,不能占哥哥便宜。 “哥哥對咚咚好好,”小郡主依著母親,滿心歡喜地感嘆,“咚咚也要對哥哥好,對哥哥更好……” 宋小五未料到她會如此作答,她愣了一下,含笑低頭看著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小郡主…… 他們家,有一個被人好好愛著,也會好好去愛人的寶貝。 第224章 第224章 晏地這年的冬天過得甚快, 年一過,春天剛來,晏城德王府就接到了來秋燕都的圣旨——皇帝四十大壽,憐惜體貼封地離不開德王, 就請世子代德王賀壽即可,且帝與弟相別之日已久,帝對其頗為想念。 燕帝的圣旨寫得很清楚,就是讓世子進都。 這兩年, 他給晏地傳過幾道圣旨,說得都很含蓄, 他沒說清楚,德王就糊弄了過去,怕是怕這次不仔細說明白了,德王還用以前那套應付他, 皇帝在圣旨中說得非常清楚, 一句讓人揣磨的話都沒有。 德王接過圣旨, 嘆了口氣。 來傳圣旨的是皇宮中的副總管段姓公公,見德王嘆氣,他眼睛看著地上不敢動彈, 頗為不安地挪了挪腳。 之前誰來傳旨一事, 據他所知, 圣上跟大臣, 還有孫公公商議了許久, 才選了他。 段公公本來只是宮里御花園的一個執事太監, 手底下管著幾個小太監而已,不是什么圣上面前得紅的大人物,段公公是領了職,經孫公公說話點拔,才明白為何選了他。 他是以前在楊公公手下做過事的一個公公的義子,說是義父,只因他與他義父是同鄉,宮中老太監有收同鄉來的人為義子的習俗,好在年輕的時候帶小的一把,老了有人管,段公公就是這樣認了他的義父,實則這義父認為了沒多久,他義父就沒了。 如何沒的,段公公后來才從人的嘴里聽說是受了楊公公的牽累。 “不止是牽累,你義父乃楊標手下之人,為楊標而死,楊標這個人……”孫公公說到這的時候眼睛瞇了起來,遲疑了片刻才接道:“頗有點公義,只要欠著人點的,他皆會償還?!?/br> 所以才給他培養出了一堆寧死不屈,打死都不出賣他一個字的蠢貨。 孫公公一直想把楊標拿下,一直都沒有拿下,皇帝為此不悅,孫公公也視這為他皇宮一生當中的奇恥大辱,尤其在知道德王放心把晏地交到楊標一個太監手中,他對楊標更是又嫉又妒,以至于知道楊標當年被活埋在廢墟下如今卻還好好地活著,且與德王一家同進同出,被世子尊為義祖,心中更不是滋味。 但饒是如此,說至此,孫公公也承認,太監做到楊標這個份上,已經不枉枉為人一生。 “他欠你義父一條命,這能保你安全無虞回來,懂咱家的意思嗎?”孫公公跟段公公如是說道。 段公公豈有不懂之理,忙恭敬應承下,又作了一番保證,帶著人馬出都赴晏。 晏地比他想得巍峨莊嚴,一路的行人高大威猛,個個手中拿著矛鐵長扁鐵鋤,不是兵卒所扮,就是全民皆兵,關于德王讓全城備戰的傳言占據了段公公的身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生怕一個不對,腦袋就從脖子上往下掉。 據說前面給德王傳旨的就是嚇破了膽,被圣上宰了,這傳旨的大事才輪到了他手上。 現在不止是孫公公指著那點舊情讓德王對他網開一面,便是段公公也希翼如此。 這廂他聽到德王嘆氣,心抖得要從喉腔跳出來了,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叫了他一聲,“這位公公……” 段公公被他碰了一下,眼前一黑,往前一撲就是哭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br> 來提醒他去客舍的王府管事眨眨眼,往大門口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