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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自己的水準她也是知道的, 等金榜出來了之后,估計就是她返鄉的時候,等把京城逛個遍,到時候回家之后, 也好和母親父親說一說,這一次到底是不虛此行——畢竟是漲了很多見識了。 未曾想, 就在錢長安這邊已經開始思考回家之后要給父親帶的禮物的時候,陳沅元卻突然輕笑出聲,言語中有明顯的打趣之意,當然,這話卻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車廂里的另一位主人趙眠星說的。 “辛苦郎君親自來接我們,我們在小小的號舍中呆了幾天,出來時候倒都是這樣一副狼狽樣子,還要感謝郎君多多包涵,沒有把我們就此趕下馬車?!?/br> 這番話顯然是讓車上除了陳沅元的兩人都是一驚。誰都沒有想到陳沅元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這邊話音剛落,錢長安就目瞪口呆,隨即看著趙眠星驟然忍俊不禁的面容,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陳沅元的話,這才反應過來。 錢長安猛地抬起袖子湊到鼻子前,小心翼翼地嗅了一嗅,面色一變,尷尬萬分地轉頭問陳沅元:“真的那么臭嗎?” 卻見趙眠星抬起手掌遮住嘴,笑得無聲。而陳沅元則是豪不給面子地哈哈笑出了聲音。 錢長安面色悲戚,看上去深受打擊,比她面對著會試上不會寫的試題遭受的打擊更深更大。 趙眠星忍住笑,眼睛卻還是微微彎著。他溫聲安慰道:“錢小姐,你莫要聽女君打趣你,沒有什么異味的?!?/br> 陳沅元則是身體力行地攬著了錢長安的脖子,笑呵呵道:“放心吧長安,咱們兩個身上都是一個味兒,我是不會嫌棄你的?!?/br> 錢長安苦哈哈著臉向趙眠星作揖道:“和我們兩個人呆在一起,還是郎君最辛苦啊?!?/br> 趙眠星還有未散盡的笑意:“錢小姐不必在意……” 錢長安擺了擺手道:“咱們都相識這么久了,若是郎君不嫌棄,直接喚我名字便可?!?/br> 趙眠星聞言頓了頓,隨即頷首道:“那我便隨女君一同喚你長安?”他心思百轉,話雖是對錢長安說的,但是眼眸卻是看著陳沅元,言行之中仿佛在暗示著什么,希望陳沅元能夠懂得他這未盡之意。 陳沅元聽到這話,又聽著趙眠星喚她的那聲女君,再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她的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 對于她的好友,趙眠星都已經開始叫上了名字,對于她自己卻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女君二字,而自己也從未說過類似的相識已久,不要這般客氣的話。 不過趙眠星也不是想在馬車上就與陳沅元說些什么,自然是點到為止,未在此話題上停留。他本就在生意場上談了多年生意,自然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今已經有了錢長安的話,馬車內的氛圍頓時活躍了起來,他就趁機引起了話頭,與兩人聊了一路。 剛開始的時候都是錢長安他們兩人聊,不久趙眠星就把陳沅元也拉到了話題中來,不得不說,幾句話下來,陳沅元兩人這一個月的行程都被初步安排了下來。 在趙府上先休整兩日,養精氣神。趙眠星聽聞錢長安想要買些禮物,就提及了京城中的一些珠寶鋪子,推薦錢長安前去挑選。趙眠星還不經意地道,說是家中事務早已安排妥當,接下來他都有時間,想要做東請兩人一同游玩,慶祝兩人十幾年寒窗苦讀,一朝終于要有了結果。 錢長安自然不會拒絕,相反還樂得很,笑瞇瞇地同意了趙眠星的提議,還在這里提前謝過了對方,對著趙眠星好一頓夸贊。而陳沅元自然也沒有什么事情安排,自然也就跟著點頭,同意了。 自此馬車上一路言語未停,三人又開始討論起了游玩的路線,等到了趙府,幾人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討論。 待到下了馬車,一行人分別下了馬車??粗咴谇懊娴内w眠星,錢長安暗自砸了咂舌,與陳沅元低聲感慨:“我還以為趙郎君是清冷的人物,沒想到他竟也如此博文多識,沒想到有一日我也能與他和你相談甚歡??!” 陳沅元嘴角含著笑,眼看著趙眠星緩步慢行,隨即似是察覺到有目光看他,身影頓了頓,轉過身來,正對上了陳沅元看他的目光。 陳沅元對他展露一笑,隨即低聲向錢長安道:“莫要讓郎君就等,咱們走吧?!?/br> 直至兩人的宅院,趙眠星率先走入,陳沅元與錢長安點頭話別,趙眠星開口向錢長安道:“眼下暫且回去早些休息,待到明日還請前來赴宴?!?/br> 錢長安作揖作別。 陳沅元撩起衣袖,暗自一嗅,笑著與趙眠星道:“那郎君,我也先去沐浴洗漱一番?!?/br> 趙眠星頷首稱好。 陳沅元微微頷首告別之后,就轉身回了自己的臥房,趙眠星卻立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陳沅元的背影,暗自溫柔。 ------- 陳沅元泡在熱水之中,終是露出了多日勞累以來的疲態。 九日春闈,耗人心神,雖然試題對于陳沅元來說不難,但在那種環境之中,到底是廢了她極大的心神。在號舍之中,吃睡都不算好。眼下時間尚早,因此她盤算著,等到沐浴完畢,用些吃食補充一番,就上床睡覺。睡上一晚,其他事務都等到明日她睡醒了再說。 趙眠星聽到陳沅元讓趙文傳來的消息,抿唇沉思。 這樣也好,再給他一日時間準備。等明日為兩人接風洗塵完畢,待到他們二人獨處之時,他再趁機說出自己的心意。不管怎樣,他們之間已經拖了一段時日,該是有一個結果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