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宴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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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憐雪同女兒分析:“若是我們下午也要出攤,必是要做些新鮮花樣,或者味道讓人流連忘返,做些什么好呢?” 沈憐雪天生適合做廚娘,她似乎一拿起鍋鏟就知道要如何做菜,便是尋常人從未聽過嘗過的東西,她自己也偶爾能侍弄出來,讓女兒吃的開心。 就比如那菜湯,這一整條東角樓街的彩樓歡門里,沒有一家有。 但味道卻是極好的。 沈如意知道那些似乎很好做,但能靠自己想出來,就很不一般。 她仰著頭,道:“娘,你做的菜湯就挺好,簡單卻好吃,尤其是冬日里吃上一回,渾身都舒坦?!?/br> 沈憐雪笑笑,說:“也就你覺得娘怎么都好,那菜湯多簡單,哪里值得出門來吃?!?/br> 沈如意竟然認真想了這個問題。 她自己回憶著《菜譜》所描述的“火鍋”,越想越覺得誘人。 “怎么不行?誰家也不耐侍弄飯食,汴京百姓人人都愛出來用飯,娘的菜湯若是弄得復雜精致一些,保準也有很多人愛吃?!?/br> “就比如……”沈如意努力回憶,“就比如我們可以用雞湯,骨頭湯甚至芥辣湯做底,這樣煮食物的時候就會有不同的風味呀?!?/br> 沈如意掰著手,說的特別認真。 沈憐雪見她那一門心思夸贊自己的小模樣,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好,我們團團說好,那就很好?!?/br> 沈如意開心笑了。 今日回家,沈憐雪把冬日的衣裳都尋出來,沈如意的衣裳都有些短了,她之前補過一次,這次只是同新衣裳比了比,挑了顏色相近的做里衣長褲,又給她配了兩雙麻布襪子。 如此配好,沈如意冬日的衣裳便有了。 母女兩個早早睡了,過了幾日,天氣越發寒冷,清晨再去出攤時,沈如意就穿著那身紫藤蘿的新襖子,漂漂亮亮站在攤位后面。 沈如意這一亮相,把這個簡單的煎餅攤襯得蓬蓽生輝,簡直都要在灰蒙蒙的天色里發光。 沈如意自己也很喜歡這一身新衣服,她特別神氣,昂首挺胸站在那,臉蛋紅紅的,眼睛大大的,漂亮得像個年畫娃娃,可愛得很。 女兒心情好,沈憐雪自己心情也是極好的。 她似乎已經不太在乎白日的生意,只要能把油果兒賣完,不會又剩下一堆,就能讓母女兩個高興。 她們高高興興站在那,沈憐雪還讓沈如意自己去買灌湯包,母女兩個準備先吃早飯。 沈如意啪嗒嗒跑過去,先問:“月嬸嬸,團團今天漂不漂亮!我娘給我買了新衣服,我好喜歡?!?/br> 衛月嬌早就瞧見她了,這會兒等她過來,收了錢給她拿了三個包子,又送了一碗水飯:“我們團團就是漂亮,這身衣服也好看,回頭嬸嬸也給你荷花姐買一身?!?/br> 沈如意使勁點頭:“好!那個鋪子的嬸嬸也漂亮?!?/br> 衛月嬌喜歡得不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同沈憐雪說:“你家這個,真是個小人精,卻也而特別愛人?!?/br> 沈憐雪聽到別人夸自己女兒,心里就舒坦,一向淡漠嚴肅的面容也多了幾分喜氣,甚至還有些笑模樣:“她就是愛說話,跟個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br> 閑聊幾句,客人便陸續登門,沈憐雪和衛月嬌便各去忙碌,沒空閑話。 這幾日觀察下來,沈憐雪也注意到對面的王氏夫婦其實都很懶惰,他家那漢子雖是廚子,都是他來攤煎餅,但每每見客人多了,也很不耐煩,態度是極不好的。 那婦人更是時時挑著眉眼,不過大抵是見錢眼開,客人若要多問幾句,也都勉強答了,卻不熱心張羅。 他們似乎只對收錢感興趣,若說好好做煎餅吃食,卻是沒有的。 沈憐雪瞧著他們那邊攤位,見便是便宜一文,食客們也漸漸不買賬,沈憐雪一直咬著牙沒降價,倒是頗賺了一波口碑。 老食客陸陸續續回來,沈憐雪的生意又重新好了不少,她每日大抵能賣到一百七八的樣子,往常賣完就走,也不多盤桓。 而這幾日,因著沈憐雪一直不降價,王氏夫婦的臉色越發難看,似乎他們便宜的那一文錢被沈憐雪搶了來,就連那婦人也開始不耐煩起來,惹得食客越發沒趣,便也不去找他們買煎餅。 沈憐雪雖總是板著臉,喜怒不形于色,但她做煎餅是極為專注的,更要緊的是,這攤位上有可愛的小囡囡,那一張嘴就跟裝了黃鸝,能跟客人們嘚吧一上午不嫌累。 冬日里,等候的時候本就多了幾分不耐,可這恰好有個開心果,倒是讓食客心情好了不少。 如此一來,王氏夫婦即便降價拉了一波客人,卻也沒有維持多久,不過三五日的工夫,客流又漸漸淡薄,只剩百十來個了。 即便百十來個,生意也是賺的,放在沈憐雪這里,能賣一張是一張,她心底里都是高興的。 沈憐雪瞧著生意穩定,回家忙了兩日,做出了一種很薄很脆的酥餅。 這種酥餅是把和面團搟成薄片,放到油鍋里炸,可以蓬出酥角一般的酥脆表皮,而內里無餡,一口下去嘎吱作響。 這是沈如意想的法子,沈憐雪嘗試幾日,終于做出大小正好的酥餅,在家里又試了幾回放到煎餅里的味道,還拿去給孫家劉家和李麗顏嘗,大家一致都說好后,她下午就在家里炸了五十個左右,仔細放到籃子里,待到第二日開攤來賣。 如此第二日再開攤時,沈憐雪就直接在攤位上擺了炸好的金黃酥脆的酥餅。 會來她這里買煎餅而不去王家的,要么就是不喜臟亂,要么就是喜歡沈如意,要么就是老饕,對吃食很是嚴謹,輕易不肯糊弄。 第一二類暫且不倫,便是第三類食客最是喜歡嘗試新品。 這一筐酥餅剛擺出來,就有老客問:“團團老板,這是什么?” 他們都知道要問沈如意不問沈憐雪,而沈如意也能回答清楚。 果然,沈如意立即神氣說:“這是我娘新研制的酥餅,比油果兒脆得多,特別香,阿叔可要嘗嘗?價錢一樣的?!?/br> 一份煎餅一般配一根油果兒,若是換成方角酥餅,就放兩塊,瞧著幾乎是一樣大小。 聽到價格一樣,還是新作的,就有人說:“我要酥餅?!?/br> 第一個食客要了酥餅,其他的食客就好奇起來。 待到這一份煎餅做完,沈憐雪把其放到油紙包里遞給他,那中年漢子便立即放到鼻尖聞了聞。 “唔,”他感嘆道,“就是每天吃,也覺得香?!?/br> 沈憐雪臉上淡然,耳朵卻豎著,就等聽食客的反饋。 剛做好的煎餅黃橙橙金燦燦,冒著氤氳的熱氣,散著雞蛋和面粉獨有的香氣。 這種香氣,讓人食指大動,誘人饑餓。 那漢子簡單吹了吹熱氣,立即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便是在熱鬧的人來人往的街市上,四周排隊的食客們也聽到他口中傳出的“吱嘎”聲。 清脆的聲響喚醒了每個人的胃口,也把他們從寒冷的冬日清晨解救出來,不管自己吃沒吃上,但那暖人心肺的熱乎勁兒,似乎也跟著溫熱的鍋灶一般驅散了每個人身上的寒意。 沈如意清晰聽到后面有人咽口水。 “怎么樣,怎么樣?好吃嗎?”有人迫不及待問。 那漢子都顧不上燙,連續吃了三口,這才心滿意足停下來。 別看他面色黝黑,看起來是個粗人,但一開口,卻還有點文采。 “甚好,甚好?!彼靡獾卣f。 “以我的口味來說,比油果兒要好吃,酥餅整個都是酥脆的,很薄也很酥,配合略有些軟的煎餅,簡直是天衣無縫,甚是般配?!?/br>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后面的食客立即有了計較,聞言不再聽他長篇大論,只踮著腳看前面還有幾人。 每個人都想:早點輪到我就好了。 如此一來,食客們到了攤位前,自動就知道要選哪一種。 沈憐雪今日只預備了一百五十根左右的油果兒,酥餅預備了五十多張,因著酥餅若是吃不完,這樣的天氣放上三五天也不會影響口感,所以沈憐雪準備得其實不少。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前面的食客要的竟然都是酥餅,而油果兒竟賣的慢了些。 沈憐雪一口氣忙了兩刻,才略歇了歇,她正要用帕子擦擦汗,就聽前面一聲怒吼:“說,這煎餅可是你家賣的!我娘昨日買了家去,竟是腹中劇痛,上吐下瀉不止?!?/br> 那漢子怒吼道:“如今我老娘躺在家里人事不知,你這賊子要如何陪?” 第25章【二更31-32章雙更…… 清晨的汴河北岸,幾乎算是一日中最繁忙時。 南來北往的商賈客船,隨著閘門大開涌入汴京,這條平靜拉一晚的汴河上,頓時便樓船密布,風帆飛揚。 而汴河兩岸上,早早開張的商鋪櫛比鱗次,商販們有的直接落地售賣,有的嘴里哼著小曲,在市坊里穿行,賣力地賣著自己貨品。 裊裊炊煙從每一個早食攤位上燃起,叫醒了沉睡的城。 端著洗漱用水、香藥面巾、茶水早食的閑漢小廝走街串巷,為不愿出家門的懶人送去過早之物。 而早早醒來,趕去上工的百姓們,則沿街買自己喜歡吃的早食,一路走一路吃,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新一日的期待。 天光熹微,云卷云舒。 這是汴京每一個平凡清晨的縮影,也是每一個普通汴京百姓的日常。 繁鬧的城,給了維持生計的營生,也給了他們未來。 可就在這一刻,平靜的清晨被一聲怒吼打破。 那是個高大到讓人驚懼的漢子,他皮膚黝黑,脖頸上都是青筋,在這么寒冷的初冬時節,他竟依舊穿著短褐,似乎根本不知道冷。 他那一雙牛眼,狠狠盯著王氏夫婦,似乎只要他們說出一個不字,他就要把這對夫婦當街打殺。 王氏夫婦的攤位距離沈憐雪的不過二十步,那邊一瞬間便亂起來,等候煎餅的食客們一下便四散開來,沈憐雪這邊自也受了影響,有那不著急用早的好事者便也不再排隊,竟是好奇過去圍看。 衛月嬌這的幾個食客也手里拿著包子,起身趕過去湊熱鬧。 原本寬敞的汴河北街竟然擁堵起來。 衛月嬌見許多食客都去圍觀,自己也墊腳看了幾眼,見沈憐雪頭也不抬,還感嘆:“你倒是不好奇?!?/br> 沈憐雪抿了抿嘴,她只是沖衛月嬌搖搖頭,沒有多言。 她不是不好奇,她是根本不敢看。 那漢子比王矮子媳婦還要高一個頭,又高又壯,肌rou黝黑,高大到讓人驚懼。 便是沈憐雪已經不怕高大的男食客,心里自動把他們分成食客,卻也對這樣的高壯漢子不自覺心慌。 沈如意悄悄握住她的手腕:“娘,他不會過來的?!?/br> 沈憐雪對女兒點點頭,甚至沖她笑了笑,安撫了擔憂的女兒。 那邊的熱鬧響動驚擾了所有的攤販,每個人都心不在焉,每個人都好奇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高壯漢子叫嚷好多句,聲音又響又亮,沈憐雪粗粗聽了,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來,那漢子的母親昨日過來買煎餅,回去吃了竟是上吐下瀉,因原本身子便不算康健,年紀又大了,便一下子病倒,竟是虛弱昏厥,如今正躺在家里靠湯藥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