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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西年(abo)在線閱讀 - (十九)許經年罵人

(十九)許經年罵人

    西年(十九)

    宋西綰分化成Omega這件事,終于在環溪小鎮上傳開了,糕點鋪子的門檻都要塌爛,連鄰鎮的媒婆都收到了消息,扭著豐臀甩著大胳膊笑瞇瞇的往環溪鎮子上跑,

    “小西綰,這個女Aplha長得挺好看的,你看看呀?!?/br>
    已經嫁人的芳芳閑來無事,找到了宋西綰,她隨手展開一幅畫像,覺得居澤的這位女Aplha長得很是俊,不似糙漢子的油膩,看起來好像家庭還算富裕,起碼脖子上有條水晶鏈子,配宋西綰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好像還是個教書的老師呢,阿鈞那小子,看起來不夠老實,至于那個許經年嘛,斯斯文文、風一吹就會倒樣子就算了吧。

    宋西綰坐在船渡旁的小亭子里,她不想聽王湘梅的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念叨,她就要在這等許經年回來,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許經年回來。

    “芳芳姐,許經年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好想她?!?/br>
    宋西綰一掃石桌上成堆的畫卷,嫌它們礙眼,不解氣似的還踢了踢砸到她腳上的畫筒,誰都抵不上她的許經年,

    明明已經長大成人還像個孩子一樣任性隨性,芳芳把她當成自家meimei一樣疼,摸了摸她的頭,哄著她,

    “沒準兒,明天就回來了呢,對吧?”

    偌大的湖面飄著零星的小舟,碧綠清澈的湖水載著全鎮子人的相思和歸鄉人的急切。烏篷船上只有船夫搖著雙槳頭頂破舊的草帽,每日都風里來雨里去,早就練就了一身和水打交道的本事,就這樣晃呀晃呀的慢慢到岸邊,嘹亮的叫船聲一遍又一遍的響,飄到很遠的地方,被遠山恰巧聽見。

    春日里的日頭不大,但光是動一動也足夠發熱到出汗了,柳絮紛飛的季節總會讓人多愁善感卻又飽含希望,一切都是初開始的新生,宋西綰看累了,蹲在地上吃力的撿起沾滿灰塵的畫筒,夾在胳膊上,有幾個滾的太遠,她都懶得去拿,七零八落的。

    渡船的小碼頭離鎮子還有一段距離,等兩人走回去也該到傍晚了,從早上出來一直癡癡的望到下午,黃花菜都涼了。

    “芳芳姐,我們回去吧,我阿娘該數落我了?!?/br>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她日日來,日日看,也許真的就可以在明天見到許經年。

    ————————

    “你媽這什么意思,人都死了心眼還這么毒,留份遺書給誰看!”

    許母一拍桌子,當著許父的面直接開罵,這遺囑里擺明了不把她女兒當許家人看、這要給經年知道,就她那倔強的傲性表面沒事人似的,骨子里難受成什么樣還不知道呢,許母說什么也不同意許老祖的這份單薄的遺書。

    “怎么說話呢,我又沒說要公開,況且我還沒死呢?!?/br>
    許父推了推眼鏡,往椅子上一靠,內心覺得自己母親所做的有失偏頗,再怎么不喜歡經年也不能如此偏心,20%的產業都不夠打牙祭的,況且經年的身子還要名貴的藥材來滋補,就算他百年之后,經業能否善待還是個問題,

    自己的兒子為人張狂乖張,手段也是個狠辣的主。

    現在只希望那個江湖術士的話有用,環溪能養得好經年的身子。

    他重重的的嘆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經年是你們許家的骨rou,她個老婆子多惡毒啊,這是要經年死??!”

    許母一方面覺得虧欠許經年太多一方面覺得許老祖的老思想太冷酷,就因為許經年的身子骨差沒法給許家留延血脈,就可以這般惡毒。

    她氣的跳腳,肚子上的rou氣到發抖,她心疼許經年,都怪她的自私,壞了孩子的看病時間。

    “經年那身子骨你不是不知道?!?/br>
    許經年再有才華再有遠見,也不是個活的久的,能分化成Aplha已經是上天給他們許家無上的榮耀了,他們知足了,

    許父盡是惋惜的嘆了口氣,都是他的錯,好好地孩子落下了病根兒,要是當時多注意孩子的成長就好了,也不至于現在和誰都不親近,連聲爸爸都喊得那么客氣。

    “這個家業我自有定奪,你放心好了?!?/br>
    20%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夠許經年這一輩子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了。

    他不會讓許經年落的身無分文,拮據生活,更不會讓祖宗留下的產業敗在許經業手里,家業只會越來越大,許家只會越來約旺。

    這是他父親彌留之際告訴他的,死死的記在他的腦子里。

    許經年在書房外聽的一清二楚,她準備來辭別,她想回環溪了,那里有她惦記的人兒,

    她握著鑲金的門把手,怎么也按不下去,仿佛冰凍住了一樣。

    她的身子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的過錯。

    居然她許經年現在像個棄子一樣可以隨意的被討論價值,她不爭不搶不代表她不想要,是她的都不能少,一個子都不能少。

    當初她是千百萬個不愿意去一個偏僻無人問津的小鎮子,是他們說那是塊風水寶地,是他們說鎮子可以養好她的病,

    她想進公司,她想去市場,她想有自己的改革方案,只是許經業生的健壯可以游走四方,巧舌如簧可以夸夸其談,一步一步的抽走自己的權力,借著關心之名,奪取她施展的方圓之地。

    一個巴掌是永遠也拍不響的。

    她屏住呼吸,快速回到臥室,扶著桌沿一陣咳嗽,張著嘴喘息著,眼神冷冰冰的駭人,

    “小姐,你沒事吧?”

    許經年快速收起眼神,轉身看著關心她的翠荷,靠在桌子按住胸口,幾縷碎發被她吸到了嘴角邊,她正在虛弱的喘氣,眼睛上霧蒙蒙的含著水汽。

    “我沒事,翠荷,去、去轉告蘇曦,咳咳……今晚不見不散……”

    蘇曦約她去新開的一家法國料理餐廳共享晚餐,她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去,

    “哎,小姐,我這就去打電話?!?/br>
    翠荷關上了門,退了出去,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的。

    許經年捏著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小鈴鐺,自那日后她便將鈴鐺取了下來,一直都貼身放在腰間的錦囊里,和安神克咳的草藥放在一起,鈴鐺上沾滿了草藥味,恰巧家里又逢喪事,且她一向喜靜,突然隨時隨刻有個鈴鐺在耳邊響起盡然也不是那么習慣,再者被賓客看到又該說她不知禮數了。

    幾年前一切都相安無事————

    “經年啊,這個找人拍海報怎么一說,你和哥講講?!?/br>
    許經年剛從遠洋歸來,喝了一肚子的洋墨水,整個人也不是病病殃殃的,稍微有些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

    她從十二歲起便離開許家,在外求學,與嬌生慣養土生土長的許經業不同,當時她也是厭惡極了家里的一切,至于對許經業的映像還停留在年幼時祖母訓她,許經業幫她求情的時候,自幼就濃眉大眼的許經業擋在她的面前,和她一起跪在石板上,像母雞護崽子一樣。

    “就是找個有點名氣的模特穿咱們家的衣服,之后就會有很多人買,從眾效應?!?/br>
    許經年初入自家服飾店,有著許多新穎的想法,躍躍欲試。

    許經業拿起了她寫的方案,在屋子里一邊走一邊看,撥了一下得體的西裝,拍案叫絕,對剛回來的meimei刮目相看,

    從贊賞到后來的嫉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小姐,吃藥了?!?/br>
    忙壞了的翠荷端來剛熬好的中藥,

    “小姐放心,我一直守著的?!?/br>
    翠荷小心翼翼的端起百玉碗,信誓旦旦的保證,這才打消了許經年的疑心,許經年一點一點的舀,小口小口的喝,只有清脆的玉器碰在一起發出的聲音。

    “翠荷,去歇著吧,晚上不用跟著我,我自己去?!?/br>
    翠荷在廚房弄的灰頭土臉的,綠色的粗布衣服上都沾上了木炭的黑痕,看來是累了一整天沒消停下來過,這個家永遠不會養閑人,能用就用,不能用就不留著。

    “小姐,我還有衣服沒洗完呢?!?/br>
    “去歇著,我說的,去吧?!?/br>
    不知好歹的狗雜碎都欺負到她頭上來著,真當她許經年是將死之人嘛,她有些氣憤,卻不表現出來,語氣的強硬讓翠荷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家小姐疼人。

    翠荷粗枝大葉的胡亂摸了摸臉頰,她不怕受委屈,也不怕受欺負,誰敢動她的小姐她就和誰拼命。

    “翠荷姐,平婆叫你快去洗衣服,還有一堆事沒干呢?!?/br>
    門口的小丫鬟就是來傳話的,見翠荷出來趕忙拉著翠荷說了一通,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去洗衣房繼續洗衣服去了,她不敢進許經年的臥室,大家都知道許經年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私下里都說有什么傳染病,傳的天花亂墜的。

    “翠荷,拿披風過來?!?/br>
    許經年耳力不差,更何況毛毛躁躁的小丫鬟嗓門粗的不行,

    她優雅的擦了擦嘴上的中藥殘留,將帕子迭的四四方方,放在白玉碗旁邊。

    洗衣服的婆子和丫鬟排成了一排,規規矩矩的手放在腿前交叉握著,頭低著看許經年腳上棕色牛筋小皮鞋,大氣都不敢喘。

    翠荷現在誰也不怕,站在許經年身后,腰桿挺得筆直的,之前許經年沒空問她,現下得了時間正好一肚子火,是時候收拾這些魑魅魍魎的玩意兒了。

    “誰是平婆子?”

    許經年聲音冷清清的,眼睛隨意的掃了一遍,每一道目光都帶著冰川的寒氣,她裹在毛茸茸厚重的披風里,看起來平易近人,問出來的話卻那么壓迫,

    “老、”(奴)

    “啪———”

    許經年毫不留情的抬手帶著掌風呼到了一臉橫rou的老臉上,打完還嫌棄的看了看自己手,

    “翠荷,帕子!”

    翠荷仔細的給白嫩的手擦干凈了,指縫都不放過,

    她幸災樂禍,低著頭邊擦邊笑,真解氣。

    平婆子給打懵了,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頰,哆哆嗦嗦的的繼續站著,可不敢再說話了,嘴角都流出了血,許經年這一巴掌不輕,平婆子耳朵還在嗡嗡的響,

    她不敢抬頭,努力的眼睛往上瞟,能夾死蒼蠅的抬頭紋被她擠在了一起。

    其余的丫鬟也嚇住了,平日里這個資格老的平婆子沒少給她們穿小鞋,這下可算有人來收拾她了,心里又給大小姐貼上另一個標簽,救世主。

    她們都唯唯諾諾的不敢出聲,也怕戰火燒到她們那。

    “抬起頭來,嗯……好像不太對稱了………”

    許經年無害的作思索狀,

    “翠荷你來吧,要對稱一點,不然不好看?!?/br>
    說完捂著嘴輕聲咳嗽了起來,陰鶩的看著平婆撲通一下跪在全是洗衣泡沫的地上,

    “小姐,我、”

    翠荷不動,看著可憐兮兮的平婆心里也沒那么恨了,

    意思的拍了一下平婆子的臉頰,輕飄飄的。

    許經年突然笑了,病態的掛著笑,邊咳邊笑,在潮濕黑壓壓的洗衣房格外瘆人,

    “罷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你留下來把衣服都洗了?!?/br>
    許經年指了指跪在地上磕頭的平婆子,遣散了其余人,讓年過半百的平婆子一人留下洗那成堆成山的衣物,藍色的大盆里都是臟衣物,那盆有許經年泡澡的浴缸兩個那么大。

    “潮種?!?/br>
    她低聲罵了一句王湘梅平日里罵人的話,她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就是不好的話,

    捂著鼻子,踩著小皮鞋加快腳步離開了壓抑潮濕的洗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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