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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飛宇微微瞇起眼眸:“這位兄弟倒是好奇心重,只是,為了一家老小能安生地活下去,伍某不敢再多言?!彼旖且绯鲆豢|不屑的笑:“不過,伍某也曾與二位一樣,是皇上最為鋒利的刀,伍某的今日,未必不會成為二位的來日?!?/br> 李允與蘇尚恩皆面色微微一頓。 伍飛宇面無懼色地行至屋子中間的空地上,朗聲開口:“動手吧,在下已經準備好了,愿二位也能說話算話,不動我家妻小?!?/br> 蘇尚恩看了李允一眼,毫不猶豫地持劍上前,答道:“閣下盡管放心上路吧?!闭f完稍一揮臂,劍便刺入了伍飛宇的身體。 伍飛宇悶哼了一聲,身子顫了幾下,繼而“噗”的一聲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屋內燭火輕閃,在地磚上落下重重暗影,李允冷眼盯著仰臥著的伍飛宇,好一會兒沒吭聲。 “走吧?!碧K尚恩擦著劍上的血跡,插劍入鞘。 李允抿了抿唇:“將他弄到床上去吧?!闭f完躬身去拖伍飛宇的雙肩。 蘇尚恩遲疑了片刻,也躬身抬起伍飛宇的雙腳,兩人合力將尸體端端正正按置在了床榻上。 “莫非你生了不忍之心?”蘇尚恩拍了拍巴掌,扭頭看李允。 “同類相殺,給他一個體面而已?!崩钤噬裆?,提起長腿往屋外走,行至門口時發現案桌上一個牛皮紙袋。 他停下步子,拿起牛皮紙袋往里看了看,果然是糖豆豆,便胳膊一彎,隨手將紙袋塞進了自己的衣兜。 蘇尚恩驚得伸長了脖子:“你怎的還真做上了梁上君子,不過能不能順點兒體面的東西?喂,你別走那么快呀,急什么嘛,等等我呀?!?/br> 李允沒吭聲,一路疾行出了伍家小院兒,繼而去巷口的樹下牽了馬。 蘇尚恩跟在身后絮絮叨叨,“你倒是說說,老頭子讓你過來究竟是不放心我的能力,還是想讓你明白同類相殺的理兒?或是為了暗示咱們以后都沒好下場的理兒?” “重要嗎?” “當然重要?!碧K尚恩梗著脖子強調:“這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br> 李允不屑一笑,將馬往另一條道上牽。 蘇尚恩仍不死心:“按說在咱們明月堂,除了你,我也算是排在第二的高手了,老頭子犯不著對我不放心?!彼^思忖了片刻:“不過老頭子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呀,不該生出那些暗示我們的心思呀?” 李允牽著馬走在前頭,面色比夜色更深沉:“一個人表面的樣子,未必會是他真實的樣子?!?/br> 蘇尚恩洋洋得意:“哈哈,看來你小子對老頭子終歸是留著一手啊?!?/br> 李允沒吭聲,算是默認。 他自然是要留著一手,從被宋庭軒收為義子的那刻起,他便隱隱知道自己只是其手中的一枚棋子,至于這枚棋子最終會被置于何處,他還無從得知。 但李允已料定,宋庭軒此次派他前來,便是為了讓他看清一個局勢,做皇上的刀,不會有好下場。 呵呵,這一點又何需宋庭軒如此大費周章地來暗示,這些年他手上沾的人命還少嗎?李允冷哼一聲,翻身上馬,朝上京的方向疾馳而去。 兩人行了不過半日,正欲在山間拴了馬,歇息一會兒,吃些干糧填填肚子,一只鷹隼突然俯沖下來,落在了蘇尚恩的身旁。 蘇尚恩摸了摸鷹隼的后頸,嘿嘿一笑:“你要調查的那個寧翠花有消息了?!?/br> 他說著去解下鷹隼的腳環,從里面抽出一張紙條,瀏覽完后抬眸看過來:“這老媽子果然不簡單,在太尉府滅門之前,有人看到她跟著兩名火焰教的人離開了?!?/br> 李允神色微斂,“竟然是火焰教?” “毒死上官隱的那個春花便是火焰教的人,這群人成天打著反梁復晉的旗號,專門與朝廷做對,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不省心得很?!?/br> 李允思量了片刻,迅速翻身上馬,飛快地朝前方馳去。 蘇尚恩還未及反應過來,大嚷著:“喂,喂,你總得吃點東西吧,這么急做什么?”他慌忙將剛打開的干糧餅重新包上,上馬追出去。 李允策馬奔馳,迎著風大聲回道:“清風宅有危險,我得盡快趕回去?!?/br> “喂,你是不是想多了,一個50多歲的老婦而已?!碧K尚恩騎在馬上追著嚷道。 李允沒理會他,繼續快馬加鞭。 寧翠花是火焰教的人,同時又是嬋兒的乳娘,此時她定會窮盡教/會的力量打探嬋兒的下落,清風宅雖位置隱密,但他已離宅多日,難保萬無一失。 再加上還有個好壞不明的魏云飛,那日在義莊相遇算是曝露了彼此的行跡,稍有不慎他定然會將懷疑的矛頭指向自己。 李允越想越心焦,日夜兼程往上京的方向趕。 清風宅里。 老天爺一連晴了好幾日,路面好似都要被曬裂了,夾道里的月季花也被曬焉了頭,唯有知了叫得震天響。 被關在密室的嬋兒熱得“哇哇”哭,一邊哭一邊嚷著:“水琴姑姑,我要出去,我好熱啊?!?/br> 啞了的水琴只能搖著頭,一邊拿著團扇給小姑娘扇風,一邊替她擦著眼淚。 等到旺叔再去密室送餐時,嬋兒又趴在旺叔的衣擺下哼哼唧唧:“旺叔,求求了,帶嬋兒出去好不好,嬋兒好熱,求求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