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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告訴孟成悅,是怕阿力已經下手。特別是那封遺書,寫的跟真的一樣。她當時急傻了,無法冷靜思考,看見只會更擔心。 沈琰禮:“徐阿姨很聰明?!?/br> “必須?!敝x執洲一臉驕傲:“也不看看誰家請的阿姨。本科學歷,見笑了?!?/br> “阿力也是孤兒?!鄙蜱Y說,“他喜歡武術,沒讀多少書。小時候我被里面的人欺負,只有他站出來幫我。是我把他引薦給母親的?!?/br> “難怪?!鄙蜱Y能第一時間找到他老婆勸他去自首。 沈琰禮看了眼他腿上的繃帶:“疼嗎?!?/br> 謝執洲:“能撐住不暈過去已經是極限?!?/br> “真好?!鄙蜱Y垂眸盯著殘缺的半截腿:“我沒有?!?/br> 謝執洲:“……”突然被安慰到了是怎么回事兒? 沈琰禮轉過輪椅:“走了。好好養傷?!?/br> 謝執洲側頭:“目送,大哥慢走?!?/br> 沈琰禮:“別送了,閉上吧?!?/br> 這人變幽默了。 * 孟成悅拎著水果上樓,一抬眼,看見正好下樓的古卿嵐。 “mama?您不是回去了嗎?!?/br> “落了點東西?!惫徘鋶寡凵耖W爍一下,目光定在女兒身上。 阿力這個事發生后,古卿嵐在徐慧真面前矮了一截,底氣都沒以前足了。 “替我謝謝你爸媽。他們身體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記得給我打電話。阿力是我的人,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br> 注意到她眼睛里的紅血絲,孟成悅放下果籃:“媽你臉色不好,是不舒服嗎?” “沒事?!惫徘鋶沟哪抗庠谒砩纤褜?,像是在檢查她有沒有受傷,“手指還疼嗎?” 她這么問,明顯是找醫生看過她的病歷了。 那天她說了那么過分的話,還以為mama永遠不會理她了。 孟成悅眼睛亮了亮,伸出雙手,語氣輕快:“破了點兒皮,已經好了?!?/br> 古卿嵐表情一松,點點頭:“謝少爺的腿傷得重,不要隨便吃外面的東西,我叫人做了給你們送過來?!?/br> 孟成悅輕聲:“謝謝mama?!?/br> “應該的,他是為了救你?!惫徘鋶股钌畹乜戳怂谎?,笑得勉強:“你爸媽下午的飛機,你去送他們吧?!?/br> “mama……” 古卿嵐知道她要說什么,搖搖頭:“經過這次的事,mama也想通了。只要你開心健康,別的不重要。你說得對,是mama太偏執,讓你覺得不舒服了?!?/br> “mama,對不起……那天的話,您別放心里?!?/br> “哪有跟自己孩子記仇的父母?!惫徘鋶拐f,“北城是你成長的地方,仔細看,也挺美。等到夏天,我和你爸過去看你?!?/br> “mama,我也會經?;貋砜茨桶职??!?/br> “悅悅,你記住爸媽的一切都是你跟哥哥的,以后不要再說那些傻話了?!?/br> mama把哥哥算進去了,孟成悅猛地抬頭,是欣喜也是感動。 “嗯?!?/br> 古卿嵐往外看了看:“車來了。我去市場看看,謝少爺喜歡吃醬肘子,家里阿姨會做。有事打我電話就好?!?/br> “好?!?/br> 孟成悅站在樓道,目送mama的車子駛離。 陽光順著門縫泄進來,在地板上劈開一條線。孟成悅站到白線中間,想把自己變成兩半。 光影一暗,謝執洲高大的身體擋住了光。他像是能聽見她的內心想法:“我只想要一個老婆,你變成兩個,我選哪個不是渣男?” 孟成悅回神,擔心道:“你怎么起來了?快點回去躺著!”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沒幾天已經一條腿下地晃悠了。 謝執洲杵著拐:“你哥送來的,挺好使?!?/br> “……你能站嗎?問過醫生沒?” “醫生能有我了解我自個兒身體?”謝執洲下頜微揚:“你男神可不是一般人。這點小傷——嘶,你謀殺親夫呢?” 孟成悅扶住他的腰:“不是不疼嗎?!?/br> 她平時睡落個枕都會疼得面容扭曲,他這又是骨折又是扭傷,不可能真不疼。 謝執洲夾著拐杖,手臂搭在孟成悅肩上往回走:“今天午飯是阿姨送來的?怪不得那么豐盛?!?/br> “你都聽到了?!?/br> “你半天沒回來,我出來看一眼,正好聽見?!?/br> 孟成悅推開病房門:“慢點兒,當心腿?!?/br> 謝執洲坐到病床上,因為太吃力暗暗咬了咬牙,正好被孟成悅看見,她抿了抿嘴唇:“你躺下,不許再起來了?!?/br> “你男人沒那么嬌氣?!彼煊驳?。 孟成悅扶他坐好:“今天還打針嗎?” “打。我看看你手?!?/br> 孟成悅伸出手。 見到謝執洲看她手指的眼神,想到mama剛才也是同樣的目光。 這是心疼。 她心情復雜。 臉頰被捏住,謝執洲嫌棄道:“愁眉苦臉做什么?笑一個?!?/br> 孟成悅低垂著腦袋:“笑不出來?!?/br> 謝執洲抬起她的下巴:“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有兩個媽,我一個沒有?!?/br> 孟成悅像是突然被打通了奇經八脈,堵在一塊的思緒瞬間通暢,整個人都清醒了。 是啊,她有兩個疼愛她的mama。 在她為平衡家庭關系而感到苦惱的時候,還有很多人連家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