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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突然間懂了。 謝執洲那么想學開車,還說她將來要是生病,他能送她去醫院那種奇怪的話。 當年的他,一定很無助吧。 謝執洲并不知道父母的恩怨,在年僅九歲的他眼里,是父親辜負了母親,導致一尸兩命。 所以他一定要爭,很想贏。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孟成悅花了很長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凌小姐,謝謝你告訴我這些?!?/br> “不用謝,畢竟執洲是為了幫我保密才讓你誤會?!绷枰娐诡D了頓,很疑惑:“悅悅,三年前,執洲向你求婚,你為什么沒答應?” 孟成悅瞠目:“謝執洲……向我求婚?” 注意到她的表情,凌見鹿詫然:“你不會沒去吧?” 一瞬間,孟成悅的心情變得極為復雜。 她眼神慌亂:“我以為,那是為你準備的?!?/br> 凌見鹿笑道:“確實讓人不敢相信?!彼斈暌埠芤馔猓骸澳莻€時候你和執洲連情侶都不是,誰能想到,他會直接跳到求婚那一步呢?!?/br> 孟成悅看向她:“會不會是,弄錯了?” 雖然后來她也短暫地懷疑過,但在得到證實后,還是很驚訝。 “不會弄錯?!绷枰娐箍隙ǖ溃骸叭ψ永锼腥硕际盏搅苏執?,寫的就是你名字?!彼α诵Γ骸芭冻岁愩懟?,可能執洲把他當成情敵了?!?/br> …… * 孟成悅知道謝執洲對她有過一點點喜歡。但她沒想到,他可以為她做那么多。 他那么恨他的父親,那么想贏,和她訂婚等于放棄了謝爺爺的支持。那場權力爭奪,他再無勝算。 謝執洲看似玩世不恭,實際愛憎分明,年少的他性格張揚,從來不加掩飾。那個時候他既然公開向她求婚,就絕對是出自真心。 如果是這樣。 那,她那晚說的話,得是有多傷人。 孟成悅突然崩潰。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謝執洲了。 被她那樣狠狠傷害,就算他真的回來報復也是正常的。 她憑什么認為自己沒錯。 那天在酒店,她哭訴自己的委屈,痛訴謝執洲的劣跡。他居然,還縱容她無理取鬧。 孟成悅突然心虛得抬不起頭。 天空烏云密布,雨滴落在頸后。 她突然,很想見見謝執洲。 生平第一次,她有了一股強烈的沖動。 不計后果,不顧一切,只想見到他。 心里強烈的渴望,促使她毫不猶豫地撥出了那串給她發過三年生日祝福的號碼。 電話里發出“嘟”聲。 每響一下,她的心就跟著繃緊一寸。 響了三聲后,電話被接通。 “嗯?”謝執洲慵懶的聲音響起,性感低沉,像是平躺著睡覺時的聲線。 孟成悅望向天空:“謝執洲,打雷了?!?/br> 謝執洲似乎坐了起來,因為他的鼻息加重了一下:“知道?!?/br> 孟成悅:“我在外面?!?/br> 謝執洲愣了一秒:“哪?” “西街廣場?!泵铣蓯傂÷曊f:“我……沒帶傘?!?/br> “真笨?!彪娫捘穷^的人輕嗤一聲:“等著?!苯又?,電話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應該是他在穿衣服。 幾秒后,男人好聽的聲音裹著電流鉆進耳里:“待那兒別動,我去找你?!闭Z氣強勢又溫暖。 孟成悅咬唇:“好?!?/br> 二十分鐘后。 謝執洲出現在廣場上。 孟成悅站在咖啡廳門口避雨。 見到遠處傘下的頎長身影,她鼻頭發酸,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三年前那晚,他也是撐著傘,站在冰天雪地里等她。 她錯過了那個明目張膽偏愛她的少年。 腦袋被人敲了一下,“孟成悅,你這發呆的毛病能改改?” 她抬起頭。 謝執洲垂眸看著她。 天色已經暗下去,廣場上流光溢彩,他瞳眸深邃,琉璃般漆黑明亮,泛起細碎的光。 那雙黑眸漸漸染上笑意。 “花癡什么?!敝x執洲扯了下嘴角:“想碰我么?” “……”孟成悅內心頓時兵荒馬亂,她慌亂地移開視線:“我,近視,沒看清?!?/br> 謝執洲:“要不我湊近點兒?” “不用,已經看清楚了?!卑l現他只拿了一把傘:“你,沒幫我帶嗎?!?/br> 謝執洲饒有興致:“忘了呢?!?/br> 對上他的眼睛,孟成悅感覺心里有什么東西在往外蹦,擾亂了她的思緒。 她遲疑道:“那,你可以幫我買一把嗎?”她語速很快:“對面那間商店就有?!?/br> 謝執洲一手撐傘,一手插兜,眉峰微挑:“沒帶錢?!?/br> “……”不是還有手機支付。不對,既然知道對面有的賣,她也可以自己去買,還把他叫過來干嘛—— 多說多錯,孟成悅抿了抿嘴唇,保持安靜。 見她不說話,謝執洲笑得意味深長:“那天在酒店不是挺能說么,伶牙俐齒?!闭f著,他蹭了下嘴角:“三天才好呢?!?/br> 孟成悅下意識看向他的嘴唇,下一秒,她漲紅了臉。 不是他先動的嘴嗎! 雨越下越大。 謝執洲轉身,側過頭來看她:“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