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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男人半白的頭發,對上他那雙疲憊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 突然很想哭。 她喉頭微澀,保持著最后一絲冷靜,問:“是沈琰禮, 沈先生找的您嗎?” “對?!鄙蛄坚碌穆曇粜⌒囊硪?,像是怕嚇著她:“是琰禮把你的消息告訴我,不過,不是他帶我來,是我自己找來的?!闭f著,他從外套兜里摸出張照片。 過了膠,看上去像嶄新的。 他的手一直在抖:“這是你滿月那天,爸爸mama親手做好,給你戴上的?!?/br> 孟成悅看到照片上女嬰手腕的小鈴鐺,眼淚終于控制不住滾下來。 這只鈴鐺,從mama拿來給她那晚開始,她每天要看許多遍。上面那個“悅”字,一筆一劃都被刻在她腦子里了。 她的視線和聲線都變得模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聲音發緊:“我可以,可以看看您夫人的照片嗎?” “可以的,可以的?!鄙蛄坚掳哑拮?7年前的照片拿給她看。 雖然一歲多的孩子不會有任何記憶,但他還是挑了這張妻子抱著女兒的合照。 看到照片上女人的臉,謝執洲只覺得匪夷所思。 他滿眼困惑:“到底怎么回事?” “少爺,我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泵铣蓯偨忾_了他的疑惑。 …… * 工作人員對會所進行了清場。 徐慧真和孟起友隨后也趕到。 “爸,媽?” 謝執洲:“是我叫真姨過來的?!边@種事不是兒戲,沒聽到她父母開口,他不信。 見到沈良崧,徐慧真并不意外,上前打招呼:“沈老板?!?/br> “媽,你們認識?” 徐慧真拉起女兒的手,笑道:“今天剛認識?!?/br> 其實是徐慧真主動聯系的沈良崧。 她一聽說沈家丟過一個女孩,就去找梁院長打聽。梁院長把當年處理這起案件那位民警的電話給了她。民警查到當年被拐賣的女嬰所乘那趟火車,正是從臨城開往北城的。 民警立刻聯系了沈良崧。 沈良崧看到孟成悅的照片,一口認定這就是他的女兒,當即買了最近一班飛機飛過來。 “徐女士,感謝,萬分感謝您把孩子養得這么好?!?/br> 徐慧真愧疚道:“沈老板哪里的話,是我們拖累了她?!?/br> 兩家人溫情寒暄著,場面催人淚下。 謝執洲默默地轉身。 * 搞砸了謝執洲的求婚宴,孟成悅心里過意不去。 給他打了幾次電話,沒人接。 第二天,他沒來上課,請了病假。 從小到大,他很少生病,孟成悅給陳銘幻打電話:“銘幻哥,謝執洲去找過你嗎?” 陳銘幻說:“洲哥好像受打擊了,估計暫時出不來?!?/br> 孟成悅茫然。 陳銘幻解釋道:“前陣子他不是在籌備求婚嗎?花了不少心思,連當天的菜品都是他一道道親自挑選,可以說是很用心了。結果遇上你那個事兒……” “總之就是,感覺他很受打擊,我昨晚見到他在酒吧,表情看上去挺失望的,喝了不少?!?/br> 陳銘幻嘆了聲氣:“其實一開始受打擊的人是我,但我后來看到他那么用心,心想那就算了吧,畢竟兄弟一場。而且凡事有個先來后到,我總不能后來居上奪人所愛?!?/br> “……”孟成悅從不知道陳銘幻喜歡凌見鹿,怕他傷心,給足了他面子:“嗯,這樣確實不好?!?/br> 只要人都在,求婚宴搞砸了再辦一場也沒關系。謝執洲不接電話,應該是在氣她之前沒告訴他親生父母的事。 “是凌小姐那邊出什么問題,不能出席求婚宴了嗎?”孟成悅問。 陳銘幻:“哈?跟凌見鹿有什么關系?” 孟成悅:“前天下午,謝執洲帶我去了他們的求婚宴?!?/br> 陳銘幻驚奇道:“他是向凌見鹿求婚???不是你嗎?!” 怎么可能是她…… 就算謝執洲要拿她當擋箭牌,也會讓她精心打扮。他總嫌她丑,每次帶她出去都要盛裝打扮,不可能連妝發都沒做就直接拉她去演求婚戲碼。 “靠!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該去吃他一頓!” “……” 掛了電話,孟成悅有些茫然。 前天晚上的宴會,凌見鹿確實不在。而且去之前,謝執洲逼著她乖乖配合,聽上去,確實像是要向她求婚? 可是他們已經冷戰了半個月。 半個月沒說過一句話,怎么可能見面就求婚? 想到這里,她不禁失笑。這位大少爺說風就是雨,她怎么還當真了呢。 “悅悅,你在這做什么呢?”徐慧真走出來,“你爸在跟你……你親生父親喝酒,你過去陪他們聊會兒天吧?!?/br> 孟家人得知孟成悅的親生父親找來了之后,全部都來孟家迎接了。從昨天到今天中午,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慰問。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復雜。 孟成悅知道大家在擔心什么,但她覺得沒必要。畢竟她現在才大一,之后的三年,都是要留在北城念書的。 昨天一直在接待客人,今天沈良崧才得空跟孟起友商量帶女兒回家的時間。 孟起友早年間受過傷,行動不便。徐慧真正在手術康復期,也不方便奔波。夫妻兩已經商量過,就在北城和沈家人團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