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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這里經營多年,在這條山路上做了不少機關,萬一村子被發現,啟動機關就能為村子爭取到撤離時間。 紫菘剛剛就是啟動了第一道機關,借著夜色點燃了埋藏在這里的火-藥。 朝廷對火-藥管控嚴格,他們籌謀這么久,也才搞到這么□□,剛夠把山路炸斷。否則的話,這一整條路上都埋上火-藥,保管讓霍景煊有來無回。 玄風知道路上有機關,沒想到就在這里。紫菘一個醫師都知道如何啟動,他身為刺殺前鋒居然不知情,看來梁王還是不夠信任他。 玄風沒有表露出異樣,甚至沒讓紫菘知道自己頭疾發作,淡淡應了一聲,隨后往山下走去。 紫菘不解:“你去哪里?回村子走這邊?!?/br> “我去看看霍景煊死了沒。沒死的話,送他一程?!毙L說。 他沒提阿初,紫菘也不多問。反正小丫頭是死定了,玄風再關心也沒用。 …… 被霍景煊緊緊護在懷中,阿初除了摔得有些頭暈,人倒是沒事。 她與霍景煊在半山腰才抓住一棵老樹,勉強能夠支撐兩人的重量。 距離山上太遠,兩人索性就慢慢退到了谷底。 谷底在兩山之間,人煙罕至。他們的到來驚動了一些藏身在此的小獸,紛紛驚恐地逃走。 夜色下看不清是什么動物,阿初想起玄風說山里有狼,下意識抓緊霍景煊的手。 感受到她掌心的溫熱,霍景煊彎了彎唇說:“應該是兔子之類的,猛獸的話聲音還要再笨重些?!?/br> 阿初點點頭,擔憂地問:“我們現在怎么辦?” 霍景煊看了眼山路上亮起的火把,因為距離太遠,橘紅色的火光也小得好似天邊的星星。 “撿些樹枝點個火吧?!被艟办诱f。 阿初應聲,借著月光想去找樹枝。然而她才往前走了一步,手卻被霍景煊牽住了。 阿初不解地回頭:“陛下?” “天太黑,容易走散?!被艟办诱f。 阿初趕緊退回到霍景煊身邊,同樣緊緊握住他的手。 霍景煊嘴角的弧度更深。 山谷中枯樹枝不多,兩人在山坡上撿到一些,堆起來后用火折子點燃。 感受到火光與溫暖,阿初心里的害怕也少了些,心想薛城要是能看到,一定很快就能來接他們了。 她烤了烤發冷的小手,想讓霍景煊也烤烤火,卻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不少地方都破了,就連耳后也有幾道血痕。 這應該是滾下山時被碎石或樹枝劃破的,一想到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這樣,阿初心底歉疚:“陛下,謝謝你剛剛護著我。你傷得要緊嗎?” 山路塌方的時候,霍景煊聞到了淡淡的火-藥氣息,推斷出塌方緣由。他原本在想火-藥來源,聽見阿初的話,心間煩悶少了些,心想小丫頭終于知道對她的好了。 “朕無事?!被艟办诱f。 阿初懸著的心落地,但看見霍景煊的衣服上到處都是被劃破的口子,異常歉疚。 察覺到她的眼神,霍景煊也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些隱隱作痛的傷口早就告訴了他這些事,但霍景煊全然沒放在心上。 從他被驅逐出京到現在,這些年受傷無數,這些傷口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只是無意間看見阿初袖口露出的血跡,霍景煊蹙起眉頭:“你受傷了?” 阿初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自己手臂劃出了一道口子,怪不得她一直覺得有點疼。 但霍景煊那么多傷口都說沒事,阿初也堅強道:“奴婢沒事?!?/br> 霍景煊站起身朝一邊走去,阿初緊張地跟上去:“陛下,咱們去哪里?” “我去采點藥,你在這里等著?!被艟办诱f。 阿初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火堆,有點害怕:“奴婢也去?!?/br> 她以為霍景煊會拒絕,卻沒想到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阿初愣了一下,把手交過去,被霍景煊緊緊握住。 兩人做了個簡易的火把照明,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先前撿柴火時,霍景煊看到了一些草藥,照著記憶中的路線找到它們,折返到火堆旁。 他一邊處理草藥,一邊問阿初:“還有哪里受傷沒?” 阿初簡單檢查了下,搖了搖頭。 霍景煊遞給她一株莖葉:“嚼爛了把葉子敷在傷口上?!?/br> 阿初不認識這種藥,但乖乖照做,采下一小片葉子放進嘴里。剛咬下第一口,苦澀的汁液充斥整個口腔,阿初從沒吃過這么苦的東西,苦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下意識就給吐了。 吐完,她意識到這是霍景煊辛辛苦苦給她采來的,愧疚而尷尬,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這個太苦了……” “你這傷口到現在還在流血,不處理不行?!被艟办诱f。 “可是真的好苦……”阿初感覺自己現在說話都泛著一股苦澀的味道,她小小聲地跟霍景煊商量,“我覺得也不是太疼了,回去再敷藥好不好?” “不行?!被艟办诱f著看到阿初的嘴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頓了頓說,“你要是不嚼,那我來?” 兩人就采到這么一株能用的草藥,霍景煊身上也有傷,阿初以為他也要處理傷口,連連點頭,把手中莖葉還給他。 霍景煊本是想拿這話激阿初,沒想到她真給自己了。他神色怪異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阿初手腕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低頭采了片葉子放進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