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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風的心莫名疼得厲害。 吳鉤原本在門外放風,聽到梁江慘叫的時候就想跑進來了,只是玄風比他快一步。 他進屋把梁江扶起來,點了燈派人給梁江處理傷口,同時斥責玄風:“為了一個女人,你難道想叛主嗎?” 玄風充耳不聞,帶著阿初去井邊給她打水洗漱。 吳鉤簡直要氣死了,追過去質問:“主人對你恩重如山,你曾發誓要愿為他赴湯蹈火,這些你都忘了嗎?” 玄風將水桶從井里拉上來,讓阿初先漱口,頭也不回地對吳鉤說:“我報主人救命之恩,阿初也同樣救過我,也是我的恩人?!?/br> “她一個奴婢哪能跟主人比?”吳鉤問。 玄風:“恩人就是恩人,沒有貴賤之分?!?/br> 吳鉤一時語塞。 好一會兒后,他壓低了聲音問:“你真的不想要噬心蠱的解藥了嗎?這玩意兒發作起來噬心碎骨,生不如死,你不是沒體驗過。你還想不想活了?” 玄風后退一步,走到吳鉤身邊反問:“那你難道要我用一個對我有救命之恩的小姑娘來換解藥嗎?”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氣勢不減,心中依舊怒火中燒。 被他幽暗的雙眸逼視,吳鉤額前落下一滴冷汗,怒哼一聲,氣沖沖地離開。 阿初還在漱口,明明已經沒有血了,她卻總覺得不干凈。 玄風意識到這件事,上前勸阻:“可以了,牙有沒有少?有沒有哪里受傷?” 阿初搖搖頭,始終低著頭沒有看他。 阿初是穿著衣服睡的,外衣雖然被梁江撕裂,但兩人身上衣服都還在,肯定沒發生什么。 玄風估計小姑娘是被嚇壞了,寬慰她:“我剛剛是有事走開了,以后我就睡你門口,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別害怕?!?/br> 阿初點點頭,仍舊沒有出聲。 紫菘為梁江處理好傷口,朝玄風走來,期待的開口:“玄風……” 玄風厭煩地蹙起眉頭。 剛剛紫菘說有要事找他,玄風以為是霍景煊的人靠近了,匆匆前去查看,沒想到紫菘把他喊去后山只跟他說了些有的沒的。 要不是中途忽感心悸,玄風直覺阿初要出事,再晚來一步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紫菘察覺到玄風壓著的怒意,轉而對阿初道:“你這衣服不能穿了,我借你一身吧?!?/br> 玄風也怕她看到這件被撕爛的衣服就想起今晚的恐怖經歷,對阿初說:“去換身衣服吧,我在外面給你守著?!?/br> 紫菘的屋子在隔壁,她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身紫色外衫,笑盈盈道:“姑娘穿這個一定漂亮?!?/br> “謝謝?!卑⒊醯穆曇粲行┎蛔匀?,微微發顫,像是還在害怕。 “玄風那么護著你,不會有事的?!弊陷颗牧伺乃氖?,示意她把衣服換上后,自己推門出去。 玄風守在門口,臉比今晚的夜還黑。 紫菘歉疚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公子半夜會過去?!?/br> “嗯?!毙L悶悶應了一聲,沒說什么。 他與這些人認識這么久,多少了解他們。 驚雷憨厚莽撞、吳鉤媚主欺下,紫菘則是表里不一。 原先作為隊伍中唯一的姑娘,年紀與他大meimei相似,玄風對紫菘還算照顧,直到有一次他們在街上被小乞丐偷了錢袋。 小乞丐技術低劣,當場就被抓住了。他偷的是紫菘的錢袋,驚雷提議將他送官,紫菘卻念叨著他年紀還小,讓驚雷放了,還把自己剛買的一袋糖炒栗子給了他。 本來事情到此為止,偏偏玄風在做任務的時候無意間路過小乞丐藏身的破橋洞,發現小乞丐躺在里面中毒身亡。 而他懷里還抱著紫菘當時送的那袋栗子。 橋洞地處偏僻,極少有人過去。玄風找鴿子試了這袋栗子,確認其中有-毒。 他們當時一起吃栗子的人都沒事,可見毒是在給小乞丐時才下的。 那是玄風第一次深切意識到“表里不一”這個詞。 紫菘是梁王親信,殺個乞丐不會被治罪。玄風將小乞丐埋了,只當不知道這件事。 紫菘是他們這隊人中的醫師,同時也是用毒高手。她容貌不錯,梁江卻不敢動她,就是忌憚她身上神出鬼沒的毒-藥。 從那時開始玄風便有些防著她,慶幸的是紫菘至少沒把這些手段放到自己人身上。 先前說什么讓她與阿初互相照應不過是場面話,如今要不是沒辦法,玄風也不想讓阿初借紫菘的衣服。 回頭進城,他還紫菘兩套衣服就是。 玄風不想跟紫菘爭執,紫菘說今晚是巧合,那就是巧合。至于真相如何,他心中有數。 隔壁院中梁江正在發脾氣,紫菘說著關心的話,玄風也聽不進去,琢磨著該怎么將阿初安全送出。 夜風的簌簌聲響中,夾雜著梁江的咒罵摔東西的聲響,似是還有馬蹄聲。 所有馬匹都被拴著,怎么會有馬蹄聲? 玄風意識到不對勁,沖紫菘喊了聲“戒備”,立刻去拍身后的門:“阿初,你換好衣服沒有?” 她只是換個外衣,按理來說很快的,可卻遲遲沒出來。 沒得到回應,玄風擔心她出事,踹門進去,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反倒是另一側的窗戶被打開了。 玄風意識到什么,立刻朝馬廄跑去,發現果然少了一匹馬,不遠處的山道上,阿初小小的身影正顛簸在馬背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