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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煊進來時,就看到小丫頭氣勢洶洶地在抽鐵柵欄。 “咱們阿初真有心?!被艟办又划敳恢浪屈c小心思,走了過去。 阿初像是才注意到他似的,連忙行禮,氣呼呼地說:“奴婢來幫陛下教訓這個刺客?!?/br> 霍景煊扶起她,打量著牢房內的人說:“隔得這樣遠,真是辛苦阿初了。開門,讓阿初進去抽人?!?/br> 侍衛上前打開牢門,霍景煊先一步進去,薛城隨后。見阿初沒跟進來,霍景煊回頭看她,“阿初?” 阿初硬著頭皮走進去。 霍景煊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示意她動手。 阿初小聲說:“陛下,他傷得好嚴重,萬一我把他抽死了怎么辦?那豈不是查不出幕后之人了?” 霍景煊:“死就死了,無妨?!?/br> 阿初覺得霍景煊是故意的,有點想抽他。 正在這時,玄風嗤笑一聲,對霍景煊說:“這小丫頭細胳膊細腿的能有多大力氣?霍景煊你自己沒手么?不會自己抽?” 薛城怒斥:“大膽——” 他還沒說完,就被玄風不耐煩地打斷:“死太監閉嘴?!?/br> 薛城氣得想抽他。 霍景煊冷眼看著玄風,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但他不是盛嘉奕。 盛嘉奕的遺體是他親自送去盛相府的,盛泰和盛晚晴都確認無誤,只有七歲的阿初覺得那不是盛嘉奕。 盛嘉奕當時整張臉都毀了,身上傷口無數,一個七歲的孩子認不出來實屬正常。 眼前這人如果是盛嘉奕,不可能認不出阿初,更不可能劫持阿初。 霍景煊垂眸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這丫頭注定要空歡喜一場了。 阿初擔心霍景煊一怒之下直接將人殺了,板著臉質問玄風:“是誰派你行刺陛下?你若老實交代,陛下興許還能饒你狗命!” “狗皇帝我想殺就殺?!毙L滿臉厭惡,與先前的溫和截然不同。 阿初努力為他找出路?,F在霍景煊最大的勁敵只有南邊的霍長風和位于遼東的梁王,若是提霍長風,有可能牽扯上自己。阿初只能提梁王:“是不是梁王派你來的?” 八年前鎮守遼東的梁王公然反叛,盛嘉奕就死在平叛之中。 玄風靠在稻草堆上,漫不經心地說:“你說是誰就是誰,我還說是你派我行刺的?!?/br> “你別胡說!”阿初反駁,猜到他這么說是在幫自己。 她偷偷去看霍景煊的神色,暗自祈禱霍景煊沒見過盛嘉奕。 霍景煊神色如常,并不看出任何神情。察覺到阿初的眼神,只是淡淡道:“走吧?!?/br> 他轉身離開,阿初擔憂地看向玄風。 玄風沒有看她,躺在稻草堆上閉眼假寐。 阿初低下頭去,跟著霍景煊走出牢房,聽見薛城吩咐人嚴加看管。 她想了想,小聲問霍景煊:“陛下打算怎么處置他?” 審訊的手段有很多,若審不出來,殺就殺了。反正想殺他的人那么多,不差這一個。 然而想到這人的臉,霍景煊道:“且關兩日,看看有無同伙前來救人?!?/br> 這說明至少這幾天他是安全的。 阿初在心里松了口氣,琢磨等明天霍景煊不在的時候,她再過來一趟看看胎記。 然而這個念頭還沒轉完,阿初聽見霍景煊吩咐:“你以后別來這里?!?/br> 阿初不滿:“為什么?我還想給陛下報仇呢!” 霍景煊不想她被假盛嘉奕誘惑,但也不好明說。 薛城解釋道:“萬一他的同伙過來,姑娘再被挾持可就不一定有今天這么好運了?!?/br> 阿初想起玄風挾持她時說的第一句話不會傷害她,心想這應該還是她哥哥,或許只是第一眼沒認出她,才會挾持她。 霍景煊將阿初送回去,才回到自己寢宮。 四周沒有外人,薛城道:“看樣子真的不是盛公子,只是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這也是霍景煊想不通的地方。 “先盯著阿初,別讓她叫人騙了?!被艟办臃愿?。 薛城應聲,又問:“這次的幕后主使真的是霍長風嗎?” 刺客是從圍場那邊翻山越嶺而來,不止玄風一人。只是其余刺客都在圍攻之下被殺,只有玄風一人武功強悍強闖了出去。 死掉的刺客都是生面孔,夜行衣都是普通料子所制。唯獨玄風的夜行衣是揚州行宮特供的絲綢,極其符合相府大公子的地位。 八年前霍長風母子誣陷霍景煊克扣軍糧,隱瞞戰報,最后導致盛嘉奕及一眾將士無辜枉死。 霍景煊因此被貶為庶人、逐出京城,曾經與盛晚晴的婚約也解除了。 如果這次再看到盛嘉奕與他身上的特供絲綢,八成會讓霍景煊篤定刺客就是盛嘉奕,是霍長風想殺他。繼而懷疑八年前是盛泰與霍長風母子聯手做局害他,盛嘉奕壓根兒沒死。 可對方棋差一著,沒算到阿初在他這里。 盛嘉奕與阿初的兄妹感情極好,哪怕第一眼沒認出阿初,在侍衛隔著門喊阿初的時候,聽到她的名字多少也該有所警覺。 可這名刺客毫無反應,就像從未見過阿初。 阿初的存在讓霍景煊確認了這人不是盛嘉奕,甚至還進一步確定這次的幕后主使也不是霍長風。 那么主謀十有八-九就是梁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