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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有拉開椅子的聲音,程昱忍了忍,抿唇應話:“好?!?/br> 他抬著碗出去,舒爾正咬著勺子小口喝粥,眉眼低垂,鴉羽般的黑睫彎彎,看不出什么情緒,但也沒有很明顯的抵觸,這點讓程昱沉寂在地獄中多日的心跳動幾下。 飯桌上,舒爾按著太陽xue沉默寡言。 好在程昱也沒有說話,不然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神色如常的跟他講話。 或許是覺得神奇,中途舒爾借著夾小菜的過程看了他兩眼,程昱姿態矜貴,滿面規斂。在接連兩次承受的打擊下,程昱的心緒已經被漸漸磨平,他本就不善言辭,如今恐怕是更沒法面對她。 兩人心里都想著事,吃完飯,程昱放下勺子。 “要是哪里不舒服記得去醫院?!笨粗喟椎哪樕?,程昱想了想又說道:“實在沒力氣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開車過來接你?!?/br> “我不想去醫院?!?/br> 舒爾輕輕開口,勺尖抵著碗底與一搭沒一搭劃著。 一個人去醫院的日子已經過夠了,那之后要是沒什么急病,舒爾能不去就不去。她怕生病,卻也怕要做手術輸液時孤身一人,連字都沒人簽的時候旁人可憐的眼神。 程昱低了低眼,沒有接她的話,只重復叮嚀了遍:“哪里不舒服就告訴我?!?/br> 舔下嘴角,他嘴里很快滑過了句:“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br> 舒爾沒聽清楚,吃完飯后用餐巾紙擦嘴。 將東西收拾進廚房,程昱將垃圾桶里的垃圾提著走到門口,換好鞋起身。他回頭看了眼,舒爾抬著水杯背對著他在喝水。 打開門,程昱嘴角動了動,最終走了出去。 聽見門鎖落下的聲音,舒爾吐出口氣。 她心情有些復雜,酒醒后許多情景都一一入了腦。她為程昱抱著她走下十七層的樓梯感到震驚,自然也沒有錯過停下時他的那句“那年我不該跟你鬧別扭,應該送你回去”的話。 但他錯過的那些年,終究是錯過了。 - 程昱的那話倒也不是說說。 后面的兩天都偶爾發來短信詢問她有沒有事。 周三下午四點。 再次收到短信的舒爾無奈至極,回復:【...】 舒爾:【這都幾天了?!?/br> 舒爾:【還能酒精中毒嗎?】 那邊好久沒有動靜,舒爾丟了手機繼續盯著電腦,修改稿子的時候,突然就想到她跟程昱似乎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從前的那種關系。 這兩天程昱雖然沒有特意的暗示,但話里的格外在意卻沒作假。 舒爾敲下最后一行字,悶悶不樂的嘆息。 電腦彈出封郵件,舒爾點開去看,是舒譯發來的。 前幾天她問舒譯有關秦可安的現狀,在這封郵件里頭都找到了答案。 在大廈里偶遇的那天,正是經紀人約她在二樓咖啡廳談解約,秦可安不肯,于是跑到一樓。 這事情現在鬧得沸沸揚揚,似乎就在昨天下午,經紀公司順利跟她解除了合作關系。 正看著郵件,還不等退出去就看見秦可安就不顧助理的阻攔闖進了辦公室。 舒爾手指動了動,掀起眼皮懶懶掃過這位她地盤的入侵者,緩慢將手按在文件上,皺眉看向緊隨其后的助理。 助理急紅了臉:“主編,我實在攔不住秦小姐?!?/br> “出去吧?!笔鏍柺种竿下N了翹,助理轉身出了辦公室。 “找我有事兒?”舒爾起身看著她問。 秦可安不復從前的精致模樣,宛若潑婦:“是你給程昱說要封殺我的?” “封殺?我哪兒有這本事?!笔鏍栂袷锹牭搅耸裁床坏昧说男υ?,她沒忍住笑出聲:“況且程昱要封殺你跟我有什么關系?!?/br> 秦可安忍不住上前兩步:“你別裝了,就是你?!?/br> 聞聲舒爾冷了臉色:“在你跟我計較之前,我可還沒找你算賬呢,那串項鏈是你剪斷的吧?” “不是我?!?/br> 或許是吃了上次的虧,秦可安終于懂得死咬不松口的道理。 但舒爾壓根不信,勾唇輕嗤:“騙鬼呢?那么大的商場怎么可能沒有監控,憑你兩句話就能洗脫罪名了?就算洗手間里面沒有,那我去驗證項鏈上的指紋,你看看到底是誰?” 秦可安氣急敗壞的想反駁,卻又抓不到關鍵點。 視線一偏,她看見了電腦屏幕上來不及關掉的郵件,往前走了幾步,看清楚后瞬間氣得紅了眼。 “我現在已經很慘了,你怎么還能落井下石?!鼻乜砂惨а狼旋X。 舒爾繞過桌子站定:“落井下石這招,你不是更清楚嗎?” 秦可安沒料到她果真還記恨著那件事情,崩潰尖叫一聲,揚手就打碎了門口柜子上的瓷器珍品,不等舒爾阻止,她又轉身揮下相框與花瓶。 東西碎了一地,秦可安喘著氣像個神經病。 舒爾伸手按了寫字樓警衛電話。 走到秦可安面前,猝不及防地揪住她的頭發問:“你是不是腦子有???” “都怪你,我的人生變成這樣都怪你?!鼻乜砂脖皇鏍栕У膹澚搜?,她拼命地掙扎著。 舒爾越發用力,笑意冷淡:“那你家長沒把你教好也來怪我?我難不成還能是幫你媽教導你?” 手腕發力把人摔在地上,舒爾動了下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