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又覺得這話無比熟悉。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舒爾發來的短信，他倏地笑了笑。

    阮湘本來不怎么氣，直到看見他的笑后整個人突然炸火：“你個沒良心的還笑的出來？！”

    他斂起嘴角弧度：“那我到底是該笑還是該哭？”

    阮湘安靜兩秒，突然怒吼：“程昱！你給我滾出去！”

    瞧見今天這場戰爭沒能自動休戰而是越演越烈，賀時惜趕緊打圓場：“阿昱快去換個衣服歇歇，等會喊爸下樓該吃飯了?！?/br>
    說完又拉著阮湘轉移話題，提起前幾天娛樂圈里的八卦新聞。

    這種氣來得快散的也快。

    程昱徑直上了樓，去書房給程博彥打過招呼，才上三樓進臥室。

    坐在床上，他翻出皮夾從里頭拿出那張五十的紙幣。

    兩指細細摩擦，片刻后彎腰認真地疊起來。

    不多時一只千紙鶴出現在掌心。

    程昱看著又笑起，重新打開皮夾打算原處放回，思忖片刻又莫名拉開夾層拉鏈，正想壓進去時里面一張合照映入眼簾。

    默了默，他小心翼翼的將照片抽出來。

    照片上兩人的臉略顯稚嫩，尚且還穿著延中的老校服。

    肩頭藍白條交襯，左胸前印著?；請D案，而他的圖案旁邊，還被舒爾□□的用黑筆描了個S，遠遠看上去像條蜿蜒的藤蔓。

    那會兒的他眉眼清俊綺麗，校服隨意套在身上，稍稍低頭。舒爾站在他身側，笑得眉眼彎彎，唇色不點而紅，細長手臂舉起搭在他的栗色頭發上。

    兩人姿態親密，就連不可一世的程昱都像被她感染，嘴角也隱隱帶著笑。

    程昱看得有些出神。

    這照片他不清楚是什么時候放進去的，但細細想來，好像是舒爾提出離婚沒多久。

    她燒干凈了所有照片，程昱找東西從抽屜里翻出。

    想重新放回，卻又擔心弄丟這最后一張，索性將它裝進錢夾。要不是今天拉開拉鏈，程昱或許早都忘了身上還帶著合照。

    看著年少的自己，或許從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對舒爾產生了共同的感情。

    只不過愛而不自知罷了。

    其實程昱才是非她不可的那個，也并不是誰喜歡他就會同意。

    -

    周三。

    舒爾還沒下班就收到程昱發來的短信，但當時比較忙，沒有時間看手機。

    時間一晃而過，等到他上樓來尋，舒爾正在干手頭最后的工作。

    助理敲門：“主編，外面有人找?！?/br>
    舒爾聞聲翻紙張的手微頓，抬眼看：“誰？”

    助理的面色奇怪，“是程昱導演?！?/br>
    被提醒她才想起昨天跟程昱約好讓他送自己回家的事情，舒爾啊了聲，趕緊說：“你去把他帶進來我辦公室吧?！?/br>
    “好?！敝碚凵砘厝?。

    舒爾手上的動作無意識加快，等到程昱進來，看見的就是辦公桌前低頭認真看東西的人。

    她妝容精致，低垂著頭睫毛又長又翹。

    上學那個時候，舒爾特別聰明，學習也很認真。

    有時候下午自習課，在位置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遇見難題又死軸，非得解出來不可。

    兩人不同班，黎苑聲跟程昱在一個班。

    記得有回程昱回家，阮湘做了甜點讓他帶給舒爾，程昱不情愿，被阮湘臭罵一頓。后來拿去她的班上，站在門口耐著性子看了好久，才瞧見摞在課桌的書堆后擋嚴實的舒爾。

    她靠窗而坐，走廊的學生吵吵嚷嚷，只有她低頭轉筆，認真地解著草稿紙上的習題。

    細碎的光從玻璃外照進來，程昱懶散的倚著門，到嘴邊的名字被他壓了下去。

    “舒舒，程昱找?！?/br>
    教室里不知是誰突然朝舒爾喊了聲，她瞬間抬起眼。

    眉眼間的光芒跳躍著，舒爾放下筆笑開。

    這個場景與眼下瞬間重合，程昱站在門口，舒爾問：“你站在那兒做什么呢？”

    “就是突然想起你高中時候的樣子了?！背剃判兄辽嘲l旁坐下，眼神打量：“你這辦公室還挺好?！?/br>
    舒爾笑了笑，沒接他前一句，只道：“等我會兒?！?/br>
    “嗯?！背剃排滤募?，“我不著急?！?/br>
    室內安靜，程昱低頭專心打游戲。

    直到舒爾緩緩出聲：“秦可安被拘留的事情是你做的？”

    程昱看她，又重新將目光落在屏幕上，手上動作不停：“那是她應得的，犯了錯就應該明白要得到懲罰?！?/br>
    “我本來想要曝光給媒體的，但我怕把她逼的太急咬人?！背剃琶蛎虼?，回城后才慢悠悠的接話：“如果要是再因為我，你被她針對受傷的話……”

    他不敢想。

    舒爾捏著紅筆圈字的動作停下，不怎么在意的笑了笑：“她也不是沒有過?！?/br>
    “什么？”程昱瞬間看向她，游戲掛機也沒管。

    “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br>
    “不過當時聽在耳里讓人不怎么舒服，現在回想的話……”舒爾合上文件，起身說：“其實也就已經沒了感覺，只覺得那個時候都好幼稚?！?/br>
    程昱擰眉追問：“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是，我媽頭七那天?！笔鏍栟D身進了休息間洗了個手，出來拿上手機跟包，“那會兒她好像是在劇組，還跟我說起你們的緋聞傳言?，F在想想，本來也算不得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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