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
書迷正在閱讀:不知女帝是兒郎、穿成相府假千金后不小心成了團寵、穿成男主綠茶前妻后,她投懷送抱、顧先生的寵妻日常、撩一下,心動、夫人每天都在轟動全城、穿成八零異能女、為她淪陷、穿書之女配富貴榮華、暴君他又在演我
殿內八根纏龍抱柱矗立,四角青銅仕女跪燈上頭還燃著瑩瑩的燭火,李云辭正與眾位大臣在殿內候著圣上,卻不見藺璟。 眾位大臣四下交談,才知藺大人近日身子有恙,躺在家中上不得朝。 - 待過了良久,日頭已然高懸,才見圣上微微垂著首由內侍監攙扶著現身。 卻瞧著精神略有一些恍惚的模樣,眾人跪地叩首。 約莫小半個時辰,內侍監只道退朝,眾大臣四散而去。 李云辭卻上前一步只道有事稟。 圣上眼簾微闔,見狀,朝內侍監抬了下巴示意,便起身入內殿了。 李云辭便隨內侍監繞至內殿,圣上正在案幾旁坐著,一手肘撐在案幾之上,微微斂著眉頭,抬手跨指撫著額頭,似是略有疲累。 李云辭看在眼里,想起前幾日賀瑤清所說的金丹之言,便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行禮。 圣上氣息微喘,“是有何事要稟?” 聞言,李云辭頓首,只道眼下突厥蠢蠢欲動,怕是有異,故而來請辭。 圣上聽罷,倒似半點訝異都無,只挑了眉眼,繼而眼簾微掀,迷蒙著雙眼望著李云辭,“從前你父親在時,你也曾跟著來金陵述過職,時光荏苒,竟也這般大了?!?/br> “那時你還小呢,也就……這么點大?!?/br> 文宗說著,唇邊泛起隱隱的笑意,竟還煞有興致地抬手至身側比了比,遂笑開。 “感念圣上多年器重,以身侍國,方能報之一二?!崩钤妻o一字一頓。 文宗見狀,不著痕跡得斂了唇邊的笑意,“當真不想留在金陵城?” “原想著,你在邊關多年,受了這樣多的苦……” “臣,自幼便更好刀槍畫戟兵書成陣,若是讓臣來絮絮那之乎者也,當真是……”李云辭話還不曾說完,便佯裝自嘲地搖了搖頭。 “這般說來,倒是朕教你為難了?!痹挳?,竟微微開始咳嗽了起來。 一旁的內侍監忙上前去撫著文宗的胸口,李云辭心頭一凜,“不敢,是臣有負于圣上的器重?!?/br> 不想文宗擺了擺手,倒似是力竭,只嘆一聲罷了。 李云辭聞言,心弦一撥,卻還不及應,便聽他輕啟了唇口,嘶啞了聲線道。 “你的王妃,原是皇后的侄女,你回金陵城那日,她亦去瞧過皇后……” “皇后身子染恙,怕是時日無多,前幾日來說與朕,只嘆臨了臨了不舍這么一個侄女?!?/br> “如今朕是攔不住你,不若將王妃暫且留下,于皇后宮中侍奉著,常伴于皇后身側,也算對皇后的病情有所助益?!?/br> 聞言,李云辭的胸臆間的心跳忽得一窒,已然知曉圣上的用意,怕是見留不住他,便想將賀瑤清留在金陵城,以此做質。 李云辭面首沉于臂彎,心下已猜到圣上于他怕是半分信任也無,倘或不將賀瑤清留下,他怕是再無機會回雍,但若要以賀瑤清來換取自由,他萬不會應。 半晌,神色如常道。 “按理說娘娘身體有恙,為臣子的合該侍奉在旁,可臣母親與內子感情甚好,此處出門時,原母親是萬分不舍,交代臣倘或不能讓內子完好無缺地回去,那臣亦不用回了……” 李云辭這話,恭敬有余,實則算不得客氣,如今他與文宗之間,誰也不想讓步,便只剩最后一層紗布。 言訖,文宗面上扯出不達眼底的笑意,“竟是這般……” “果然,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賀氏女怕是眼下一心只撲在你身上頭了?!?/br> - 李云辭但笑不語。 默了一默,見圣上不再作聲,心頭微轉,眉眼微動,復道。 “先頭突厥大軍壓至雁門,臣赴雁門,發覺其中有異,便暗地掉頭回雍州,不想竟在梁王府外活捉了正欲行不軌的欽察首領沾既?!?/br> 那頭文宗聞言,只望著李云辭不曾多言,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臣審了沾既,竟從他口中聽聞,原他那番所為,竟是得人里應外合之故?!?/br> 文宗聽罷,那本就算不得清明的目光閃過一絲寒涼,從唇口中泄輕而又輕的聲音,“哦?是誰?” “沾既口中,乃藺大人?!崩钤妻o一字一頓。 “竟有這樣的事!”文宗倏地站起身,傴僂著背脊狀似怒不可遏,抬手便將案幾上頭的筆硯揮灑至地上,一時之間,只聽得墨臺墜地叮哐不絕的聲音。 李云辭面色如常地瞧著儼然怒形于色的文宗,垂首道,“圣上保重龍體?!?/br> 文宗到底精神不濟,已然是氣喘吁吁,轉頭朝內侍監吩咐,“去!去將藺璟那廝給朕提來!” 內侍監得了令,連滾帶爬便出了內殿。 文宗于案前,一手扶著喘息不已的胸口,癱坐在椅子上,“沾既人何在?!?/br> “先頭已死于雍州城外?!?/br> “可有口供留下?”文宗挑了眉眼。 “亦不曾?!崩钤妻o頓了頓身形,輕聲道。 至此,文宗抬起頭,望著立身于殿內的李云辭,自始至終都不曾有旁的情緒在,教人一時勘不破他的心頭所想,只今日委實疲累,方才這番一通火,更是力痡之至,遂一聲長嘆,繼而抬手擰著眉心。 “你先下去罷?!?/br> 李云辭也不多留,復又行一禮,這才跨步出了內殿。 --